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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柳小姐是过来看我笑话的。”杜蘅笑了笑,笑容诡谲,眸光潋滟:“只是柳小姐来得太早了些,如今就算是要来看我笑话,也是得先给我行礼的呢,柳小姐何不再等几天呢。”
杜蘅这一脸淡定,还含笑打趣,倒是把柳小姐臊得一脸红。
“看来,我还得先行一步了。毕竟没我的允许,柳小姐还不能先告退呢。”杜蘅轻笑了一声,与柳小姐擦肩而过。
柳小姐被落在背后,心头愈发愤懑,然这般吃了个哑巴亏,更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跺了跺脚,愤愤离开。
其他人见柳大小姐都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即便此时的杜蘅真是岌岌可危,却也不敢触她霉头,于是纷纷鸟作兽散。
这篇策论连着三天都贴在那普济寺寺门上,已经传得是满城风雨。直到第四天,这普济寺的门口竟又贴上了几张纸。
这篇策论本来就饱受关注,乍然又出现了另外一份,众人都不由得围了上去。没想到,这另外一篇,也是一篇策论!然而这第二篇策论竟是字字句句都是针对前一篇策论,对应着这前一篇策论提出的观点,竟是将其批判得一无是处!
这策论一开端就反驳了前篇策论的家宅安宁论,而且直接是从国家谈起,大气更超这前一篇。
这篇策论讲到这大祁朝廷一直便是能人居上,任人唯贤。若是以年龄阅历一概论之,那为何还要举行科举考试,干脆让这辈分最大,排行最前头的来任一品官员,其他的再依次往下排便好了。
国家尚且需要考核人才来担任官员,更何况家宅?家宅长嫡若是不够出众,还要强行压在次子、庶子前头,那整个家族不正是走向逐渐式微、甚至衰败的道路上吗?届时遑论什么规矩、家宅,只怕是已家不成家、宅不成宅,规矩不成规矩。
那还谈什么家宅宁不宁?
这策论一开篇就是如此剑走偏锋,故意将话题引到嫡庶上,句句珠玑,条条道理都逻辑分明,又点在了点子上。细细思来,在令人汗颜的同时,又令人惊恐。
若是真以排行论英雄,那现在最上头的那个,可是非嫡非长。虽说皇后所出之嫡长子已夭折,可那边还有一位贵妃膝下的抱养子呢。而且,那一位可还没死,虽养在寺庙里,被封了郡王,然他可未曾残疾,也并没有什么重病在身。
虽当时高僧预言他活不过十七,然现如今稳稳当当地长在寺庙里,已是近四十的年纪了,虽非嫡,然而是论年纪,他可是排行在皇帝前头的。依律,可得那位当皇帝的才是。
这一条一提出来,众人可都是看得冷汗涔涔。
当今天子多疑易怒,虽如今国泰民安,律法也并不严苛,然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若是被有心人传到了他耳朵里,会不会觉得这策论的作者,以及他们这些传播策论的人都有谋反之心?届时,可就是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啊!
再往后看,这篇策论又提及女子身份地位的问题。从为人之道讲起,娓娓道来。
人之为人根本就应当面面俱到,更何况大丈夫为人应当光明磊落、疏朗开阔、胸中有沟壑,如果连仕途顺利都要靠女子打理妥当其他事务,男子在朝在野,与同僚,与万民,都需要各方交流来往,若是连家中事都处理不好,又怎能去处理天下事?更何况,男子一心为国、一心为民,女子又何尝不能一心为国。
如今大祁任人以贤能,女子中更不乏惊才绝艳之人,若是只为发展男子就打压女子,将女子束之高阁,只会埋没折煞许多有才之人,届时才会动摇国之根本,导致大祁无人可用。
文中又提及当年国乱,先皇膝下无人,若不是太后当年细致教导皇上,又垂帘听政,管理这大祁近十年,哪来的今天之国泰民安?
看到这策论竟将太后都提了上来,众人看得更是心惊,只怕自己这是皇帝太后两头都惹上了。
除了这两条,这策论竟然条条件件都将那前一篇的各条国策给驳倒,言辞辛辣,一针见血,针砭时弊,桩桩件件都令人触目惊心。仿佛前一篇策论是那误导人的野兽虎豹,诱人走向歧途,将其贬得一无是处。
“真是可怕啊……这样的惊才绝艳,不知是何人大作。”有人看完策论之后,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
“署名是‘竹君’,想必是通了这竹中君子之意,只怕这策论作者是位心性高洁、博古通今的儒雅才子吧。”
“君子翩翩,实则令人赞叹。”
在这第二篇策论出来之后,前面那篇还被众人交口称赞的策论已经被沦为一张废纸,别说是赞誉了,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别说抄写了,更多人连提都不敢提起。
这一番神奇的转折,实在是令人无从预料。
柳小姐在看见这篇策论时,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联想到那日在街上的对话,她怀疑这是杜蘅之作,然而左看右看终究还是识不得杜蘅的字,只能抱恨离去。
而此时的杜蘅,正端坐在家中,手持毛笔,在泛黄的宣纸上写下了“天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