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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抚摸在了那光团之上。
身后数丈之外,寸云芷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形,似乎在微幅颤抖着。
嗡!
刹那间,正方空间焚音一起,一瞬间就让风潇的识念沉入了一片黑暗深渊之中,不论哪一个方向皆不再有任何的光亮。紧随其后,那种浑身撕裂的疼痛感,从他记忆深处被他彻底遗忘的一个角落,突然出现,附着于他的精神上。
另一边,寸云芷耳畔那焚音,在一息之后淡弱下来,而风潇的身影却被那光团一下包囊,当光芒消失只是,只见风潇身形向下一跌,便平躺在了地面之上。
踏!
见到如此状况,前者立刻赶至风潇一旁。
此刻风潇身上依然留有平静如初的气息,似乎是昏厥了一般。但这样突然的昏厥,反而预示着不好的事情,甚至于那光团也在此刻消失,不禁让寸云芷美眸间闪过了一丝担忧。
“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而此刻她的心绪也有些乱,这还是自出生下来之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如同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没有任何的经验,她此刻所能够做的就只有静候着风潇,等待着他自然地苏醒过来。
对于吞灵境修炼者而言,是已经可以不需要吃食了,所以在这里静候他些许时日,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而此刻,风潇的内心当中。
他正在不断的向下坠落,却又似乎是身处一个没有底的深渊一般,根本察觉不到下方的实地。而身躯上,又有着撕裂般的痛楚,这两者合二为一,几乎称得上是酷刑了。
风潇也不知道,这种酷刑的终点在哪里。
但只觉得,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要爆发了。
“为什么要那我们的性命作为交换……”
“为什么一定要与真仙大人开战……”
“你不是救世主么,为什么还要拿走我们的性命……”
“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不得好死……”
耳边,忽然多出了不计其数而又永无止境的怨念,所有的一切都牵动着风潇的内心,瞬间引申出了他识念间那欲要爆发出来的情绪,根本不知从何而来也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
瞬间,他全身颤抖,识念当中的记忆疯狂涌现,但是这些记忆当中的一幕幕,虽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但是他却更没有没有任何的印象,并且也是无比的陌生,不用说亲身经历,就连见闻都是丝毫没有的。
但虽然如此,他似乎依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些陌生记忆中的“他自己”,似乎想要挽救全天下的人,但拯救大部分人必定要以小部分人的陨灭作为代价。
甚至于是自己的存在,也被归为代价。
他拥有力量,也履行了拥有力量的义务。他拼尽全力,去尽可能多地挽救每一个生灵的性命。
搭上了自己的存在,换来的似乎是全天下的质疑。
被世人所抛弃的感觉,一直以来风潇以为自己明白,毕竟自己也被天下强者追杀过。但他错了,纵然前世的自己被天下强者追杀,但身边并非孤独一人,仍旧有着能够为心灵寄以宽慰的地方。
而那个陌生记忆中的“他”却不同,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被世人所抛弃。
在那些被“他”所挽救的人的谩骂声中,“他”的存在渐渐被世人所遗忘,彻底变成了孤独的一个人,真正的孤独。
那种感觉,风潇从未经历过,甚至于都没有想象过。此刻仅仅是看着,心中就莫名增添了悲凉,他的心绪,在颤抖着。
“原来一直以来,我依然是那么的幼稚……”
在真正去明白了那一段“记忆”之后,风潇的识念却又不自觉地自嘲着。一直以为看透了整个世界的他,明白的东西却仅仅是世界的冰山一角,他的所作所为皆是那般的幼稚。
只不过,自嘲归于自嘲……
“幼稚,又有什么不好呢?”
那个陌生的记忆,他没有经历过的印象,也不想拥有那样的印象。他的内心,承受不了那样沉重的识念,恐怕会彻底崩溃。
……
劲风拂过绿野,如同在这草场旷野上吹起了阵阵波浪。
风潇站在一处,目光可以将前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而在他的身前数丈外,站立着一个面容如青年而发丝却鬓白的男子,其面容,与青年之时的风潇毫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