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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点点头,脸色微红,有些惭愧。那老者微笑着对店小二道:“小二,老夫只是为小徒举个例子讲解一番,得罪了。”
那小二忙道:“曹先生太客气了,小的哪会在意。”
那老者从腰间掏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微笑道:“小二,这两桌的酒菜一并结了,剩下的就赏给你了。”那小二见银子足有五两之多,千恩万谢了一番,然后收拾好桌子下楼去了。
小乔听那老者和小二的对话,又见他出手阔绰,方知道错怪了他,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刘墉忙道:“先生,无功不受禄,在下怎能让先生破费……”
“这位姑娘好生聪慧。”那老者微笑着摆摆手,对刘墉二人拱了拱手道:“老夫曹不兴,不敢请教二位……”
刘墉心中一动,曹不兴,这不是号称吴中“八绝”里面最有名的画家么?刘墉忙还礼道:“在下乔诤,皖城人。这是舍妹。”
“久仰,久仰!”曹不兴客气道。
说话间,那小二又回到楼上,送了四盏香茗上来。刘墉、小乔没有喝酒,也吃得差不多了,四人便围坐在一起,畅聊起来。
那少年哼道:“我师父名满江东,又替你们会帐,你怎么还罩着个劳什子不以面目示人是何道理?”后面这一句却是冲着小乔说的。
曹不兴愠怒道:“香儿,怎能如此失礼!”又满是歉意地对刘墉二人道:“二位,小徒年幼无知,还望你们不要见怪才是。”
刘墉忙道:“哪会呢。”小乔伸手将帽子取了下来,对那少年道:“怎么?你怕是妒忌我吧?”
那少年见小乔千娇百媚,美艳无比,不禁一呆。曹不兴画过无数美女,见了小乔的绝世姿容也不由颔首夸道:“姑娘当真是美若天仙,世所罕见啊。”
小乔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就听曹不兴问道:“姑娘,那诡辩之术你是跟谁学的?”
小乔一指刘墉道:“就是我……我大哥讲给我听的。”
“怕是碰巧了吧?”那少年一脸的不快。
“那我另说一个你能说得出其中的道理么?”小乔反唇相讥道。
刘墉不知这两人为何会掐得这么厉害,抬眼见曹不兴笑嘻嘻地混不在意,也不好深说什么。心中想到一事,刘墉便笑道:“我看不如添点彩头,这位小公子若答得上来,咱们就应允做一件事;若是答不上来,就答应我们做一件事,你们觉得如何?”
“赌就赌,谁怕谁啊。”那少年不服道。曹不兴也笑容可掬地道:“甚好,甚好……”
“你可别后悔,那我就说了哟。”小乔嘻嘻一笑,得意道,“说有三个人结伴去住店,一晚上每个人要十文钱,三个人就凑了三十文钱让店小二交给掌柜。哪知那掌柜说,今天是咱们店庆,就收他们二十五文吧,余下的你就退给他们。店小二心想,这五文钱也不够他们三人分啊,于是他就扣了两文起来,将三文钱退给了那三人。”
“听清楚了么?我的问题来了哟。”小乔呵呵笑道。
“快说吧,磨磨蹭蹭的。”那少年恼怒道。
小乔嘴角微撇,白了那少年一眼,又笑道:“这三个人每人只出了九文钱,三九得二十七,加上店小二私留的两文钱,一共是二十九文钱,但是最初这三人可是出的三十文钱,还有一文钱到哪里去了?”
那少年一阵愕然,思前想后,也是不得要领,只得求救似的看着曹不兴道:“先生……”
曹不兴捋着胡须凝神沉思一阵,方展颜对那少年笑道:“香儿,你要弄清楚出的钱和进的钱,千万不能混为一谈啊。”
那少年答应一声,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起来,好一会儿也笑道:“先生,我明白了。店小二的那两文钱是进的钱,三人的二十七文钱那是出的钱,这两者根本就不能加在一起的。”
那少年一脸欣喜地对小乔道:“掌柜得的二十五文钱加上店小二私拿的两文钱正好是那三人出的二十七文钱,这才是对的,是不是?”
“是这样的。”小乔有些泄气,转眼又不服道,“这个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不作数的。”
“的确是先前没说清楚。姑娘另说一个吧。”曹不兴也笑道。
“可是……大哥你说一个吧。”小乔向刘墉道。原来刚才这两道题都是以前刘墉讲给她听的,更多的她也不知道了。
“那好吧。我来说一个龟兔赛跑的故事……”刘墉也笑道,“我说兔子追不上乌龟你们信么?”
“怎么可能?”那少年摇了摇头,心中一万个不相信。曹不兴也一阵狐疑地看着刘墉。
“那听好了哟。”刘墉笑道,“乌龟先在兔子前方一千步的地方,兔子的速度是乌龟的十倍。开始比赛了哟,大家听好了。当兔子跑了这一千步时,乌龟向前走了一百步;当兔子跑完下一个一百步时,乌龟又向前走了十步;当兔子跑完这十步时,乌龟也向前走了一步……总之,不管兔子如何前进,它都只能无限地接近乌龟,但决不可能追上它。”
那少年听了目瞪口呆,曹不兴和小乔也是莫名其妙,心中都明白这是绝不可能的,但却不知如何反驳。
曹不兴想了良久,终是不解,只得认输,又问道:“乔公子,这题该如何破解?”
刘墉这道题脱胎于古希腊哲学家芝诺著名的阿基里斯悖论,这里面涉及到无穷等比递缩数列求和的知识,据说曾难到过无数人,古人自然更是不懂了。刘墉只得另寻了理由提醒道:“先生,你不妨想一想时间?譬如两者只相隔一步之遥,乌龟要多长时间,兔子又要多长时间?”
曹不兴略一思索,笑道:“原来如此,这题目是刻意回避了时间。”小乔和那少年却仍是似懂非懂,又不好深问,只得闷声不响。
曹不兴爽快道:“不知公子要老夫做何事?”
“多谢先生。”刘墉笑道,“在下想请先生为我作一幅画。”
“画画?公子知道老夫?”曹不兴笑问道。
“先生画技技艺超群、盖世无双,小子早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
“公子谬赞了。”曹不兴谦虚道,又问,“不知公子要画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