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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子玉那边还担心着,这边姚清玄就带回来一群拖油瓶了!
好家伙儿,加起来快两千人了!
加上县衙外围坐着的一千人,这已经三千人妥妥的!
关子玉得知姚清玄带着被劝降的南水人回来,顿时身子一歪就睡过去了!
明月和麻婆子等人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谁家月婆子要这般的劳心劳力的?也就自家主子是个悲催的,啥事情都能赶上!
姚清玄回来也没机会回家看一眼老婆孩子,直接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成员:姚清玄、祁老儿、郑慧旺、陈默、狗屎、奎叔,还有那个问话的老张,以及两个女土匪头子。和狗屎一起投诚的莲香,今天被带回来的花白发的婆子秦婆子!
这些人代表是现下县衙外面所有南水人和势力划分!
议会的主题思想是下一步怎么发展!
陈默、祁老儿、狗屎、奎叔、莲香心里是又欢喜这么多南水人都迷途知返,也担心自己等人先前储备的食物不够吃!
这种操蛋的心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总的来说是欢喜的,因为美好的未来不是一两人能建造出来的!
另一方,郑慧旺、老张、秦婆子心底忐忑不安的。他们是潇洒的脑子一热就跟回来了,以后要咋办?
大冬天是不宜出海的,这才是大年初五,还有十天才能过完春节,还有二十五天才能出了寒冷的正月,就算是要出海,那也要至少等到难熬的正月出去了才成!
这是老一辈儿的渔民留下来的传统,正月也是鱼虾们休养生息的时节,人类贪得无厌,自然会有龙王出来收拾你!
这种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很多,不同的地方就会延伸出来不同的习俗!
那么口粮的问题怎么办?他们这群人都是在山上饿的不行了才下山的!
老张搓手的动作是下意识的,粗糙的大手,每搓动一下都能听见摩擦音!
姚清玄心里也没有万全之策!
“祁老儿,您一直都统计那些海货的,您觉得要是大家伙儿每天吃一顿,能熬到正月出去吗?二月就能出海了,这二十五天能熬得下去吗?”姚清玄从来都不是个独裁的人,此刻更是喜欢大家集思广益!
祁老儿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怕这几天又要变天了!
“三千人的口粮啊,一天喝一顿海鲜汤只怕不成,不是干海鲜不够,而是这天气眼看着又要冷了,吃不饱,穿不暖,我怕冻死人!”祁老儿所说也是事实!
一时间人们又沉默了!
郑慧旺最终咬牙说道!
“我和我的兄弟们加起来五百多号人,这样吧,给我们几条筏子,我们自己每天出海,这个节骨眼儿上,是我们自己折腾出来的,早早的来这里一起干,也不至于能饿死自己!”郑慧旺这后悔的调调,姚清玄听着没觉得理所当然,只觉得这群人真心脑子进水了!
早点儿来不是啥事情都了结了?
好在自家娘子多了个心眼儿,当初陈默这些人也一味的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感谢县太爷一家子,所以就照办了,此刻却是能救命的!
姚清玄觉得自己还是不如自己的阿姐想的全面!
“这怎么成?现在出海太危险了。年轻力壮的,能熬得住的,就少吃一些,老人和身体不好的,多照顾一些!”陈默的话中规中矩的,要是真的实施的话,只怕不出三天就有人坚持不下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的,都在说,哪类人应该少吃一些,闹些人应该多吃一些的问题!
莲香和秦婆子就像是透明人一样,根本就不发一言!
以土匪聚会的时候,她们俩就很少说话,总之自己不吃亏就成,只要拿主意?还是你们男人来吧,女人家家的,还真是没这个脑子!
都没啥建设性的好提议,说起来也能总结为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姚清玄咳咳两声,众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看都不敢看县太爷那张明艳的脸!
他们羞愧啊,除了能让自己少吃一点儿减少负担之外,他们就只能冒险出海,而看县太爷的意思,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出海的,那要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
“好了,都别说了,我家娘子早就想到今天会出现的状况,所以当初借着想要个家里人送点儿海产的名义不是让你们多出海了十多天?那些海货,你们可见县衙的马车送出去过?”姚清玄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县太爷夫人的形象瞬间和县太爷一般高大了!
“老爷,你说的可是真的?”狗屎的语气都颤抖了!
陈默哽咽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狗屎的头上!
“你回来的晚,哪里知道夫人的厉害?这筏子,这海菜,还有那些能吃的以前没见过的海鱼都是夫人说能吃,我们才敢吃的,夫人可是救死扶伤的郎中!”陈默这话说的,姚清玄无力吐糟了!
前面的话还算靠谱,这后面把郎中和未雨绸缪联系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的很!
好吧,没文化是很可怕的事情,姚清玄现在已经很能理解自己治下的百姓,所说的话代表的真实意思是什么,所以误会什么的还是不容易产生的!
而莲香却是被秦婆子给拉了一把!
莲香隐晦的摇了摇头,没吭气!
秦婆子只能等到私下在问莲香关于这个夫人的事情了!
姚清玄说话大喘气!
“一日三餐少一餐都不行,早上和中午可以少吃一点儿,晚上一定要浓稠一些!我和我家娘子带来的米面我算计了一下,要是我们一家人还像以前那样吃,能吃到五月份,现在不这样吃了,我家下人和我都跟你们吃一样的,留一些给我娘子和四个孩子吃,其他的都每天晚上给你们加餐!”姚清玄这话说的震撼人心!
县太爷除了给自己的老婆孩子留够了吃的,其他的都要和他们分享?这怎么可能?
是不太可能,但是却真实的发生在眼前了!
众人沉默,哽咽也好,小声抽泣也好,总之是没人说话,姚清玄最终神清气爽的站起来!
“走吧,跟我去县衙搬家伙事儿去,今天夜里,我可是要和你们一起吃大锅饭了!咱就熬到二月份,二月份我们出海打鱼,我也去临县走访一下,看看能不能用海产换些粮食回来,你们自己的人手都尽快自己先整个花名册出来,把每一个人的特产是什么都标记出来,我看看怎么分配。明年的冬天,我们一定要一天三顿的吃白米白面才行,要不然可对不起我们自己的辛苦啊!”姚清玄这话唠却说道众人心底去了!
美好的未来还是要时不时的提出来说一说的!
就像是现在,好似白面馒头已经吃进嘴里一样!
姚清玄让人等在县衙外,进去看了看熟睡中的关子玉!
等自家娘子醒来再说吧,先办事情重要!
海鲜糊糊,海鲜粥什么的,外面的那群人已经望眼欲穿了!
管家和麻婆子对视一眼,也知道自家姑爷这个县太爷当的不容易,也不废话,管家指挥人把给关子玉母子五人吃喝的留出来,其他的,就按照二十五天来分成二十五份儿,反正一天就加一次餐罢了!
分好了粮食,麻婆子就算计好自家的要跟着一起去吃饭的人,以及南水人总共三千多号人,揉了揉额头说道!
“老爷,既然这样,那以后这晚餐就我们县衙来做吧!这样统一分配比较好!”麻婆子也是以前经常跟着玉王妃去施粥的主!这救济南水人和给乞丐流民施粥是一个道理!
姚清玄诧异的看了眼麻婆子,随后恭敬的“小生这厢有礼了”一番。麻婆子欣然的带着厨娘们上阵了!
而当县衙门口快速的搭起了十个简易的土炉子,搭上了十口大锅,麻婆子麻溜的指挥着帮忙的南水人,取水的取水,劈柴的劈柴!
麻婆子的手艺是天下绝无仅有的,这简单的海鲜粥愣是做出来皇家御膳房的调调来!
第一批次的粥熬好了之后,麻婆子中气十足的沉声喝道!
“老弱病残闲来,强壮汉子们排到最后面去,都有,不会亏了你们,先照顾需要照顾的人!”都不带商量的直接喊话了,之前陈默等人组织好的队伍是彻底要被打散重来了!
众人傻眼了,姚清玄急了,关子玉身边的人都是说一不二的脾气,这惹急了,他都要跟着吃挂落的!
姚清玄一脚就踹上了老张的小腿肚子!
“还不赶紧的安排去?麻婆子可是和我丈母娘一样的地位,我娘子格外看重的长辈,我都要看其脸色的!”姚清玄的话让老张一个惊悚,二话不说就扯着嗓子喊开了!
“这位是老夫人,老夫人有命,我们赶紧的重新排队,大家吃饱了好休息,明天起来还要去开荒呢!”老张的嗓门大,这一嗓子,县衙内,县衙外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姚清玄囧囧的,这误会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老夫人”三个字,麻婆子手里的大铁勺子,差点儿就挥到自己脸上了!
这坑爹的玩意儿是谁家的?
井然有序的晚餐时间!
姚家的下人们也毫无怨言,跟着自己的主子一起吃苦是荣幸!
而那些南水人们不只是海鲜粥吃下去肚子暖和,心里更是暖洋洋的,有县太爷这样陪着,他们就觉得这日子不只是有盼头,而是一定能红火起来!
这边的人在吃着海鲜粥,那边一只手和独眼龙却是钻进了郑慧旺一群人的那个砖瓦结构的县衙内!
独眼龙这人心思简单,反正是打定主意跟着一只手一条道走到黑了,可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坚定的心思了!
县衙大堂内,到处是肚子叽里咕噜叫响的声音!一只手心里烦躁的不行,一脚就把一个稍显年轻的男子给踹了一脚!
这一觉发力太狠,胸口都塌下去了,那少年嘴角溢出鲜血,没一会儿就翻白眼儿了!
“得了,收拾收拾吃饱了都睡觉,明天白天我们去山里转转去!”一只手看都没看其他人那颤抖的小眼神儿!
手下只需要害怕自己,听自己的话就成,其他的都不重要!
一只手的做法把独眼龙也吓了一跳,独眼龙想的是,踹死的不是自己的手下,也就无所谓了!
肉香味儿弥漫,荒废的县衙内也热闹了起来!
南水人不管是二等人还是三等人现在都回归到姚清玄这个县太爷的怀波里了!
三千多人,白天就是不停的开荒,为来年二月底的播种争取最好的时机!
晚上能吃一顿含着白面活着白米的海鲜汤,十几年都没遇上这么美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的过,金銮殿上,皇帝看着吵闹成一团的大臣们,头一次觉得自己手底下的臣子没一个顶用的!
皇帝看着姚墨玉说道!
“姚驸马,这事情你怎么想的?”皇帝开口,谁还敢找死自己往上凑?
众人怜悯的看着姚墨玉,皇宫里关于太后那点儿破事,丑事谁不知道?
姚家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娶回家那么个杂种!好在太皇太后是个靠谱的,给姚墨玉赐婚一个有本事的平妻,现在京城的姚府被打点的面面俱到!
听闻那三公主还动不动的和姜氏闹腾,一开始姜氏看在皇室的面子上还容忍三分,最近却是啥都不忍了,两人一开火,这满京城就有了新的话题了!
啧啧,可惜了芝兰玉树般的姚墨玉了,这可是个真正上了战场化身为虎狼的猛将啊!
可惜了,被一坨大便个糟蹋了个彻底!
姚墨玉早就豁出去自己的脸面了!
“父皇,儿臣作为臣子来说,希望皇帝对待那些罪名也能宽厚,毕竟律法上也说了,流放只要不出南水城,他们就是良民,我们不该坐视不管,粮食不用多给,够他们吃到秋收就成!而作为您的孩子来说,这可是积福的好事情,该做!”姚墨玉一声儿臣,不说大臣们了,就是皇帝的脸都变成了大便色了!
你就不能不那么守规矩,和朕疏远一些成不成?
皇帝蛋疼了,自己何必要问姚墨宇?诚然姚墨玉的回答和他是一个意思,可是这一声“父皇”,皇帝就蛋疼,认真说起来,姚墨玉是他妹夫啊!
樊思涛一直没吭气,姚墨玉的选择是不出他预测的,毕竟县太爷是姚清玄那小子!
好吧,皇帝的心思也是不想看着南水城成为一座死城,南水城只要发展成第二个辽东府,那皇帝就能被歌颂成明君,这样的好事情皇帝怎么可能放弃?
“微臣复议!”樊思涛不出声则已,这一出声就是赞同了姚墨玉的说法!
皇帝终于是松了口气!
姚墨玉也勾起了嘴角!
而樊思涛却接着说道!
“皇上,这押送粮种和粮食的人选,微臣以为要慎之!”樊思涛这话相当于是放了个屁!
你特么的说了个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押送粮种和粮食向来是美差,谁不想拿到自己的手中?
皇帝气结,这樊思涛越发的腹黑了,现在皇帝都不知道这樊思涛是他的人呢?还是太皇太后的人?
想到太皇太后,皇帝就郁闷,原以为太后是狼,放出来太皇太后这老不死的能帮助他击败太后,太后是击败了,可是太皇太后这头沉睡的母大虫却复活了,就算是皇帝现在想要出尔反尔的和太后一起联手对付太皇太后都没机会了!
皇帝也不敢这样做,但凡敢和太后在有牵扯,那他也就无德在坐在这龙椅之上了!
怎么想都是发愁的事情!
而此刻的太皇太后看着面前的苏清秋,眼泪婆娑起来!
“一个个都被太平盛世迷了眼睛,那草原狼是生生不息的,那些游牧民族也不是骁勇善战的。之所以这么多年不和大元朝一较高下,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清秋啊,姚家是衷心的,哀家和先祖爷都清楚。这孩子就交到你们姚家手中了,辽东府那边,该放弃就放弃吧!南水城是最后的希望了!”太皇太后所下的棋局有多大,不多久关子玉知道之后会狠狠的震撼一把的!
而此刻,苏清秋和身边跪着的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却是清泪长流!
“太皇太后,您和我们一起走吧!”苏清秋哭诉!
太皇太后却是累了,挥了挥手让苏清秋带着那男孩子下去了!
除了寝宫的大门,一身明黄色太子服的孩子双手背在身后,眼珠红通通,看着可怜又倔强!
“苏嬷嬷,父皇怎么就这么的愚蠢?”这太子爷的话,苏清秋只当做没听见!
老娘还要赶回去照看自己儿子和儿媳呢,哪里有这个功夫你和扯这个闲话?皇帝再不好,那也是你老子,我非议是要被砍头的!
苏清秋的沉默,让那孩子尴尬了,那孩子继续问道!
“听闻您的儿子是举世无双的妙人,本太子一定会遵循太皇太后的教诲,好好的学习的!”太子爷不在等苏清秋说话,迈步向前走!
苏清秋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