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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那摸鲜亮的红色又若隐若现了!
阳春三月,西陲镇的冰雪不见了,可是气候还是寒冷的,路边的小草已经顽强的冒出了绿芽,春风呼啸而过,绿芽东倒西歪,贴在了地皮上,等春风席卷而过之后,又一个个抖抖身子骨顽强的挺直了腰杆儿!
一派生机勃勃之感!
一年之计在于春,姚家人忙开了!
家里的食铺都打点好了,有苏氏和林氏坐镇,家里的丫鬟婆子们撑着场面,关子玉放心无比!
而关子玉和姚家男人们带着家里的男丁们去了松树林,那边还有好大的荒地,一把火烧干净的荒草,借来了牛马和耕犁,粮种还不见踪影已经开始耕地了!
西陲镇的人看着又觉得稀罕的很!
这种地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姚家人怎么就喜欢呢?
谁说种地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关子玉觉得家里种上了地,心里才能踏实,去年冬天刚来的窘迫,关子玉是不想再承受了!
而姚家男子们是没有种过地的,那马可都是用来作战的,头一次看见马和牛一样的还能在地里拉着耕犁,心底有些不厚道的埋怨起来关子玉!
关子玉憨憨一笑说道!
“这些马可都是不能上战场的老马!”一句话,姚家人的双目都点亮了!
战马在姚家男人的心中那就是最重要的兄弟和伙伴,这不能上战场的马就像那郁郁不得志的男子一般,现在却还能在这农耕上发光发热,这也是条出路不是?
要是关子玉知道姚家男人的想法,一定会翻个白眼儿,掏掏耳朵,再来一句“大男人家家的想法还真多,也不嫌自己矫情,这马可是只要活下去就成了,谁还管是不是能上战场?”
可惜了,关子玉现在不知道!
而是一门心思的在观看者这边的土地!
西陲镇已经靠近草原了!这边的气候寒冷,水土丰美,平地都是黑沃的土地,而这松树林直接连着姚家的山脉,山脉上的土质没有平地的好,相比较来说贫瘠的很,可是也比古陶镇那边的土好啊!
关子玉早就决定,开荒的地,别的粮食先不种,就种各种谷子,玉米为主打,先养几年地再说,而山脚下和半山腰,那都是种药材的好地方!
想想自己当年可是甘草这东西发家致富的,关子玉心底就是一阵的激动,是不是也可以去自家的山脉里面去寻寻药材去?
今天忙乎了一天也才开出来几十亩的地,关子玉却是满嘴笑哈哈,这种地的事情可不着急,也是急不来的,这会儿还天寒地冻的,能种下去的时候,怎么着也要四月底五月初了,而谷物大多数是生长周期较短的,关子玉不担心悟了春耕!
晚上回去,关子玉洗漱完了,就窝进了被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肩膀!
刚和老爷子等人说完话的姚清玄一看见,立刻屁颠屁颠的上前,自己讨了个好活计,习惯了姚清玄这种细雨润无声的关心,关子玉没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而梦中却是谷物大丰收的场景!
开荒的地,哪里能算作是丰收?
不事生产那就是罪大恶极了,所以只要有收成就该是丰收的吧?
一早上起来的关子玉弱弱的想到!
而今天,姚家来客了,所以关子玉和姚家主子们也没顾得上自己下地!
关家来人了,这次老黑没来,可是这一百多辆车的车队却是让西陲镇的人眼角都抽疼起来!
你说,这样的大肥羊愣是不能下手,心底要多可惜呢?
姚家到底是财大气粗啊,虽说被皇帝发配过来了,瞧瞧人家的亲家,那可是完全不搭理皇命的主啊!
关家这一次是关三龙和关五龙亲自来了!
关三龙一看见关子玉,那眼泪就哗哗的,还说什么男人有泪不轻弹?完全是因为没到情深处啊!
关子玉也是,那眼泪就断线了一般,怎么都收不住了,在姚家大门口,父女俩那是抱头痛哭!
而关五龙也是泪眼婆娑的和姚家人打招呼!
关子玉和关三龙发泄了一番,关子玉在这才细细的打量关三龙,眉眼间苍老了,可是也更加的坚毅了!
而关五龙更是从以前的闷葫芦,到现在什么话都能接的上!
这长进是让人稀罕和激动的!
关家五房,关五龙不是立不起来,可是总有点儿木讷的关五龙让人放不下心,现在关子玉是彻底的不担心关家了!
而她自己也有些不是滋味儿,就像看着孩子长大成人的母亲一般,心底有种自己不被需要的失落!
转眼儿却满心的激动,这样她以后就能全心全意的和姚清玄过日子了!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小日子就不顾娘家人不是?
所以当娘家人一个个的强大起来,关子玉才能心底更踏实的在婆家过日子!
姚老太爷对于关三龙是格外喜欢的,踏实本分,心里虽然带着犹豫,有些当断不断的婆妈,但是现在全都顺眼了!
姚老太爷不厚道的想到,关家老两口的死也是成就关三龙如今挑大梁的关键啊!
和姚家人一起除了吨午饭,关三龙和关五龙美美的睡了个午觉,关三龙和关五龙这才和关子玉、姚清玄说起了家里的事情!
方氏、潘氏又怀了,方氏才三个月大,而潘氏都五个月了,这可把关三龙和关五龙给高兴坏了,尤其是关三龙,年纪已经不小了,这可能就是最后的老儿子,或者是老闺女呢,怎么能不激动?
关子玉有些担心,毕竟方氏不年轻了,可是想想方氏一口气生养了四个,夭折了一个,流产了一个,这个孩子生产的时候也一定会平安的。
而潘氏那边,宋青书一口咬定又是双胎,关子玉就觉得老天爷是公平的!
关五龙和潘氏都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成亲比较晚的,可是这生孩子却是比谁都顺当,两个两个的来,怎么看都觉得喜庆的很,好似上天在助着一般!
关子荣、樊雪玉、岳晶清、姚家五姐妹月份都大了,有七个月的,也有六个月的,可是关子玉却能想象到等以后自己能回去看看了,那一溜排同龄的小子和闺女们,她绝对要给封个大红包才行!
家里添丁是喜事,相处的好的亲戚家里也一样是大喜事!
关三龙今年家里的地,少部分最好的徒弟种了春麦和稻子,其他的都开始套种谷物了!
关子玉有些奇怪!
“不是每年都以麦子和稻子为主吗?再不济也会种包谷不是?今年怎么想起来种五谷杂粮了?”关子玉的问,让关三龙有些脸红,却是欣喜的脸红,而关五龙却是笑眯眯的说道!
“你二哥准备去参加恩科,而且你二哥还发下了宏愿,要一辈子钻种地这事情,然后走遍整个大元朝,看看各个地方的气候和土壤,好规划哪些地方根据土壤和气候要怎么种粮才能收成更多,这样老百姓才能过上真正富足的日子!”关五龙这一脸的自豪,好似关子健是他儿子一般的!
关子玉却是震惊了,他记得自己的二哥是要做买卖的,最喜欢的是商人之间尔虞我诈的交集,怎么改行了?
细想想,关子玉心底叹息,红了眼眶!
这是为了自己这个落难的妹妹?
关三龙看出自己姑娘的心思,拍了拍关子玉的肩膀说道!
“你们两口子可别多想,你二哥也不全是为了你,而是你二哥觉得天家的心思太难猜了,有钱有势,不如手里有技术的好!这大元朝有几个是有权有势的?大多数还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所以只要能做到这个,不管皇帝以后怎么生气,都不会和关家过不去!你就别觉得是自己耽搁了你二哥!”关三龙的话让关子玉心底好受了一些!
不管是做什么,只要踏实肯干,总会有收获的!
关子健弃商从农,关子玉心疼叹息,也祝福,不得不说,关子健成熟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担得起关家的责任了!
关三龙看到关子玉心情好了些,继续说道!
“你二嫂还让我带话给你!这种地没啥不好的,男人不管是当皇帝还是当农户,都不是要吃饭?这只会吃不会种地岂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那样的男人还能立起来吗?”关三龙这话说的小心翼翼的,音线都压低了不少!
关子玉和姚清玄顿时心底欢乐起来,这二嫂子,到底是岳家的人,说话就是有内涵,这番话岂不是暗骂皇帝老儿了?
不顾,这胆子大的她关子玉还就是喜欢!
而姚清玄还笑闹道!
“看来二嫂以前一定被皇帝个坑过啊!”
顿时众人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
临了,关三龙摸着姚清玄的头说道!
“今年八月,朝廷开了恩科,子键说要等你一起去呢!等下一次的恩科,而朝廷也不知道怎么的,还给子键给了个县丞的职位,可是子键也辞掉了,说是要一心务农了!”关三龙语气里有对自己儿子的可惜,也有自己女婿不能去见识一番的遗憾!
姚清玄展颜一笑,他看得清楚,关子健志不在此,而是要等到手里有真才实学了,才会去下场,至于他自己?去年才考了秀才,这三年后才是科举考试,还早着呢,不着急!
但是关子健的所作所为提醒了他,都是要在朝廷和皇帝手下过活的,也都想着要争取个功名来庇护妻儿老小的,他也不能就在这西陲镇颓废了!
可是他能做些什么呢?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姚清玄决定好好的去想想!
姚清玄哪里看到自己岳父的圈套?只是和关五龙和关子玉相视一笑罢了!
家里一切安好,王氏的脸上也带上了笑容,就等着孙子,或者孙女出来当准奶奶呢!
四房有些郁郁不得志了,关四龙是个好高骛远的人,虽说比一般人保守一些,但是最终还是乱了方寸,和一伙儿人做生意,最终赔了一千多两,现在躺床上起不来了!
关子玉笑骂一声“该”,也就啥话都不说了!
关三龙和关五龙也是淡然一笑,自己的路总是要自己走出来的,就套用关子玉常说的一句话:靠山山倒!
关四龙就算是跌跌撞撞的,总会有成长的一天的!
说到关家的事情,关三龙琢磨了半天还是说了说关二龙!
“你二伯是彻底的废了,和你二伯娘和离之后,去了那孟氏进门,一对儿小儿子也算是可心儿,在族学里面也算是小天才了,可是孟氏不是个好母亲,一门心思都在争风吃醋上,对孩子那是疏于管教的,你大伯母、你娘、你四婶、五婶的意思,是直接把那两个小子给接过来,在大房教养!”关三龙的话让关子玉了然!
孟氏就是以前那个外室吧,要不是肚皮能耐,生了一对儿儿子,王氏能做主把她娶进门,可是这女人就是眼皮子浅薄的很,关二龙已经废掉了,还能飞黄腾达吗?
显然现在是该和关家人打好关系,好好的培养自己儿子的时候,怎么还能小家子气的就守着自己的男人?
果真是人生百样,性格决定命运,这孟氏说句不好听的也就是能当男人玩儿物的料子,当不起一个正牌的夫人!
而争风吃醋,又让关子玉明白,关二龙现在知道自己是地主老爷了,不是多富贵,也算是闲散不愁吃喝,破罐子破摔,不只是娶了孟氏,还把那几个通房也接回来了?
那古陶镇可有的热闹了!
古陶镇有些大户是有小妾姨娘和通房的,可是这古陶镇还真心没有!
就是古陶镇最早成为地主的周大福,那也是在镇子上租了屋子样姨娘,一点儿都不敢带坏古陶镇的风气的,那么古陶镇的村民对关二龙的作为是什么心思?
关三龙想了想还是不敢说出口,而关五龙却是咬牙切齿的给关子玉解惑了!
“为了二哥这浑人,三个还拿出来了一万两银子给古陶村休了学堂,聘请了几个夫子免费让古陶村的孩子们进学!这才算是平息了这事情,临了二哥还怒骂三哥是个不成器的,那些人难道还能杀了他关二龙?这些话可把三个给气的不轻!”关五龙的话让关子玉的脸色冷凝!
姚清玄也是淡淡的说道!
“二伯这次的话说的是对的,岳父你被里正和村老们给摆了一道。商道也是古陶村的范围,那边的人现在还不明显,总会有人耐不住找姨娘和通房的,难道岳父都要为那些人买单?而那些人,岳父你觉得会打理里正等人?”姚清玄此话一出,关三龙的脸更红了!
而关子玉也不客气的说道!
“爹,你就不该开这个先例,不是说我们不同意你照应古陶村的村名,可是这救急不救穷,你开了这一次的先例,三房以后就麻烦了,但凡村子里谁家有事,你不乐意帮忙,三房都有可能在古陶村待不下去!爹也别觉得女儿这话说的太过,正因为您好说话,所以全村子的人就会合起伙儿来欺负您好说话!您通融了一件事情,后面就会有一百件,一千件的事情等着您去给他们办呢!”关子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而这和纵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在自家孩子第一次敢对别人亮刀子的时候,做父母的不制止,以后这孩子绝对胆子越来越大,能杀人,害死全家人!”关子玉的话说的是过了点儿,可这道理却是没错的!
关三龙苦笑起来!
“我就是心软,应该也不会真的就把你爹给逼死吧!”关三龙此话一出,关子玉无奈的说道!
“是娘的主意吧?爹不是这么拎不清的人,当初爷奶那般的无理,爹都招架的住,这话一定是娘先答应了,爹你没办法驳了娘的脸面所以才无奈同意的吧?其中还有那孟氏的功劳是不是?”关子玉一针见血,把事情基本还原了!
关三龙苦哈哈的笑起来,讨好的希望自己闺女不要在下方氏的脸面了!
关子玉却是目光清冷!
“陆家的事情,爹难道忘记了?娘好心是没错,可是这烂好人却是要不得的,难道爹您要等着娘害死了我们几个孩子你才能心里想通透?”关子玉的话狠狠的打了方氏的脸,也让关三龙跟着心底疼了一把!
可是关三龙到底不是方氏,大局观,是非观比方氏拎得清!
至于这一次关三龙回去会怎么样,关子玉管不着,可是方氏这性子,以后少不得要拖累关子健和关子豪,这兄弟俩是要做官儿的,有时候家人不给力,一句话都可能牵连家里当官的人,甚至能满门抄斩的,所以关子玉决定还要自己多管闲事一把……
而关家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就是关水秀和关水芹,还有那个现在舔着脸回来想占便宜的关水叶都讲到了,不是啥大问题,过日子的和占便宜的,都不会出格就行了!
而关子玉却是说起了一件事情,一下子让关三龙和关五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