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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脑子进水了吧。”罗雷合上文件夹，抬起头，看着苏俊青，刚要发问。苏俊青似乎早就知道她回有什么疑问似的，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先别慌说话，我来猜猜你要说什么。”
罗雷闭上了嘴，感兴趣地看着他。
苏俊青说：“看来，我的合同是没什么问题了。不然，你这个沃顿出来的硕士早就把合同扔了。哈哈，那就只有一个问题了，‘对方会签字吗？’是不是？”
罗雷点点头，又一次为苏俊青的精明而折服。
苏俊青哈哈大笑着站起来：“你既然有这样的疑问，那我的合同是肯定能签了。”
罗雷奇怪地问：“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多虑是笑话吗？”
“不是！”苏俊青摆着手说：“恰恰相反，你能看出疑问来，就说明我合同设计是没问题的，以后就是打起官司来，也是我赢。因为我没有欺骗他，条件在这里放着，没有逼迫他，签了，就要认。”
“问题是他会签吗？这是睁着眼往火坑里跳，还要自己出钱给自己买棺材。也许我在国外待太久了，不知道国内的人现在是这样做生意......-”
苏俊青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前装水，然后喝了一口：“当然，你从高中起就为接受国外教育做准备了，可现在你是在国内和中国人做生意，就应该明白中国人做生意的习惯和美国人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要把钱赚到自己口袋里吗？”
“你说的是目的，不是赚钱的方式。”苏俊青说：“中国的富豪你不查最后的底账是不知道他们是富翁还是负翁的，就像吴宏俊这样的人，当初叱咤风云，如今到这地步了，还不肯承认落魄，那就只有一条路了——借钱。”
“这没什么错呀！”罗雷说：“资金周转不灵是每个开公司的老板都会遇到的，只要挺过去，依然可以风光无限。”
“没错，可要是挺不过去呢？”苏俊青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知道我这笔合同赌什么吗？我就赌他挺不过去。你的调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无论给他多少钱，他都挺不过去。既然挺不过去，那我就是他最大的债主，他就得听我的，除非能还钱。到时，他要是能还上钱，我也没损失呀。”
罗雷说：“这个道理谁都懂。可你确信他会签这样的合同？”
苏俊青说：“想必你以为他天生就是商人吧？告诉你，他是公务员出身，以前当过本市的团市委副书记，是官场属意的梯队接班人。上世纪就是年代，南巡之后掀起的公务员开公司的热潮，把他也卷进去了。在那个弯腰就能捡钱的年代里，他也算小发了一笔，所以，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罗雷说：“话虽如此，但他即使再糊涂，难得看不清签这样的合同就等于卖身，不，连卖身都不如。”
苏俊青笑了：“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考不上公务员了。他如果真的精明，就不会把他的楼盘抵押出去了。当初，他的高管都劝他把航公公司暂时放一放，先抓紧把楼盘盖起来，卖出去，这样可以有上亿的资金周转，可他就是不听。知道原因吗？公务员的脾气！他以前当市团委书记，一言九鼎，说什么都有人奉承，再加上做生意也没遇到什么风浪，总以为自己看得比别人远，他就是那种开间烧饼铺也想着要弄上市的主。如今到这地步了，要是他能警醒，那航空公司的摊子收了，手里的钱还能维持他过半辈子的舒心日子。可惜呀，中国私人航空公司第一人的荣誉他是不想给别人了，所以才越走越远。你看着，我的合同放在这里，他必须签，因为除了我，别人连这样的条件都不给他。”
罗雷看着苏俊青自信的脸，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于是也就不打算说下去了，反正自己的责任也尽到了。再往好处想，这样的合同真签了，对苏俊青也是一大利好，吃不了亏的。想到这里，她也释然了。
没多久，赵勇华和范姐走了进来，苏俊青忙迎了上去，跟他说了几句。赵勇华点头：“行，我知道了，就这么办。”说完，招呼范姐走进了另一间办公室。
苏俊青对罗雷说：“待会你跟我一起和吴宏俊谈判吧，我授权你可以提醒他不要签，多考虑一下。”
罗雷看着苏俊青，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跟自己说，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开玩笑。作为他的部属，罗雷自然不会去坏他的好事，但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促使吴宏俊要不顾死活地去签署这个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