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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喝斥把阳浱的思绪拉了回来。
类似于世俗的城池,一堵土石制成的坚硬墙壁控制着这座城镇的内外联系,目光远眺,能看到城镇内高高耸立的塔楼,土制的塔楼开着一扇扇小窗,承担着哨塔的职责。城门外,正有两个岗哨修士拦住了四个不明来历的家伙。
“站住!哪来的?”站岗的修士修为不弱,他摸清了两个少年的修为,可那男子和那老和尚要么是普通人、要么是连他也摸不透,他可不敢掉以轻心,因此宁愿相信后者。
戚长河右手在靠近左耳的脸颊下方稍稍揉捏,一道原本微不可察的分层痕迹这才被发现。他从左到右缓缓揭下一张面皮,假面之下的脸庞,弱冠之年,俊俏至极。
即使是已被揭下、拿在手上的面皮也能一眼便看出其妙到毫巅的精致。然而就是这么一张在阳浱看来极为贵重的面皮,下一刻竟被戚长河随手化作了齑粉。
站岗修士定睛一看,顿时欲哭无泪“戚老大,又来?不吓死我您不死心啊?”
戚长河拍了拍他肩膀,而后带着三人进了城,留下两个修士敢怒不敢言。
不同之前见到的村落和小镇,眼前的建筑群就要气派很多了。一幢幢相连的楼阁虽然同样是拔地而起的土坯房,但布局合理,紧密却不显拥堵。
阳浱走到戚长河身边“你那面具,还有没有?你随手就给毁了,还不如送给我。”
戚长河感兴趣道“哦?你仇家很多?”
一张面皮除了代表着另一重身份,还有就是类似逃避仇家之类的保命手段了。
阳浱认真道“现在能威胁到我的仇家不多,但以后肯定会很多。”
戚长河对阳浱的未雨绸缪有几分赞赏,遂解释道“我这面皮制作起来相当麻烦,销毁刚才那张面皮并不是我持财无恐、肆意挥霍。只是‘许鹿’已经死在了蜇龙帮的最后一战中,那张面皮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且这面皮,揭下复戴上,次数不能过多,否则容易破损、露出破绽。”
言下之意不用明说,阳浱也知道是不可能白送给他了。
陈灵通突然问道“诶,师父,那您是怎么隔着大老远还隔着一张假脸皮就认出了这戚长河的?”
一禅大师训诫道“徒儿怎可直呼其名?不可失了礼数。”
“嘿嘿”陈灵通挠了挠光头“一时间有些改不过来,再给我些时间适应适应。”
阳浱侧过身,一根食指悄悄刮了刮脸颊,一禅大师的训诫让他意识到一路上他也是对戚长河直呼姓名,不以前辈尊称。
街市上的一阵喧闹从远处传来,距离有些远,传到四人耳边的声音不大。
“阿弥陀佛。”老和尚听到那争吵之声,迈步走去,禅杖点地,杖环悦耳,佛心清明。
两个少年都不约而同右手抚额,就连戚长河都有些无奈。一路行来,每逢路见不平或遇百姓受苦,不论大事小事,一禅大师必然拔刀相助,当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拔刀”。
这座谪狱绝境内最为繁华的城镇鱼龙混杂,不过倒也还算太平。凡人过着早起劳务、晚归安睡的小日子,无远忧、无近虑;修士深居简出、一心修行,唯一的职责便是守护着谪狱绝境这一亩三分地。而所谓守护,也只是处理一些各地的纷争,这个纷争指的是世俗凡人之间的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修士如此,凡人也是如此。类似蜇龙饕餮这样的修行界纷争随处可见,但修士之间的纷争向来崇尚物竞天择,是生是死皆为因果循环,没有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去横插一杠。
生活在谪狱绝境的世俗凡人都极为爱戴那位神礼大人,因那位大人身为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仙师,却不像众多修士那般高傲,大人一改仙界、人间界两者互不干涉的教条。在谪狱绝境,修士、凡人互为邻里。大人心系黎民百姓,造福一方。
城镇内的一个小巷口,小贩摊位零星散落,摊位上是种类不多的果蔬。
本应坐在摊位边迎客的中年男人此时正一只手把男孩按在板凳上,另一只手一下接着一下狠狠抽打在男孩身上。
“小兔崽子!老子做个生意有多不容易知道不?不好好呆在魏师傅那学手艺,天天四处窜!不把你给打个半死,你是一点不涨教训!”
小巷口上演的这一幕,有不少路过的街坊邻居摇头唏嘘,却无人上前阻拦,甚至少有人驻足,似乎都习以为常了。
孩童的哭喊声、男人的叫骂声、街坊的唏嘘议论声谱写成一曲民间乐章。
街边妇人看到一个目中慈悲的老和尚走向父子二人,妇人上前好心提醒道“大师,别去劝了,没用的,俺们这些街坊劝了好多次了,不仅帮不上那孩子,反而还害了他。那天俺们街坊几个一起去他家里劝他,结果当天晚上他家媳妇儿就抱着孩子跑出来了,背上还流着血。唉!母子俩就是这受苦的命,俺们还能咋办呢?”
老和尚蹙眉道“阿弥陀佛!此处坐镇修士为何不管?”
“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道理连我这个小妇人都懂,他又不是犯了什么大事,仙师们就是想管,也没个由头啊。您想想看,一旦开了这个先例,仙师们天天跑到家家户户处理家务事,那成个什么样子了?”
男人不顾孩子的求饶声,看样子是要打到他自己满意为止。
“相公!别打了!孩子还小,放过他吧。”朴素衣着的女子赶来之际,慌忙哀求出声。
“还不都是你给惯的!”男人厉声问责。
女子跑来想把孩子护在身后,男人抬脚便踹在女子腹部。女子倒地后,忍着痛楚挣扎起身,把孩子抱到身前,护在怀中。
男人的毒打也就全都落在了女子身上,女子孱弱的身体在毒打下摇摇欲坠。
“阿弥陀佛。众生皆苦,施主怎可还要将苦难强加于人?”老和尚走到一家三口身边,出声劝阻。
男人有些诧异这地方怎么会有和尚,但他完全不把这和尚放在眼里,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手头上的家务事。
小和尚陈灵通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男人那只正要打下去的手“我师父跟你说话呢,让你停手,听不懂人话啊?”
男人无法挣脱开少年和尚的束缚,方知这俩和尚原来是仙师,但他依旧没有退让的意思“怎么?仙师大人是要治我的罪吗?”
一禅大师正要开口,陈灵通却是抢先道“跟你这痞子没什么道理可讲,和尚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作为,就是想管上一管!”
女子看向二人的目光中满是感激,可她却是道“大师慈悲,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人各有命,这些苦,小女子还受得住,大师是救苦救难的活佛,只是我这苦,不需救。”
男人单手叉腰道“听到没?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家的家事你们都别瞎掺和!滚滚滚!”
陈灵通指着女子,恨铁不成钢道“傻女人!你这明显是在自欺欺人!也罢,活该你受罪!不管了不管了,师父,我们走。”
阳浱见一禅大师没有要走的意思,遂上前问老和尚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那女子和孩子,只是这事只能我来做,大师可否容我一试?”
老和尚闻言双手合十“还请阳施主帮那母子二人脱离苦海。”
阳浱走到男人身前,面带笑意伸出一只手。
男人搞不懂这少年想干什么。一禅大师也不清楚阳施主所谓的办法是什么。陈灵通看着阳浱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戚长河踏出的一只脚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收回。
“施主且慢!”
感受到阳浱骤然迸现的滔天杀气,一禅大师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身在阳浱身侧,一只手抓住了阳浱手臂。然而,已经太晚了。阳浱预料到了这一幕,所以才让男人放松警惕,好让他走到足够近。
鸣灵境初期的修士体魄,轻而易举一掌击碎了男人心脏,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