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世事变迁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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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存在过的。她记得，以前还在唐郡的时候，不时会和王妈一起窝在厨房里。那时候她不是很懂烹饪，便哀求王妈教她，而面前的这些饼干，就是王妈当初教过她的其中一样。
那时候做出这些饼干来，她是赞不绝口的，甚至连续三天都让王妈去做，到了最后，就连顾宸也取笑她怎么都吃不腻。
只是，世事变迁。
王妈将她的行李都搬到了二楼的主卧，仔细收拾了一番才下楼来。
看见洛念棠，她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似乎到了最后，却成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惟有走到她的面前，小声地带着哽咽询问。
“太太，好吃吗？如果你喜欢吃，我明日儿接着继续做……”
她的这番话，让洛念棠拿着饼干的手一抖，随即，眼泪便夺眶而出，一滴滴地滴落在饼干上头。
模糊了视线，却也洗净了过去的记忆。
王妈坐到她的旁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太太，你就将王妈我当作是你的亲人吧！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真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的……太太，这么多年你委屈了……”
说到最后，所有的言语都成了多余，惟有那紧紧相拥的温暖，或许才是仅剩的真实。
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都在这一秒爆发出来。与王妈相处的时间只是那大半年，却没有人抵得上这一刻王妈给她的温暖。这世界的人都骗了她，只有一个王妈却是从来都不曾跟她说过一句谎话。
或许，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就没再将王妈当作一个普通的保姆。
她虽不及洛家养育过她，也不及杨家与她有血缘关系，更不及顾宸这么久的欺瞒利用，但最起码，王妈是真心待她，这么久以来都未曾改变过。
她在外飘零了五个月，有过茫然也有过无助。她没有家，没有亲人，就连顾宸也失去了，她甚至觉得天大地大，却连一处属于她的容身之地也没有。
林颖离开了，敖小莜也因为实习关系渐渐疏远，幸好到最后，她有慕沁这个亦师亦友的朋友，但是，慕沁毕竟有自己的家庭，很多时候，呆在东方明珠，她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五个月，看似很短，对她来说却是异常的漫长。
每一次站在人群中，看着来来往往走得匆忙的路人，她就很是羡慕。那其中，都是一些赶回家的，都有属于等待自己归家的灯火。可是她呢？那只属于她的灯火呢？那会等着她回家的灯火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就连一盏为她而留的灯都没有。
回去公寓，打开门面对的都是一室的清冷黑暗。
肚子里的孩子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唯一动力，每一次的胎动，她才能真实地觉得，自己并非一个人。
王妈的怀抱虽然不够宽大，却让她觉得异常的温暖。而这小小的温暖，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可以停靠的港湾。
……
……
王妈被他谴到了新屋，偌大的唐郡便只剩下他一个人。
顾宸坐在AstonMartin.One－77车厢里，看着棠苑里印出来的灯火。他早就从Jay的口中知道洛念棠在今天早上就搬进了这新屋，可是，却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敢驱车过来看一看。
他没有下车，只看着屋里头的亮，手搁在了方向盘上，指关有些泛白。
足足有半个月，他没再去见她。
……
“我不想看见你，真不想看见你。可你始终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我没有权利去帮它做出不要爸爸的决定。所以，我接受了你的要求，让孩子认你，让孩子进你的户口。但是顾宸，我现在可以求求你么？我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你的出现，只会让我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那些对我来说都是噩梦，而你的出现只会一再地提醒着我那曾经发生过的噩梦。如果你真的想我和孩子好，那你就不要再出现了。”
……
她的那一番话，造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刺，每次想起，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这一个结果，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他不曾怨怪过别人，也坦然接受了。
只是，当他看着棠苑的灯，他就不由得想起洛念棠带笑的面靥。
是否，没了他的打扰，她就能真正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