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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还歪歪扭扭地躺着一盏茶壶,这茶壶本置于小桌之上,因着材质不同,并未如同小桌一般面目全非,只是有些变形罢了。
“钟荀谌”微倾下身,随手捞起那盏茶壶。又四下瞧了瞧,大抵是在寻杯子,可惜杯子也在引火诀的冲击中被震碎,沦为了数片瓷。
“钟荀谌”索性便也不寻了,扬起脑袋,右手高高拎起茶壶,想直接将茶水倒进嘴里。
然,尚未能倒出一滴水,茶壶便发出“嗙”的一声,终是未能支撑住,碎裂了。
只见“钟荀谌”还保持着仰头姿势,甚至手中还捏着那茶壶把手,却也只剩那把手了。
壶身已于方才的刹那间化成几块碎片,大部分直直地砸向了他的俊脸,在他脸上划出几道伤痕后,又掉落在地上,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清脆声响。
而原本在壶中的茶水,自然也是“哗”地尽数浇在了他的脸上。
似是愣了片刻,他缓缓将扬起的脑袋端平,又将手中茶壶把手狠狠丢向一旁。
原本额边那几缕柔顺的发丝如今被茶水打湿,弯弯曲曲着黏在脸庞,茶水混着脸被划破后的一点血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衣襟处也俱是湿乎乎的。
他紧抿着唇,扯了扯紧贴在肌肤上的衣襟,面色不悦。
一转身,却见那两人俱是紧盯着自己瞧,于是威胁道:“眼睛若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帮你们戳瞎。”
声音冷冽,如一阵寒风刮过。
钟锦初与萧雯霜下意识地匆忙转了视线,随意瞟向四周。
不曾想,这两人的视线却在空中不期而遇了。
僵持的气氛下,钟锦初觉着浑身都僵硬,甚至于不知该将双手摆在何处才好。
如此情况,她一时竟忘了要驱赶萧雯霜,反主动开口与她寒暄了起来:“萧长老,今日宴席仓促收场,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萧雯霜闻言便多瞧了钟锦初一眼,沉默片刻,似是在思虑,而后才缓缓开了口:“此事事关重大,本不该与你说,然今日总归是我失礼在先,便交代你几句,作为补偿。近日无事莫要乱跑,若是遭了不测未必还能如今日这般幸运。”
言罢,萧雯霜又望向“钟荀谌”。
他两指轻轻一弹,衣裳便焕然一新,甚至方才还让人不忍直视的脸都已白净了许多。原本流着血的伤痕也已愈合许多,只余下淡淡的疤痕,怕是需要些时日才能消下去。
想起半炷香前“钟荀谌”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自己的法术化解,萧雯霜自嘲般笑了笑,又道:“千岚门人才济济,想必是不会怕的。只是,此次情况恐非比寻常,还是多加小心才好。”
钟锦初抬了抬眉,心中有了计较。
依萧雯霜的说法,怕是归虚功法当真再现世了。
小姑娘晃了晃手,又抖了抖腿,不出意料,丝毫察觉不到疼痛,果然身子已大好了。
她的体质向来特殊,常人没个个把月愈合不了的伤口,于她身上却不用一盏茶的时间便能痊愈。
只是此事不便于让外人得知,小姑娘便也不好在萧雯霜面前表现出来。
“这便不劳萧长老操心了。”小姑娘又下了逐客令,“萧长老若是无事,便早些离去吧。”
萧雯霜本就想离去了,听钟锦初如此一说,便也毫不留恋地转了身,朝着门口走去,毕竟来时的那扇窗已受法力波及,变了形,窗框更是摇摇欲坠。
念及此,正要走出门口的萧雯霜却又停下了脚步。
钟锦初见状,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不知这萧长老还有何事。
萧雯霜回过身,诚恳道:“明日我会派弟子来修缮这房,若有损失,宇玄宗会一力承担。”
钟锦初却瞟了一眼久未言语的“钟荀谌”,匆忙回绝:“不必了,此事不必劳烦长老,家兄自会修缮的。”
萧雯霜一怔,心下五味杂陈。
她苦修数百年,方才成为人人敬仰的宇玄宗长老。这千岚门的少门主尚不及两百岁,然他的修为却能瞬间碾压她。
此时她若是施一施法术,自然也能将这房子恢复如初,可她方才经历大创,身上虽无留下伤口,精神上的冲击却是在所难免,若再出手,怕是会不好治愈。
而“钟荀谌”修为深不可测,自是无这些担忧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萧雯霜略一颔首,又转身离去了。
此时房中便只余下了钟锦初与那假扮钟荀谌之人。
钟锦初回过眸,瞪着那人,眸中满是询问。
那人慵懒地斜倚着墙,也抱臂瞪着钟锦初,眸中似乎在质问小姑娘“瞪什么瞪”。
两人俱是不出声,似是在比谁更有耐力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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