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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茶凉,所有的热情全部都败给了时间。
他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真的忘记我了。
手中的酒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到地上,苏妫就这么痴痴地站着,她看着门的方向不哭也不笑,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没关系,他只是不记得罢了。”
“七娘,你这是何苦。”姜之齐起身,走过去拾起那只早已冷却的酒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你要清楚,你和他已经过去了,你们没有可能。”
“没可能?”苏妫猛地回头,一步步走向几步外的姜之齐。“我倒想问问你,纪大哥方才说的重伤垂死,到底什么意思。”
苏妫仔细地看眼前的男人,他面色沉静,呼吸平稳,腰板挺得很直,虽说穿的是几年前的那件旧灰色棉袍,可干净平展,倒也不会显得特别寒酸。
“你不敢说?”苏妫冷笑数声:“当年你在酒里下了迷药,我醒来时纪大哥就消失不见了,可巧的是,刘神医也再没出现过。”
她终究知道了。
姜之齐将酒樽放到桌上,四个菜,只有蒸鱼动了一筷子,其他的一样未动。
“过来吃饭吧。”姜之齐坐回椅子,他扫了一眼菜,只夹了一筷子炒土豆丝,就着还温乎的米饭大口吞咽。
“你还吃的下去。”
“我为什么吃不下去。”
自从纪无情出现后,姜之齐心里也梗的难受,他恨这条狗,平白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可他又想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过去的八年没有一天不在想。
“好,你厉害。”苏妫舌尖舔了下发干的唇,她忽然将桌上的饭食一股脑全都拂到地上,盘子碗碎片散了一地。女人咬牙狠狠道:“你不觉得,你该对我说点什么。”
“我说什么。”姜之齐忽然抬起头,他把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到桌上,看着他眼前的女人,冷漠道:“没错,当年是我把他打到重伤垂死,我怕他死不透,还捅了他几刀,你满意了吗?你现在要去告诉他吗?”
这个所谓的真相,过去的八年她已经猜中了无数回,如今亲耳听到,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如何。
“他迟早会记起我。”
“那又如何。”姜之齐盯着苏妫的眼睛,冷笑道:“我那会儿去了趟驿馆。”
“去做什么?”
“我同九苑公主商量了一下,彼此都认为后天就是良辰吉日。”
“我不同意。”苏妫脑子一片空白,她的纪大哥,她女儿的父亲,要娶那个脸上有刺青下手又狠毒的小姑娘?不,绝对不行。
“你醒醒吧,父皇恨透了你,所以才特意叫咱们给他主持婚礼。”姜之齐闭眼叹了口气,抓住女人的肩膀,柔声道:“你放手吧,无情这一生凄苦无比,若他能和九苑公主成婚,或许我们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不是吗?”
“幸福?”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咸,苏妫挥开姜之齐的手,一步步往后退:“我的幸福,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你们父子毁了!”
*******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所有的无忧无虑,在长大的那天就会终结,我将快乐的过去留在了大明宫的记忆中,孤身一人周旋在姜氏父子左右。
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在那个步步惊心、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我最大的快乐就是假装睡熟了,因为这时,你就会出现在我床边,静静地守护我,让我不再感到害怕。
今夜的月很亮,温柔地将它的光华撒向人间。
苏妫站在中屋门口,她想进去,可又不敢。手几次三番抬起,又无奈垂下。寒风将院中的那棵老槐树吹地飒飒作响,女人踌躇了良久,终于轻轻推开那扇门。
屋子很黑,床上的男人好像真的累了,他睡得很熟,呼吸有些沉重。
“纪大哥。”
苏妫一步步走向她念了八年的男人,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觉,守护他。
可还未走到屋子中间,只听得仓啷一声,她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就多了个寒凉彻骨的剑。
“三夫人,是你?”季燃的声音冷漠异常:“这么晚了,你来我屋子做什么。”
果然是纪大哥,他的剑永远那么快。
“他曾经说过,会和我一起把剑埋起来,远走西域。”
对面那个持剑的人明显一愣,可他依旧不带丝毫感情地对女人说:“你出去。”
“他还说过,月儿的家没了,我会给她一个家。”
尖峰就在脖子上,可她不怕,一步步走向他:“这么多年,我一步都不敢离开这儿,我怕我走了,他回来找不到我。”
男人好像很难受,他的手紧紧地抱着头,嘴里发出痛苦地呻.吟。
“纪大哥,你怎么能忘了我。”苏妫猛地朝季燃扑过去,她想抱抱他,谁知却扑了个空,给摔倒在地。
“三夫人,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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