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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呆呆地看着三爷带着这女人,渐走渐远。也只是瞬间,巧颂的神色又恢复如常,她匆忙赶上去,带着抹不服输的浅笑。
只要是女人,都会有弱点。苏妫,你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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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越来越大,离临盆之日也越来越近了。在晚上金子睡着的时候,苏妫总会将油灯挑亮,拿出针线、戴上顶针,为他做鞋。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几年韩度带着两个孩子在江湖漂泊,也不知道走破了多少鞋。其实她最想给两个孩子做鞋和衣服,转头一想,几年不见,他们肯定都长高了。还是等他们来了,再量身做吧。
每当苏妫拿着针线发呆时,姜之齐总会笑眯眯地凑过来,他满是心疼地说:快睡吧,其实我的鞋还能穿,你别做了。
每次听见这种话,苏妫总会淡淡一笑,然后低头继续缝制。自从浅盈死后,她就没有和这个男人再说过一句话,有时候觉得连嫌弃他,都是在浪费情绪。
上午在家用饭、打扫屋子,在下午时,苏妫就会带着儿子和做好的鞋下山,在离军营不远的小亭子去等。
每天等,每天不见他们来,可苏妫总会松一口气。见不到的时候想的要命,可真要团聚时,说实话,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韩度,她更不知道如何跟孩子们解释。
而姜之齐呢?起初他很是反感苏妫下山,可拗不过她,只得派人在远处盯着,以防她遭遇不测,或者逃跑。
天边的火烧云好美,苏妫将手掌摊开,看红色的光,她叹了口气,今日又是白等一天。
“金子,回家了。”苏妫从亭子里的长凳上慢慢起身,她拿起坐垫和装鞋的包袱,招呼正在蹲着玩泥巴的儿子:“不玩了,快跟娘回家吃饭饭。”
正在此时,马蹄声达达传来。苏妫心头一颤,她抬头向前看去,只见一辆马车踏着夕阳的余晖,缓缓驶来。驾马的男子,他有着世间最完美的面庞,黑发用玉冠绾住,白衣潇洒**,薄唇随便一勾,就是无限风情。
他,韩度,是他。
苏妫忽然抱起儿子,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逃。她害怕见到他。
“月儿。”男人清朗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并且越来越近,终于,一双只在梦里出现的温暖大手再次覆上她的肩膀,手的主人有些激动:“你是月儿,对吗?我是韩度,我来了
。”
你是韩度,我当然知道了。你救了变成残废的我,给了我第一个家,让我在无数个绝望的夜,好有亲人可以思念。只是卑劣的我在仇恨中越陷越深,最终辜负了你。
袖子被人来回轻轻椅,苏妫垂眸一看,原来是个十来岁的忻娘,这忻娘长得极可,米分雕玉琢的像个瓷娃娃,她仰头看着苏妫笑:“姨娘,我是不语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不语。
苏妫将金子放下地,她抚着不语米分嫩的小脸,泪流满面:“你,叫我什么?”你小的时候一声声地叫我娘亲,是不是我的绝情离开,你怨恨我了,对不起孩子,娘亲对不起你。
不语扭头看了眼高大的父亲,狡黠一笑,她张开手臂环抱住苏妫,可母亲的肚子太大,她的胳膊又短,搂不住。这忻娘顽皮地仰起头,笑的时候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好看极了。
“爹爹说我的娘亲有万不得已的苦衷,这才会离开。”不语用小脸蹭了蹭苏妫的肚子,眨着眼睛笑道:“所以我想,如果再见了娘亲,我就要叫她姨娘,不能给她惹上无妄之灾。”
“你,”苏妫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竟会这么。
“她很聪明,对吧?”一旁站着的韩度眼里满是骄傲,他**溺地揉了揉花不语的小脑袋,得意笑道:“我的女儿若是笨蛋,世上就再没有聪明的人了。”
苏妫又惊又喜,她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十岁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就是个被娇纵坏了的蠢公主,哪里有不语这么机灵懂事。只不过古人都说慧极必伤,而不语这么…呸呸呸,哪有做父母的咒自己的孩子,不语一定会很幸福的长大,儿孙满堂的。
“韩度,我,我,”在等待的这些日子里,她曾无数次的想象见了韩度该说什么话,她想扑在他怀里哭,她想告诉他这些年的痛苦,她更想忏悔,可真的见到后,有的只有八千里尘土与无语凝噎。是啊,她长大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偏激的李月华了,她现在是苏妫。
“这就是小婵的儿子?”韩度率先打破尴尬,他抱起金子,仔细地端量怀里的孩子,越看越觉得像她,越看越想她,越看越觉得…辜负了她。一行清泪从韩度眼中滑下,他亲了亲金子的脸:“这孩子,很好。”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要不,咱们先去县里吧,晚了就进不去了。”苏妫知道韩度想姐姐了,她也想,尤其一个人的时候,更是想她温柔的音容笑貌。苏妫搂着不语,伴着韩度一起往马车走去,她轻声询问道:“千寒呢?怎么不见他。”
“弟弟在车里睡着了。”
“……”
*******
不远处的林子里,一个年轻的后生注视着马车往县城的方向驶去,他忙对首领刘能道:“夫人怎么跟野男人跑了,咱们要不要追?”
“追,追个鸟,楚王是你能惹起的?”刘能赏了手下一脚,他亦看着远行越远的马车沉思,方才夫人和那个英俊的男人说了什么话,他一句也没听见,可他却听见了那个男人叫什么,韩度。刘能转身就往军营走,边走边说道:“这事不得了,快去告诉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