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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过去,后山的树木黄了一半,院子里栽的几棵石榴树挂满了石榴。
安芷嫌石榴难剥,不愿吃石榴,但裴阙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剥一个石榴。
中秋团圆夜,钱瑾瑜回了西部过节。安芷则是准备一桌酒席,等着从外头归来的裴阙。
眼瞅着天色渐晚,裴阙和福生都没回来,安芷有些担心,带着冰露往外头走。
等她刚走到正门,就看到福生从远处骑马归来。
福生跳下马背,跑到夫人跟前,喘气道,“夫人,姑爷让小的先回来,他先去找张大人了。”
“出什么事了?”安芷皱眉问。
如果不是大事,裴阙不会先去找张槐安。
福生满头是汗,抬手擦了擦汗珠,“小的和姑爷回来的路上,收到了京都来的消息,说皇上龙体抱恙,已有一个多月了。”
“皇上还年轻,且从没有过大病,怎么就突然病了?”刚问出口,安芷心里头就猛地一跳,她想到了野心勃勃的许侍郎。
京都里出了大事,裴阙自然要先去处理,安芷让福生先回去洗漱,再一起等裴阙回来。
与此同时的裴阙,已经在永宁刺史府里,和张槐安面对面坐着了。
“皇上抱恙一个多月,云兴邦被许文庸抓住把柄,打压得喘不过气来,成国公有和张大人说吗?”裴阙一直在看张槐安,希望能看出一点什么。
张槐安比裴阙大了一轮,脸型较方,浓眉大眼,留着青色的胡茬,“国公大人在月初的时候曾送来消息,说许侍郎近期有些动作,但具体做什么还不知道。其余的,并没有说。”
从京都到永宁,就是快马加鞭,也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消息来晚了也是正常。
裴阙嗯了一声,想到他收到的信,“据我收到的消息,皇上的身体不容乐观,并且他这病来得突然,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撑不到明年春天。”
这话一出,张槐安的浓眉立即皱在一起,拍桌道,“许文庸太大胆了!”
“张大人别急,这事也不一定是许文庸做的。”裴阙现在还在永宁,并不希望皇上就这么死了,而且皇上一死,许文庸就要有大动作了,到时候想回京都,就没那么容易。
“除了他,还能有谁?”张槐安是保皇党,就算皇上有些做法不好,但他们也没想过推翻皇上。
裴阙也觉得很可能是许文庸,但没有证据之前,他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
“成国公年岁渐渐大人,有些事,他也有心无力。”裴阙意有所指地道,“张大人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来找我,今儿中秋佳节,我就先不打扰了。你慢慢想,我也要回去了。”
从张槐安嘴里没能得到有用的消息,裴阙便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意义。
他起身和张槐安道别。
从永宁城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好在今晚的月光好,一路指引着他回到庄子。
远远看到庄子时,裴阙杂乱的心慢慢平和下来。
等再近一点,看到门口杵着的几道人影,裴阙觉得什么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