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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筋自制的缝合线穿进针孔里。
当针刺入皮肉后,半昏迷状态的弗拉基米尔因为疼痛而暂时清醒了,缓缓睁开眼睛,用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的他。
“别动,忍着点儿。”他专注地盯着伤口和针线的走势。
梅根则紧张地用手轻轻按着它的头和身体,怕它乱动,但又不敢使劲。
“没关系,大胆一些,干大事不怕流血牺牲,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它反而用微弱的声音鼓励他。
梅根虽然听不懂它的话,但不知为何却潸然泪下。
张子安的手也在颤抖,眼前也有些模糊,可能会失去一位可靠伙伴的预感令他几乎握不住细细的针。他深吸一口气,尽力稳住手,不去多想,一针一针地缝合。
菲娜焦躁而气馁地走来走去,它最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失去她时的那样。
雪狮子试图安慰菲娜,但没什么效果。
飞玛斯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安静地趴在门口,倾听森林里的动静。
“有些冷,你们冷吗?冷得像十月,我回到莫斯科的红场了吗……”弗拉基米尔喃喃说道。
“听!是冬宫的炮声……”
“看!是熊熊火焰染红了东方!”
“欢呼的人们涌进了红场!”
“帝国主义在东方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征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一去不复返了……”
“醒醒!弗拉基米尔!醒醒!不要睡过去!”张子安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将来,咱们一起去莫斯科!去红场!将红旗插遍全世界!天底下还有好多受苦的流浪猫等着你去解放!”
听到这句话,弗拉基米尔仿佛清醒了一些,无神的眼睛努力看了看他,咧嘴笑了。
“好!”
弗拉基米尔憧憬着将来,用钢铁般的意志对抗着睡魔,它为了不睡过去,轻轻地哼起了歌。
“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
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
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
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
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
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
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
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
弗拉基米尔挺喜欢唱歌的,不过它以前唱的都是斗志昂扬的战斗歌曲,今天却一反常态地唱起了悠缓而悲伤的《白桦林》。
张子安也跟着它一起哼唱,明明五音不全频频走调,理查德却沉默着没有嘲讽。
梅根明明听不懂中文,听不懂弗拉基米尔的话,但她仅仅是听到传统的俄罗斯旋律,就已泣不成声。
“拜托……请一定要救活它……”她颤抖着双肩,甚至当自己身陷囹圄时都未如此悲伤。
张子安郑重地点头,示意她去把壁炉点上,让室内暖和一些,再给它盖上几条干燥的毛巾。
壁炉里的火焰烧起来了,木柴哔哔剥剥地迸出几点火星。
“喵呜~弗拉基米尔……”星海跳上茶几,用一只前爪轻轻抚摸弗拉基米尔的额头,“你会好起来的……”
“吱吱。”
π努力克制心中对血的恐惧,凑过来双手握住弗拉基米尔的一只前爪。
“你们……你们不要表现得像它快要死了一样!”菲娜怒斥道,跳到弗拉基米尔面前,吼道:“本宫还没有允许你死,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飞玛斯别过头,面对光秃秃的门板,不愿让人们看到它湿润的眼眶。
张子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第一次感觉到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而自己的动作又如此笨拙。
室内很冷,他却因为心慌而满头是汗。
但实际上,他只用了几分钟就将伤口完全缝合了,坚韧而结实的河狸鼠尾筋将伤口牢牢地束缚起来。伤口的创面很规则,像是被利器割开的,无形中减轻了缝合的压力,毕竟他不是专业兽医,若是撕裂伤就太棘手了。
缝完最后一针,他打了个结儿,梅根用剪刀把多余的尾筋剪断。
“怎么样了?它能活下来吧?”梅根泪眼婆娑地双手紧握于胸前。
没有人比张子安更希望弗拉基米尔能活下来,但事实上情况不容乐观,血虽然止住了,但它之前失血太多了,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若非它身强体壮兼意志坚定,可能根本撑不到这里。
“它失血太多,想要转危为安,必须要想办法给它输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