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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正常,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会懂得这些。”莫里安放下笔,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希望你永远不要经历这些、永远也不要懂这些。”
“哦。”严若兮觉得自己不太懂,又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侧头看着莫里安若有所思的脸,只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在某些方面似乎是无法跨越的。
“他可以带女朋友或父母过来;而以他对许言的感情,他一个人来,也等于两个人。”莫里安看着笔尖,低低的说道。
“为什么这样写?”严若兮轻声问道。
“还差两个。”莫里安低头继续往下写,在写到季风时,笔下顿了顿,依然加上了‘及家人’三个字。
“好了。”若兮将脸贴在他的脖子里,小声问道:“写完了吗?”
“洗完了,还红着吗?”莫里安写完最后一个字,扭头看她。
“林允宁及家人……”若兮走过来趴在他的背上,看着他慢慢落笔,轻声的念道。
在和婚庆公司约好看现场和看菜单的时间后,莫里安将宾客名单重新检查了一遍,划掉几个、又加上几个,然后一一抄在请柬上——在这样一笔一画的抄写里,心绪慢慢的感觉到宁静,慢慢的将对许诺的担心放了下来。
因为他们两人都没有多少朋友,所以婚礼只是个简单的仪式,要准备的事情其实也不多。最后要确定的就是写请柬、婚庆公司的流程和婚礼现场的细节确认,以及宾客餐饮点心礼品的选择。
莫里安摇了摇头,蹲下来将地面收拾干净后,重新泡了杯咖啡,端着去了书房。
“不好意思啊,我洗完澡再过来帮你泡。”若兮皱了皱鼻子,捂着胸往浴室跑去。
“去浴室清理一下,这里我来收拾。”莫里安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温度倒不算高,这才放下心来。
“一点点,一泼到我就让开了。”若兮的脸微微一红将手横在胸前小声说道。
“有没有烫到?”莫里安伸手扯下满是咖啡渍的衣服,被泼到的皮肤已经有些微微的发红。
“咖啡没端稳,泼了……”严若兮看着跌在地上的杯子,和自己身上的咖啡渍,沮丧的说道。
“若兮,什么事?”莫里安快步走过去。
挂了方律师的电话,听到客厅里传来严若兮的尖叫声。
“好的,谢谢,我等你消息。”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许诺无关,所以请不要告诉许诺。”
“你告诉他我下个月结婚,他就知道我为什么找他了。”
“是的,我希望你能安排一次探视,我有话对顾子夕说。”
莫里安抬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拿起电话给方律师打了过去:“方律师,我是许诺的朋友,莫里安。”
“好啊。”严若兮点了点头,转身往客厅走去。
“也行。”莫里安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走进书房后,将手中的纸笔清单放在书桌上,边整理边说道:“或者帮我泡杯咖啡过来。”
“我陪你一起。”严若兮扯着他的胳膊,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小声软软的说道。
“这段时间不忙,全力准备婚礼。”莫里安拿着纸笔清单,抬头看着她说道:“你先洗澡睡觉,我把这些都清理出来,列个时间进度,争取这三天全部办完。然后我回家去看看房子家俱装饰的进度。”
“你行不行啊?你那么忙呢?”严若兮看着他,对他没什么信心。
“说什么呢!”莫里安叹息着放下笔记本电脑,摇头说道:“好了,这些事你都别操心了,去洗澡准备睡觉,剩下的事情我来。”莫里安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将铺了一床的纸和笔全收了起来。
“难道戴两个?好象二婚一样?”严若兮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再去买一对吧。”莫里安说道。
“可是好象有交换戒指这个环节呢?”严若兮咬着笔头看着莫里安。
莫里安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不需要。”
若兮继续看着清单,不禁皱起了眉头:“婚戒……eric,我们的戒指要不要取下来,当天再戴上?”
“好啊,那就这件,我晚些时候告诉伯安。”若兮开心的接过图片,小心的收了起来——原本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他真的应了呢。
“这件白纱红衬的,适合你的气质。”莫里安伸手将一张图片拎起来递给若兮。
“婚纱定好了,就挑这件吧,你说呢?”若兮侧头了一眼仍抱着电脑工作的莫里安,随口问道。
“宾客名单列好了,请柬还没写。”若兮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对着要办的事项清单,一项一项的划着勾。
因为莫里安的家在做婚前布置,所以两个人都住在了酒店里,反正婚礼当天,若兮也是要从酒店走的。
“傻丫头。”莫里安这才将心思从许诺的事情上收回来,转眸看了一眼一脸笑意的若兮,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翘起。
“没事,就是想喊你的名字。”若兮轻笑着说道。
“恩?”想着自己心事的莫里安随口应了一声。
“eric……”若兮看着结婚证,轻轻的喊了一声。
终于等到这一天,她把自己嫁给了自己爱着的男人;她也一定能等到那一天,这个自己爱着的男人,也会爱上自己。
“哦,那我们回去列个清单,一样一样的勾掉。”严若兮点了点头,低头从包里拿出那本大红的结婚证,眯着眼睛看着结婚证上两个并肩坐着的人,只觉得心里的幸福和喜悦,都要满溢了出来——
“在想还有哪些事没有准备到位的。”莫里安侧头看了若兮一眼,淡淡说道。
“eric,你有心事?”严若兮看着莫里安沉默的样子,轻轻嘟起了嘴。
第六节,莫里安的心事
写到这里,许诺抬头看着已经睡着的女儿,凑唇过去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合上笔记本,在女儿的身边轻轻的躺下——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儿,慢慢的闭上眼睛。
“所以,我们所有的人,都要给她很多很多的爱。”
“可季风说,小宝宝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她以后会是个很温暖的小女生、她以后不会因为贪恋一点点的温暖而被男人轻易的拐走。”
“家里有季风这个家庭医生在,我好象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用带她玩就好;莫里安和梓诺,也宠她宠得历害,我真担心会宠坏了她。”
“之前还担心她会不健康,真是感谢老天,她不仅是健康的,还是个聪明的宝宝。”
“子夕,梓月两个月大了,眼珠转动很灵活呢,眼睛还会随着我走呢;会吃手指了,会笑了,‘咯咯’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可好听了。她的声音我每天都有录,连续三年,会是什么样子呢?想想有些期待了。”
有了儿子和女儿的陪伴,等待的日子,其实并不那么难熬。
在莫里安和严若兮走后,许诺回到婴儿房,抱起女儿逗弄起来;满满的柔软、满满的奶香,让心也变得柔软起来。
“梓月和哥哥、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哦!”
“爸爸一定会想,梓月宝宝长得象谁呢?梓月宝宝什么时候会喊爸爸啦?”
“梓月,爸爸不会骗我们的,对不对?”
“许诺,我走了,那天带宝宝一起过来。”严若兮朝许诺挥了挥手,转身与莫里安一起离开。
“恩。”莫里安沉眸看了许诺一眼,对严若兮说道:“走吧,后面有什么事不明白的,你给许诺打电话。”
“这事儿得莫里安来决定。”许诺笑着说道:“你们快回去吧,婚礼的事情我也算有经验,要准备的大事小事好复杂。莫里安,伽蓝的定稿就交给我,婚礼前你别老惦着工作。”
“唉呀,我的婚纱也还没挑好呢,伯安帮我订了三条valentino今年的新款,但我还没挑好到底要穿哪一条。”林若兮突然想起这件大事:“许诺帮我挑一条吧!”
“真的吗?”许诺抬起手臂看了看,笑着说道:“不管了,我得先订下来,否则到时候订不到了。”
“不要再瘦了,你现在比以前漂亮,女人有点儿肉肉才好。”严若兮伸手扯住莫里安的胳膊,将头歪在他的肩上,笑意盈盈的说道。
“不知道你们婚礼的时候,我能不能完全瘦回来呢?现在订礼服会不会太早了些?”许诺看着若兮走过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遂了。
“你该对我放心,被抛弃、被羞辱、相依为命的姐姐离开,这所有的所有,25岁的我已经全部经历过了。”许诺转眸看他,淡然笑着:“你认为,还会有什么事是我承受不了的?”
“你这样,我很不放心。”莫里安看着她低声说道。
“莫里安,我不是傻,我只是信他。若他不守信,我等过九年,就不再等了。”许诺转身往前走了两步,伸手轻触头顶的那轮月亮,看着它摇摇晃晃的,就似一个催眠球一样,催眠她去相信顾子夕——那一句模糊的承诺。
“许诺——”莫里安心里不禁一阵难受。
“他是个聪明的人,应该也不至于到最坏的地步。”许诺敛着眸子轻轻笑着:“他答应过我,最多几年就回来陪我们——他说的是几年,所以,最多也不会超过九年吧。”
“不敢问?”莫里安不禁生恼:“到底是报复重要还是……”看着许诺的眸子里一片萧瑟落寞,终是不忍看她难过,莫里安叹着气收回了没有说完的话。
“我不敢问。”许诺转身看向外面,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怕他的不择手段、怕他的报复所带来的不止是几年的劳狱之灾。”
“你没问?”莫里安皱眉看着她。
“我知道的,就是让顾东林破产,这件事已经在进行之中;我不知道的……”许诺敛下眸子,沉默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要顾东林的命。”
“顾东林被判了十年,顾子夕还有什么计划?”莫里安仰头喝完杯中的咖啡,放下杯子后也站了起来。
“没问题。”许诺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杯子随着站了起来。
“结婚还有些东西要准备,我和她先走了,我看梓月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有规律,你大概也能抽出些时间来工作了。伽蓝产品上市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你,有没有问题?”莫里安看着她轻声问道。
“那就别让她知道了,她适合单纯的生活。”许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严若兮的脸上,满满都是喜悦与快乐。
“结束了。”莫里安转眸看了一眼在婴儿房逗弄梓月的严若兮,眸光里划过一丝暖色:“这些事情,若兮不知道。”
“无期……”许诺低低的叹了口气,看着莫里安说道:“这件事,到这儿就结束了吧?”
被打招呼的人现已调走,监狱系统内部会再查处,但这足以证明两个证人证词为真实有效。所以根据律师的分析,秦蓝会判10年以上,或者无期。而他本人现在已被刑拘,只等着宣判后执行。
秦蓝的案子也进入判决阶段——两个证人的有效指控、狱警也出面证实被邬倩倩杀害的女孩,入狱后所住的监舍,是有人专门打招呼安排的。
顾东林因在服刑期间,涉事故意伤人致重伤加判3年,加上原来的7年刑期,他身上背负的刑期就有10年了;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
第五节,不敢问
“很好了很好了,其实,我都不想要婚礼,看伯安发过来那些东西,我都头痛。”严若兮皱了皱鼻子,笑得一脸的满足。
“完了,男人都是这样,天大地大,没有他们的工作大。”许诺不禁伸手用力的揉着额头。
“都准备好了,婚礼前我想将伽蓝的上市发布会策划案、还有线上广告的片子全部确定下来。确定中秋全国同步发布的话,8月就要开始做发布会的现场搭建和预热了,时间也还是挺紧的。”莫里安说道。
“我都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也,不过伯安都帮我准备好了。”若兮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还有一个月了——礼堂、礼服、请柬、酒店、都定好了吗?”许诺有点儿晕菜的感觉——这、这似乎太仓促了些。
“婚礼在这边,定在7月5日,若兮的生日;新家暂时在这边。”莫里安见月儿已经睡着,便从许诺手里接了过来。
“那你们的新家是在这里还是在b市?婚礼呢?”许诺微笑着问道。
“趁着今年在国内的时间稍多,把这件大事给办了,以后可能会全世界的跑。”莫里安的眸光在许诺的脸上转了两圈,转到严若兮的脸上,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呀!”许诺不由得一声轻啦,转眸看向神情淡然却温柔的莫里安,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恭喜你们,真是个好消息。”
“我和你说呀。”严若兮看了莫里安一眼,低头笑着,拉着许诺走到旁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们今天拿证了!”
“哎~难不成今天有喜事?”许诺的眼珠转了转,对着若兮眨了眨眼睛。
“以莫里安的年龄,还真是可以要了。”许诺笑着说道:“你们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说着重新看了看若兮——低盘的长发、雅淡却精致的妆容、一对红宝石耳环,脸上眸底,一派的喜不自胜。
莫里安只是温柔笑着,并不接话。
“谁说的,当了妈妈自然就长大了。”林若兮转过头来反驳着莫里安,在看着莫里安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不禁大羞:“我是说许诺!她现在才真正象个妈妈。”
“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莫里安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若兮逗着孩子的样子,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意——从没想到过,在孩子面前的若兮,也有独属于她的那种温柔。
“莫里安,你是担心她自己生了不会带,所以带她过来实习吗?”许诺笑着说道,微眯着眼睛看着若兮——在莫里安温柔的呵护里,她的身上,多了份叫做明媚和温婉的东西,让她看起来几乎是明艳照人的。
“唉呀,这就是顾梓月?眼睛怎么这么大,真是太漂亮了。”林若兮看见许诺怀里的小女儿,不禁惊呼,想伸手去捏她的脸,却又不知道能不能捏,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莫里安,见他笑着摇了摇头,只得抓起月儿的手把玩起来——将她的手放在自已的手心后,不由得又是一阵惊呼:“这么小啊!”
“许诺,我来了!小宝宝在哪里?天天听eric说,就是不发照片给我,真是气死我了。”林若兮踢掉鞋子便冲了进来。
所以许诺,也注定了要经历这样的分分合合吧,好在,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好在,她还没学会依靠别人。
自那以后,许诺便再没提过湛蓝的事情,季风也一如既往的每天过来报到,有时候看见许诺与莫里安一起讨论工作的默契样子,不由得想起从前许言说过的话——其实莫里安更能让我放心,可惜他们没这个缘分。
“如果说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那么我现在很幸福——因为许言会一直用她的方式陪着我;如果说随便找个伴打发寂寞是幸福,我想,大约我这辈子也不会有了。”季风抬眼看向窗外,六月的阳光,有一股别样的味道——象是许言的笑容,总带着温柔的轻暖。
“其实……”许诺看着女儿的脸,低低的说道:“如果你身边真的有别的女人,我会很难过的。可是我怕自己太自私,耽误了你的幸福。”
许诺转头看向房间的女儿,隐隐间,却觉得孩子的眉宇间似乎有许言的影子——她与许言长得本就有六七分的相似,这孩子虽然还没完全长开,却已经明显的是像她了。
“没有可能。”季风见许诺挑明了来说,真音不由得大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愠怒:“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你可以不要我做姐夫,这孩子的姨父我是做定了。”
“季风,如果和湛蓝有可能,或者,去试试。”许诺小声说道——在心里,逼着自己跨过那道难受的坎。
“我自己更接受不了。”季风淡淡的笑了:“我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会代替许言在我身边的位置——没有人可以。”
“那时候许言刚去不久,所以我有些接受不了你身边会有别的女人。”许诺看着他小声说道:“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恩?”季风挑眉看她。
“季风,对不起。”许诺突然说道。
“有时候感觉许言就在身边似的。”季风低下头轻轻的笑了。
“还没决定。”季风转头看向房间里玩耍的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不禁有些走神,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许诺说道:“在外面走了这近一年的时间,开始爱上了这样的生活——走走、停停、看看风景、看看书、听路上人的说说话,有时候……”
“好啊。”许诺轻轻点头,低头喝了口水,轻声问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你不用反驳,相信我就好。”季风温雅的笑着。
“好象我没有办法反驳?”许诺笑着看着他,明亮的眸子里,隐隐带着些心酸——对月儿的宠、对月儿的用心,连带着他和许言没有孩子的遗憾,一起宠了回来。
“女孩子,多宠都不过份。”季风轻声说道:“在孩子的婴儿时期:抚触、需求的满足、安全感,比任何规矩或习惯的培养都要重要——很多很多的爱,会让她成为一个温暖的人。”
“季风,你对月儿太宠了,这样可不好。”许诺递了杯咖啡给季风,自己端了杯果汁,两人在客厅的270度玻璃窗前坐了下来。
“好。”许诺笑着,陪着儿子一起去婴儿房,将小被子在地上铺好后,看着顾梓诺抱着妹妹一起倒在上面,兄妹俩儿乐呵呵的笑闹起来,她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谢谢妈妈,我抱月儿去婴儿房玩儿了。”顾梓诺有模似样的抱着妹妹,脸上是得意的笑容。
“季风,给顾梓诺抱一下。”许诺走过去从季风手里接过女儿,小心的交给了顾梓诺。
这不,顾梓诺站在季风的身后,大声的向许诺投诉:“妈妈,我都抱不到月儿了。”
而当两个人都在的时候,这孩子基本就在两个人的怀里轮流呆着,害得顾梓诺都很少抱到妹妹。
直到许诺下了禁买令,两个人才有所收敛——但只要有机会去商场,怎么着也要带一两套回来。
才两个月大的婴儿,长得又快,加之景阳又送过来许多他们家宝贝女儿穿过的旧衣服,原本就穿不完了,而季风和莫里安,却是成包成包的衣服往家里买,最后发展到若兮也让伯安从新加坡往这边寄奶粉和玩具。
每天带宝宝出去散步,则成了季风固定的任务;就算许诺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有了季风这个全天候跟着的家庭医生,她倒还没有被孩子的各种问题难倒过。
每次带宝宝去打疫苗什么的,莫里安是风雨无阻的非到不可;
而莫里安和季风对这孩子的宠爱,连许诺都自叹弗如——
小小的嘴巴、长长的双眼皮,小美人的模样已初现端倪。
顾梓月(顾小千金的名字)很快从一个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婴儿,长成了会笑、会叫、眼睛会跟随着妈妈的动作和声音转动的小宝宝了。
两个月后。
第四节,万千宠爱
这快乐的样子,看在许诺的眼里,却是更多的心酸与内疚。
“不吃,给妹妹吃。”顾梓诺羞涩的拍了拍妈妈的软软,转身快速跑回了自己的床上——带着笑意的脸上,满满的开心与满足。
“顾梓诺喜欢的话,每天晚上都可以吃一次好不好?”许诺轻声说道。
“甜的,好喝。”顾梓诺羞涩的笑了。
在他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后,许诺看着他柔声问道:“什么味道?”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些些的嘶哑。
顾梓诺用力的吸了一口,睁大乌黑的眼睛看向许诺——她温柔而鼓励的浅笑,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柔软感觉。
难怪、难怪妹妹那么喜欢。
顾梓诺的眼珠子转了好几下,才尝试着含了上去——那样淡淡的、甘甜的味道,却是他喝的牛奶里从来没有的。
“不告诉。”许诺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尝一小口,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别人。”顾梓诺下意识的往前凑了凑。
“来,没关系的。”许诺解开扣子,满眼鼓励的看着顾梓诺。
顾梓诺试探着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情不自禁的笑了。
“真的不想吃吗?你看妹妹那么喜欢,我打赌,你一定会喜欢的。”许诺低声引诱着他。
顾梓诺的脸一红,害羞的摇着头。
“妈妈想让顾梓诺尝尝奶的味道可以吗?妈妈自己也不知道呢。”灯光暖暖的打在顾梓诺的脸上,懂事的沉静大于5岁孩子的稚气,是一种让人心疼的沉静。
“恩~”顾梓诺用力的摇着头。
“……只有生过宝宝的妈妈才有奶,所以顾梓诺小时候吃牛奶。”许诺只觉心里微微一酸,看着儿子轻声说道:“对不起,顾梓诺。”
“我小时候也吃妈咪的奶吗?”顾梓诺小声闾道。
“因为牛奶没有妈妈的奶有营养。”许诺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温柔说道。
“妈妈,为什么妹妹不吃牛奶?”顾梓诺蹭到床边,仰头看着许诺。
“顾梓诺也要睡了,明天早上要上幼儿园呢。”许诺靠在床边,看着儿子柔声说道。
晚上,顾梓诺坐在婴儿床边看着妹妹,一会儿摸摸她的脸、一会儿捏捏她的手,小宝宝偶尔皱皱鼻子,却并不醒来。
许诺低头看着小女儿吃累了喘着气休息的样子,心里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脑袋里盘旋着顾梓诺睁大眼睛的小模样,心里对他越发的愧疚。
“我才不要。”顾梓诺不禁大羞,从床边蹦下来就往外跑去。
“顾梓诺要不要吃?”许诺突然问道。
“妈妈,妹妹吃奶好用力,都流汗了。”顾梓诺趴在床边,用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瞬不转的看着妹妹用力吸奶的样子。
一个小妹妹的到来,让5岁的顾梓诺迅速的长大起来——每天睡在病房的陪护床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去看妹妹;月嫂给妹妹换尿布的时候,他也会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妹妹吃奶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有几分羡慕。
“顾梓诺真棒。”
“恩,我要保护妹妹和汐汐。”
“是啊,妹妹好小,你以后要好好保护她。”
“妈妈,你看妹妹的手,哈哈哈,好小啊,只有我手心这么点儿大。”
“汐汐也是她姐姐呢。”
“妹妹长得和汐汐小时候一样。”
“一会儿让护士姐姐教你怎么抱好吗?”
“妈妈,我可以抱抱妹妹吗?”
“因为她要长大,睡觉是长得最快的时候。”
“妈妈,妹妹为什么总是睡觉。”
第三节,梓诺吃奶
将唇在女儿额上轻触了一下,紧紧的盯着女儿嘟着嘴睡着的小脸,久久移不开眼去——对顾子夕的思念、对他不在身边的伤感和委屈,在看到这样小小软软的女儿时,便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已不重要了。
直待情绪稍事平静、眼底再无泪意,她才伸手去摸女儿的小脸、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一确认真的是完好的;又拿起宝宝的小手和小脚,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数着,直到确认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都好好的,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看着这么个小小软软的小婴儿,许诺紧咬着下唇,强忍着想哭的冲动——生了两个孩子,却是第一次看到孩子刚出生的模样。
“好吧。”季风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将旁边小床的小婴儿抱起来放到许诺的身边。
“你抱给我看看。”许诺只觉得,自己不亲眼见着,总是不能真正放心。
“看过了,都是好的。新生儿评分也很好,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季风微笑着看着她。
“胡说八道,我只是看到他有点儿激动,以为他不能来呢。”许诺轻轻吸了吸鼻子,扯了扯季风的手,软软的说道:“帮我看看宝宝,手脚胳膊,五官舌头什么的,是不是都是好的。”
“你这是产后忧郁症,我能理解。”季风伸手拉开她捂在脸上的手,一脸温润的看着她。
“我是不是很没用?”许诺敛下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正因为我是医生,所以我才郑重的提醒你,你这次年龄大了,不能象生梓诺的时候一样乱来了。”季风轻轻拉开被子,许诺刚擦干眼泪的眸子,已慢慢平静下来。
“你不是医生吗?怎么也信这个。”许诺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微微耸动的被子慢慢停了下来。
“许诺,别哭了,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呢。”季风低低的说道。
隔着被子,季风轻轻拍着许诺的,沉暗的眸子里,是浓浓的心疼。
刚提着开水瓶走进来的莫里安,看到闷在被子里哭的许诺,放下手中的水壶,转身大步往外走去——这样的许诺,他不忍看。
“那他……没骗我……”许诺轻轻点了点头,紧咬着下唇,用力的拉上了背子。
“律师带着警官亲自来催了,一直等到你从手术室出来才走。”季风看着她低声说道。
“顾子夕呢?他是不是走了?我是说不睡的,可是我太累了。”许诺说着,眼泪便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许诺,你醒了。”季风双手压下她的肩膀,看着她轻声说道:“你现在还需要平躺。”
“子夕!”许诺从梦中惊醒过来,用手撑着床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法用力,腹部的伤口有些隐隐的疼痛。
顾子夕将脸贴在许诺的脸上,将女儿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只觉得心里一片平静——只觉得这世界,因着小小女儿的到来,变得一片温柔。
“许诺,女儿一切都好,我们终于可以完全放下心来了。”
“许诺,谢谢你。”
“谢谢。”顾子夕点了点头,目光转到孩子的脸上、一会儿又转到许诺的脸上——在看不出眉眼的现在,他居然觉得这孩子和许诺长得惊人的相似,就如顾梓诺和他一样。
“是我们该做的。”林医生笑着说道:“助产医生会在这里陪她,我一小时后再过来。”
顾子夕从林医生手里接过新生儿评分表,逐项仔细看过之后,才交还给林医生:“谢谢林医生。”
“母亲和孩子之间,有一种神秘的联系,让他们无需语言,也可以交流。”林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助产医生手里的表格,仔细的看过之后,对顾子夕说道:“宝宝很健康,之前所有的担心都可以放下了。”
“她认得她妈妈。”顾子夕声音嘶哑的说道。
“好了,宝宝要陪着妈妈一起睡喽。”一会儿之后,林医生从顾子夕怀里接过宝宝,轻轻的放进了旁边的婴儿床里,让他的脸,正对着妈妈的脸——神奇的,小宝宝刚才还有些皱眉的脸,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脸上的表情平静而详和。
“谢谢。”顾子夕就这样浑身僵直的抱着女儿,几乎是一动也不敢动的站着。
“忘了怎么抱了吧。”林医生笑着说道,让他看了自己抱孩子的姿式后,将宝宝轻轻放在了他的臂弯里。
粉红色的小婴儿,一双眼睛一睁一闭着,可爱至及、柔软至及,顾子夕只觉得整个心都要被融化了,伸手想去抱,却又有些不敢——他见到顾梓诺的时候,顾梓诺差不多已经三个月了,远没有这样的柔软和小巧。
“准爸爸,过来看看。”林医生抱着孩子走到顾子夕的身边。
“林医生,小千金1分钟apgar评分为9分,5分钟apgar评分为10分。”护士将包好的小婴儿,小心的递给刚刚手术完的林医生。
大约半小时的时间,许诺在极度的疲倦中沉沉睡去。医生帮她换上干净的病服后,检查完毕的顾小千金也被抱了回来。
“好。”带泪的眼,明媚的笑了——说好不见、说好不想,脆弱的最深处,却只想见他一面、只想被他的又臂拥入怀中……
“……。在。”顾子夕用力的点了点头,捧着她的脸时,他脸上的口罩已全部打湿——不知道这是她的眼泪、还是他的眼泪。
“我出产房了,你还在吗?”许诺委屈的问道。
“乖,等你出产房了再看。”顾子夕低声轻哄着她。
“不怕。”眼泪不禁意的又浸满了眸子,许诺扭过头去,似乎有些责怪自己——那个坚强的许诺哪儿去了,好不容易见他一面,却一直哭。
顾子夕轻抚着她的脸,低低的说道:“赶着过来的,没有洗脸,会有细菌。”
“没关系。”许诺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去抚摸他的脸,笑容中带着伤感的说道:“口罩拿下来让我看看你,可好?”
“对不起、对不起……”顾子夕低头将脸贴在她的脸上,似乎除了‘对不起’外,他再也无话可说。
“我等你走了再睡。”许诺轻轻笑了笑,微眯着眼睛看着他——那样的乖顺懂事、又那样的伤感委屈。
“我……”顾子夕看着许诺期盼的目光,不禁一阵语结——从未见过她此般模样,将自己的软弱和依赖毫不隐藏的袒露在他的面前:而他,却给不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不想睡,我等女儿回来。”许诺侧头看着他,低声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顾子夕紧紧凝视着许诺,看着她一脸疲惫却强撑的样子,柔声说道:“你先闭上眼睛睡会儿,等你的伤口处理好了,女儿就回来了。”
“我知道,我陪着她。”
“许诺……伤口还没有开始缝合。”
“季风,孩子已经抱出去了,说是做洗洗和检查,你跟着去看看。”
“你别急,都很好。我通知季风过去。”看着她如一只被剖开的青蛙一样躺在手术台上,顾子夕没办法就这样把她放下。
“子夕,你跟过去看着。”许诺看着顾子夕说道。
“恭喜顾先生、顾太太,是个小千金。四肢五官均完整,现在我们的护士抱出去做清洗和检查,两位不用担心。”林医生在处理完胶带和表面血污,让孩子哭出声来后,将孩子交给了助产医生。
“林医生……”顾子夕看向林医生。
“子夕,快看看,孩子是不是完整的,腿脚耳朵什么的,都有没有?”许诺睁大眼睛用力的想看清楚,半身麻醉后的身体却是各种使不上力。
看着手术刀在她的腹部快速切下、看着血淋淋的婴儿自她的子宫里取出,顾子夕被这活生生切开的腹部、被这血淋淋的场面震憾了,握着许诺的手甚至比她的力度还要大。
“好,我陪着你。”顾子夕轻轻点了点头,用粗砺的大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后,紧紧握住她的手,朝林医生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你来了,就不怕了。”许诺摇了摇头,泪中带笑的模样,让人心酸、更让人心疼——那个站在创意的舞台上熤熤发光的女子、那个在公司会议中强势到不给别人意见机会的女子,在这样的时刻、在爱人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想有依靠的柔软女人而已。
“怕不怕?”顾子夕轻轻抬起头来。
“顾先生,准备手术了。”林医生轻声说道。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眼泪浸润了口罩,顾子夕低下头,在她的额头印下重重的一吻。
“子夕……”许诺伸手抓住他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再多的坚强,在看到他的这一瞬,却只有脆弱。
换上无菌服的顾子夕,同样戴上了帽子和口罩,站在许诺面前的时候一语不发,脸上唯一露出来的一双沉眸,几近贪婪的看着她——即便是这样,许诺仍一眼认出了他。
第二节,短暂陪伴
“跟我去无菌室吧。”林医生点了点头,与顾子夕一起往里走去。
顾子夕接了手术单后,越过景阳和景风,走到林医生面前:“我进去看看她。”
“恩。”季风将手术单递给顾子夕。
“我签。”顾子夕沉声说道。
“与我们的建议是一致的。”林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季风手里的手术单问道:“顾太太说是自己签手术单的,现在顾先生来了……”
“硬膜外麻醉、竖切。”季风从莫里安手里接过手术单,仔细看过后,快速做了决定。
“你回来了。”莫里安回头看到季风,紧捏着手术单的手,微微放松了下来。
“状态很好,适合手术,我们正在准备。”林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医生,她还好?”顾子夕沉眸看着林医生,低声问道。
第一次看到这般模样顾子夕的莫里安,神情不禁有些微微的发愣——他身上那股睥视一切的傲气,并没有因为监狱晦暗的生活而变得更加暴恹,整个人的气质反而变得温雅淳和起来。
“我看看。”一个清雅的声音自莫里安和景阳的身后响起,穿着米色开衫毛衣的、一脸淳和温润的季风正快步走来——与他一起进来的,是光着头的顾子夕。
“每种麻醉有什么不同?”莫里安一头雾水的问题道——当真是隔行如隔山:医生说的这些,他完全听不懂。
“手术麻醉方式有硬膜外麻醉、腰麻、全身麻醉、联合麻醉(硬膜外麻醉+腰麻),根据顾太太的身体情况,我们建议是硬膜外麻醉。”
“我们征询过顾太太的意见,她同意在胎儿情况允许的情况下进行手术,所以医生和设备都已做好手术准备。”
“胎儿情况良好,顾太太的身体情况,我们已经帮助她调整到可以手术的状态。”
林医生微微笑了笑说道:“从顾太太现在的宫缩规律来看,大约还有12小时可进入正式产程,那时候会出现自然生产的疼痛,所以现在手术是最佳时机。”
“哦?”莫里安紧皱着眉头,看着手术单上那些可怕的字眼,心里却是慌张又担心。
莫里安和景阳一起,仔细看着手术单,倒是景阳比莫里安更有经验,见莫里安有些脸色发白,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是常规手术单,有没有危险都会这么写。实际上算是个小手术。”
而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淳和温润的气质,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如果他是顾太太的爱慕者的话,倒还真是一个有力的对手了。
“她现在表况不错,手术的通知单会是她自己签字,所以她要求将手术单给您过目。”林医生将手里的手术单递给莫里安,目光却暗暗的打量着他——顾子夕点名拒绝他的探视,他太太却点名请他把关手术单,看来他深得顾太太信任,而深受顾子夕忌惮的。
“我是,她现在什么情况?”莫里安快速迎上前,神色一片紧张。
“哪位是莫里安?”30分钟后,林医生拿着手术单快步走过来。
景阳没有再说话,静静的靠墙站着,与他一起等着产房里面的消息。
“我们都知道,所以她一直很努力。”莫里安扭头看向待产通道的尽头,声音淡然而没有温度——她一直很努力,努力得让人心疼。
“嫁给子夕,她需要面对的问题很多,但她不是一个人,子夕的朋友都喜欢她。”景阳的心里一阵难受——让一个外人,来感谢自己这个家人对她的照顾,这样的她,该多让人心疼、多让人心酸。
“没关系,她的情况我了解。”莫里安淡淡说道:“她很感谢这一路走来,你对她的帮助和支持。”
“谢谢,朝夕和梓诺马上过来。子夕的假释手续还在办。”景阳点了点头,说话时眼睛却转向了别处——一个女人,在生孩子时,身边没有婆家的人、没有娘家的人,她这个曾经的追求者,要怎么看她现在的生活!
“刚进去15分钟,应该在做手术准备;张妈和我同事去准备术后用的物品了。”莫里安抬腕看了看时间后对景阳说道。
“许诺呢?”景阳匆匆赶到的时候,只有莫里安一人守在待产室的通道外面。
如果只是爱情,他无法爱得这样坦荡、她也不会对他如此的信任依赖——他们之间,真是让人羡慕。
顾小北用力的握着手中的卡片,嘴角微微的笑意,有着隐隐的动容——比爱情更深的感情是什么?就是他们这样的吧。
顾小北正待拒绝,卡已被莫里安塞在掌心,然后他转身去了离许诺最近的地方,边来回走动着、边关注着产房里的动静。
“小北你跟着张妈一起去。”莫里安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顾小北:“密码一会儿发在你手机上。”
“好、好。”张妈吸了吸鼻子,眼圈微微的发红,小声说道:“先生走的时候和我说,这边都准备好了,我让护士带我再去看看。”
“张妈,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你和小北说,她是许诺的好朋友,你当自己人用就好。”莫里安点了点头,将顾小北介绍给张妈。
“加麻醉,一共两个多小时。”张妈说道。
“刚进去,准备剖腹,大约……”莫里安转头看向张妈——
“eric,刚才进去的是许诺吗?”顾小北接到电话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莫里安将许诺推进产房。
随后便松开了她的手,看着护士将她推进去,然后将手术室的门紧紧的关上。
“我送你到门口。”莫里安温润的笑着,与护士一起将她推到产房门口,才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沉沉的吻,声音略带嘶哑的说道:“一切顺利。”
“莫里安……”许诺紧张的抓着他的手。
“拜托医生了。”莫里安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许诺说道:“放心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直到医生重新出来,边安排护士推床,边对莫里安说道:“现在做术前准备,我们送顾太太到手术室做可视监控,一直可以看到宝宝的活动情况;而且在麻醉前,我们需要给顾太太做个全身检查。”
“好。”莫里安点了点头,边抓着她的手,边用纸巾帮她擦着汗——就这样守着她、陪着她、安抚着她,心疼着,却又无可奈着,只希望这个小丫头不要再这么折磨她了。
“12分钟,还不是的。”张妈紧张的看了看时间,对莫里安肯定的说道。
“这次好象间隔时间不长呢。”莫里安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有些无措的看向张妈。
“啊——又疼起来了,真是要命,上次生顾梓诺没有疼的……”许诺用力的拧着莫里安的手,疼得大喊起来。
“我相信医学。不过,允许你再担心一会儿。”莫里安温暖的笑着。
“不是这个。”许诺摇了摇头:“我怕……不好……医生说,所有的筛查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我那时候的情况真是太糟糕了。”
“不是有经验吗?”莫里安柔声说道。
“我怕……”许诺用力的拧着莫里安的手,眼神一片紧张。
“想说什么?”莫里安看着她温润的笑着。
“莫里安……”许诺抬头看他。
“说绕口令呢。”莫里安藏起眼底的心疼,声音放松而温柔。
“疼得时候就很疼,不疼的时候就不疼。”许诺边呼着气边说道。
“很疼吗?”莫里安紧握着她的手,低声问道。
“我先去医院,这边你安排一下。总不能要生了,身边一个家人都没有。”景阳点了点头,转身之后,握着车钥匙的手狠狠用力,戳得手心发疼而不自知。
“哦?”方律师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我和警官说一下。”
“放诺发作了,现在医院。”景阳看着方律师沉声说道。
“顾东林今天庭审,因为案发之前的晚餐,顾东林和1704号有冲突,狱警安排四个在场证人庭证,子夕是其中之一。”方律师说道。
“老方,来得正好。”景阳刚走出接待大厅,便看到方律师正往里走。
希望如此,但顾东林,我们不会因此而放过你——你对子夕一家人所做的伤害,必定是要还回来的!
看着他稳健的步子,景阳淡淡的笑了——在他心里,慢慢的,爱会大过恨吗?
“不会。”顾子夕转身快步往里走去。
“好,我这联络方律师办手续。”景阳点了点头,抽回压在他肩上的重量,沉声说道:“子夕,报复能让你释怀过去,但是若因为要释怀过去而丢掉了现在,得不偿失。”
“我知道,你去安排吧。”顾子夕声音暗哑的说道。
“你别忘了,生孩子的事,在她的心里有一道疤——你怎么能不去!”
“子夕,我从不反对你对顾东林的报复,那本也是他的罪有应得。”景阳将大手重重的拍在顾子夕的肩头,严肃而认真的说道:“可她对你的需要,一辈子,大约也只有这么一次了。她再坚强,她也只是个二十五岁的女子。”
“我现在过去。”顾子夕看着景阳沉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来。”景阳的声音微窒,沉默了几秒才答话,挂了电话后,看着顾子夕说道:“她说自己签字。”
“是的,太太说她自己签。”张妈小声说道。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是吗?”景阳问着电话里的张妈,眼睛却看着顾子夕——看见他脸色微变后,眸光才敛了下来。
“到了到了,刚送到产检室,医生正在做全面检查,说是假阵痛,但是说如果要剖腹产的话,现在必须做手术准备,否则真正发作后,人要受两道罪。”张妈到底是经历过的,语调虽急,声音却平稳而清晰。
“张妈的电话。”景阳的电话再次急急的响起,景阳看了顾子夕一眼,接起了电话:“张妈,到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
第一节,子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