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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搁于案角,遂后,按着裙甲,缓缓沉身,跪坐于席。由始自终未有言语,亦未看大祭司一眼。红筱无声行至案侧,拾起案上阔剑,垫着脚尖将剑挂于帐壁,而后,静侍于刘浓身侧。
一时寂静,落针可闻。
稍徐,大祭司紧了紧手中杖,按着左胸徐徐弯腰,淡声道:“伊娜儿,见过成都侯。”又对红筱道:“见过将军。”其声清静,未闻丝毫波澜。
红筱端手于腰,欠身还了一礼,身上火红铁叶轻微作响。
“身在汉地,当行汉礼。”刘浓解开颔下系领,取下头上铁盔,将牛角盔置于案角,神情淡漠,声音低沉。红筱捧起牛角盔,轻步走到套甲木人旁,将铁盔叩于木人头上,遂后,看了一眼郎君,见刘浓微微点头,嘴角浅浅一弯,转步至郎君身后,跪坐下来,默默替刘浓卸着肩甲。
其间,自刘浓卸下头盔,大祭司微微一怔,身在北地,何人不知江东之虎?然则,她昔日曾闻,江东之虎其人,面凶相恶,食人嚼骨,状若屠夫,仿似恶鬼。至于刘浓帐下之白袍,便乃白鬼袭野,专食胡人。
殊不知,此时得见,竟是一个英俊的汉家儿郎,与凶恶之鬼相去十万八千里。是以,大祭司怔了半晌,神情微愕。然,大祭司毕竟是大祭司,惊疑神色陡转即逝,捧着权杖,微笑道:“常闻人言,汉人尚古尊礼,亦闻圣人有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成都侯此举,却非待客之道!”指责刘浓,当着她的面卸甲。
闻言,红筱卸甲的手指一顿,斜斜瞅了一眼郎君。刘浓站起身来,走到套甲木人旁,张开了双臂。红筱细眉一弯,跟着起身,走到他身后,忙碌起来。
大祭司眉头微皱,默念了一窜胡语。
半盏茶后,刘浓卸甲毕,套了一件外袍于身,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看向大祭司,冷然道:“汉家尚古,汉家尊礼,此言非虚。然,汉家之礼,当待汉家之客!汝乃何人?从何而来?可知身处何地?”
一连数问,冷寒逼人,大祭司却半分不惊,答道:“伊娜儿自北而来,现处成都侯帐中,观成都侯卸甲。”
红筱默然微笑,拿着一双步履走过来,跪伏于刘浓身前,欲替郎君着履。刘浓挥了挥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径自着履,尚且扯着白袜抖了抖,幸而,他终日皆在马背上,甚少步行。如若不然,定然嗅得酸臭阵阵袭来。
大祭司眉心凝川,紧紧的拽着权杖,又喃了一窜胡语。喃声低微,弱不可闻,刘浓却蓦然一怔,继而,将履带用力一系,朝红筱点头示意,红筱知意,看了一眼大祭司,默然退出帐中。
璇即,刘浓落坐于案后,提起案上茶壶,徐徐注水。“朴朴”的水珠坠碗声,轻荡于帐中。共注两碗,拾起一碗自饮,借着抬碗之机,观大祭司神色。他在看大祭司,伊娜儿亦在看他。四目相对,各不相让。
稍徐,大祭司眸子一闪,转走目光。
将茶饮毕,刘浓神情一正,淡然道:“汝欲见我,所为何来?”
大祭司见刘浓眉正色危,紧皱的眉轻轻放开,徐徐落座于对面,压着脚后脚,乃是汉人坐姿。其后,斜抱着丈余权杖,朝着刘浓浅浅万福道:“闾柔殿下,尚好否?”
刘浓凝视着大祭司,冷声道:“汝如何得知?”
大祭司迎视着刘浓,微笑道:“圣火之光指引于我,若往西行,可遇殿下。阿胡拉天神启慧于我,即遇成都侯,便知殿下身居何处。”其声悠远而空灵,带着莫名的韵味,便连微微跳动的烛火也夹杂着难言的神秘。
圣火……阿胡拉……琐罗亚斯德教……刘浓想了一想,剑眉微皱,淡声道:“汝且言来,所为何来?”
大祭司秀眉一颦,未料到刘浓如此沉得住气,竟得遇神迹而不惊,她暗暗吸了一口气,微微倾身,白晰嫩玉般的手掌扇向铜灯,灯火一闪即灭。瞬间,忽明骤暗,帐中一片漆黑,刘浓呼吸略重,大祭司吐息微缓,二者仿佛正行交融。
“成都侯,且沉神细观。”
须臾,大祭司暗觉心中微恙,赶紧将手一翻,眨眼之间,忽见她的掌心凭空燃起一团火光,朱中杂蓝,徐徐寥寥。微弱的火光颤抖于她的掌心,却映衬着刘浓的脸,剑眉紧皱,刀唇抿锋,一双星目深沉如海。半晌,待观尽成都侯惊怔的模样,大祭司微微一笑,反掌投下火团。
“簌!”一声轻响,铜灯复燃。
大祭司直了直身,理了理嘴边一丝金发,淡然道:“成都侯,此乃阿胡拉天神之恩赐,此乃圣火之光之指引,此乃光暗与黑暗,即乃善与恶……”
刘浓忽然道:“且以左掌试之!”
大祭司由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