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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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卷《虚构与真实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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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六章】风范

    魔都郊外“万神殿”内，地下通道深处，尤利乌斯·凯撒的光辉正在流失。

    “这……就是你们来拜访我的目的么？”

    无人应答。忽必烈、窝阔台与旭烈兀，这三位黄金家族的少女可汗，只是静静地望向已受重伤的万神之王。双方“王权”此消彼长，已达到了罗马万神也无法忽视的地步。

    ——原本，这三位可汗的“王权”量级，放眼人类八千年文明史都是极其罕见的。而她们以盟友身份要求避开万神与众王，与神王“尤利乌斯”单独会面，又以三对一的密室环境，在先一步奇袭成功之后，将总体战力维持在了足以完全压制尤利乌斯·凯撒的程度……

    这一切安排都只说明了一件事：黄金家族的少女可汗们，此行未留任何余地。

    也就是说，无论她们最终想要的结果是什么……至少她们已确然地与“万神殿”决裂，或许也已与“阿房宫”决裂。而这种决裂所意味着的最重要、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这座并无旁人的通道中，将不再被允许走出名为“尤利乌斯”的神王身影。

    空气中有狼嚎的声音。不是那种属于七丘之狼的与城市共存的声音，而是更加野性、属于草原之海的夜间长鸣。是那种不必天有月光，也能想象出银色光辉镀上狼影边缘的悠久之声。

    转瞬间，凯撒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黯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权杖，不再摆出准备抵抗的姿态。

    “即使是万神之王，这具王权携带者的躯壳也是非常累赘的东西……”她望着那道贯穿了自己的可怕伤口，叹道，“伤重之后，神的辉光会流失，皇帝的‘王权’也是如此。若你们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我眼前，我多少还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但我们却以盟友的身份出现，这才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你的失败。”旭烈兀自风中重新现身，缓缓退至忽必烈身旁并肩而立。

    少女可汗忽必烈神色严肃，并未流露出嘲讽与欣喜的表情：“这也是不得不为的计划。我很抱歉。”

    “不……真正的皇帝不会怪罪想要刺杀皇帝的想法。”凯撒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代表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为何要我死……但就结果而言，是你们赢了。”

    “‘尤利乌斯’的风范令人心折。若我们并非敌人，那么下一次众神飨宴开饮之刻，我会收下你的请帖。”

    “然而，为何我们会是敌人？”凯撒的声音中透出难以掩饰的虚弱，“你们不是秦始皇那一方的君王……不是‘万神殿’的盟友么。难道是在这八十天的战争还未彻底结束之前，就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瓜分胜利果实了吗？”

    “哎。‘尤利乌斯’。”少女可汗窝阔台笑了，“事到如今，还想着装作猜错来试探我们的反应？不要假装自己不知道了——在我们对‘时代’近乎完美的坚固封锁之下，出现了一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微小裂隙。那是自时光之河回溯的旅者……而那旅者带回的讯息，你也理应已经知晓。”

    “‘暗流’之源，自‘阿房宫’而来……？”

    “没错。”

    “这么说，秦始皇……那位与我和奥古斯都一样，开创了皇帝法统的‘帝业祖龙’，果然也……”

    “不。这一点反而是你想错了。由于你对秦皇的防备之心，才出现了‘阿房’与‘万神’的裂隙……但，真是可惜。虽然你对‘暗流’怀有警戒的意志，‘暗流’的主人却并非你所猜测的那一位。”

    “原来如此……”凯撒再度咳出淡金色的光与血液，“这样说来，将这场战争导引至变质境地的所谓‘暗流’，它究竟由谁操控，我已略知一二了……那么，我死之后，将会发生何事？”

    “我们不需要产生分歧的‘阿房宫’与‘万神殿’。在我们接管它们以后，‘紫禁城’将会迅速毁灭，而当战争结束，此世与彼世的‘王权’……”

    “不要再说下去了！窝阔台汗。你已说得太多。”

    旭烈兀蓦地卷动披风，打断了另一位蒙古少女可汗的发言。

    “恕我无礼。但我曾亲手剿灭阿萨辛的九十座城，对刺客与暗杀者的工作有所了解。在这早已不存在‘山中老人’的2056年，无人能比我更加了解‘刺杀’这一过程的全部始末——”

    “这不是遭遇刺杀之人应有的态度！请仔细观察尤利乌斯·凯撒……或许一位伟大的皇帝在面临死亡时，可以如她一样镇定地言语。但我能觉察到她的呼吸……那无论如何都不是濒死之人的呼吸！忽必烈汗、窝阔台汗。请与我一同重新折断她的神光，以此确认神王‘尤利乌斯’究竟是否——”

    “哎呀，不劳你们费心了。”

    万神殿的皇帝伸出右手，抹去了嘴角的光芒。

    她将光芒随手洒落在地上，溶于岩石时发出一阵嗡鸣，仿佛火从天顶降临的声音。

    “其实啊。”她向三位黄金家族的可汗发问，“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尤利乌斯·凯撒……”

    “已经有过足够丰富的……被人刺杀的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