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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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天可汗
最后一柄右手战斧,被奥拉夫当作投掷武器,向前出击。它的路线一片耀眼的炽热,之后变灰,再变成耀眼的炽热。这是一种略带弧度的轨迹,按照少女狂战士多年投掷飞斧的手感,本应命中第七支箭矢,为她自己创造一次接近敌人的机会。
……本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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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明黄色丝绸长袍的大唐天子李世民,正握着手中形制有些奇异的长弓,望向视野中不断变大的黑点。那黑点仅在两秒之内,就从三公里外逼近到近在咫尺。
面对用尽五柄飞斧与左手战斧,仅剩右手战斧的维京狂战士,少女皇帝闭起一只眼睛,再次测算距离。
——唐太宗李世民,被华夏之外的异族尊为“天可汗”的少女皇帝。这两秒之内的六箭,与先前一发夺走一位君王生命的四箭,都是由她所发。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一处战场上已出现了秦始皇,那是否就不该出现唐太宗这种等级的君王……因为如此高浓度的“王权”量级局限在区区一片街区之内,反而会显得大材小用?但“阿房宫”的联盟也有合乎情理的诉求——八十天的魔都战争已近尾声,不可让“阿房宫”一方的盟主孤身深入敌阵。
而另外一个理由是……李世民,愿意来。
“阿房宫”联盟中的王权携带者,对那位“帝业祖龙”的态度,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像周幽王那样,将祖龙皇帝的【【强大】】视为瑰宝,进而对祖龙本人也充满崇敬之心。而另一种态度则相对稀少得多,并且往往出现在那些位于“王权”顶点的君王身上。
简单来说,也是人之常情。
“帝业祖龙”眼中,除了她自己以外,就只剩下“其他人”了。这样一来——就注定了这位云端上的少女,没有朋友。
曾有一句数十年前的名言说:“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秦始皇的崇拜者不可能成为她的理解者……而那些有足够能力、足够“王权”去接近祖龙皇帝的王权携带者们,反而也不会去接近她——毕竟,在面对那样一位皇帝时,最合适的一种感情,也就只有“崇拜”了。而“崇拜”二字对于某些王者而言……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字眼。
所以,在所有属于“阿房宫”一方的君王之内,或者崇拜祖龙,或者疏远祖龙,唯有二者择一。
或者说,除了李世民以外,唯有二者择一。
李世民。唐太宗李世民。天可汗李世民。自地狱归来的李世民。唯一愿意接近嬴政的少女,李世民。
唐朝。华夏文明史上最受欢迎也最受怀念的帝国王朝。它有点象早期罗马帝国,三观比较松弛,没有后世那么紧张严苛。但这种松弛不是魏晋时期那种源于虚无的消极哲学——“唐”有一种盛世中的从容,就像一个自信尚有无尽岁月可供挥霍的少年,放纵而快乐。
而创造了“唐”这样一个帝国的少女,想必也是一位无忧无虑、自信从容的少女吧?
只有这样的君王,才能既不崇拜“帝业祖龙”,也不疏远“帝业祖龙”——李家的少女天子就是以这样一种朋友般的心态,来到这片本应只由“帝业祖龙”一人大放光彩的舞台,明知会被那位目中无人的皇帝予以无视,也要……来帮朋友压压阵、镇镇场子的。
…………
……
“没想到,还挺有挑战性嘛。”
本以为随意拨动几下弓弦,就能收工走人的唐代太宗,直到被北欧狂战士逼近到了几步之遥,才稍微收起了一些不怎么重视敌人的玩心。
曾突破宇宙严苛规律、为自己延寿十年的李世民,是位于神话边缘的君王。她曾进入名为“阴司地狱”的非现实空间边缘,在同时具备神明与君王二重身份的阎罗天子助力之下,修改了正体不明的巨型管理系统,“生死簿”。
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神话故事,因为“生死簿”实在太过有名……但很少有人知道,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在已知的故事里,少女李世民当年平定中原、东征朝鲜、西战突厥时杀人如麻,于是地狱中一大群孤魂野鬼缠着她不放,她只得向判官借钱打发这些鬼魂。而在李世民回到阳间之后,她召开法会,烧了一些纸钱到阴间还款……结果,她就此发明了“冥币”这种事物。
此外,她在这场法会上还认了一位“御弟”——此人的名字日后将会家喻户晓,不过那是一个属于他与他的宠物猴子、宠物猪和秃顶仆人的故事,在此不必多作提及。
以上是“唐太宗游地府”神话里已知的部分,而神话里未知的部分,则是“冥币”这一重大发明,为唐太宗本人带来的另外一项福利——
事实上地府中的鬼神,只是“生死簿”的发现者与看守者,而非主人。因为人类八千年的文明史早已表明,能够操控“生死”的唯有文明史背后的暗影,再无其它力量。所以向判官、黑白无常、阎罗王等神明祈求寿命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自己也根本无法看懂“生死簿”上记载之物。
但李世民凭借自己的聪慧、“王权”,与一颗失败了也不会在意的心,居然解读出了一些成果——正是这些成果令她增添了作为人类的十年生命。而在此之后,她以新发明的“冥币”作为贿赂,向地府的十殿阎罗鬼王提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