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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自己亲娘,子不嫌娘丑,作为儿子,谢奕也不能嫌弃他娘的节操,只能想办法帮她补救一二。
“好……”
谢夫人揪着头发,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孩子到底是谁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也是不知道,只是本能的恐惧,万一被丈夫知道了,他这段日子就没有和自己亲近过,肯定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
对于谢奕提出的这个建议,谢夫人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救生浮木般,只能充满希冀的看着谢奕。
作为家庭主妇,谢夫人平时也不太出门交际,最近一次出门,还是一个多个月前,参加谢老爷的同僚孟大人家的婚宴,孟大人的大儿子娶妻。
宴会上女眷那边也很热闹,谢夫人在席上一直和相熟的夫人在一起,多吃了几杯酒不胜酒力,还在孟家后院里歇息了半晌,但是全程都有婆子陪着啊。
回来的路上,因为当天参与孟大人家喜事的人有点多,马车挤挤挨挨的,谢夫人还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想起来,疑点也就这么两点了,但是孩子从什么途径来的,谢夫人依然想不起来。
这边,谢奕听到谢夫人的回应,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出门,要找人出去买打胎药,然后煎了给他娘喝,在他爹知道之前,把这个事一被子盖住。
“啊……难道……”
谢行在一边听了他俩的全程对话,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惊悚的想法,不会是……
震惊的倒退了三步,谢行看着谢夫人犹自崩溃的大哭,也仓皇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当日不巧,谢老爷还真的提早回来了。
他最近身体也有点小漾,加上朝中杂物缠身,由于去年大旱,很多农户颗粒无收,虽然朝廷拨了赈灾款,但是被从上而下的一层层盘剥后,真正分到百姓手里的所剩无几,而分发的救灾粮,对于一家几口的农民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以至于被逼无法,很多地方的村民都易子而食,或者更多的是一家人齐齐饿死,饿殍遍地。
这一整个冬天,北方冻死了不少农民,靠近京都附近的郡县还不是很严重,但是离京都越远的地方,比如曹州的霸上县和博凌县,盘剥赈灾款粮的情况就特别严重,饿死了大量的村民百姓,有的地方整个村子都荒坟遍野。
死了这么多人,劳动力严重短缺,只余下大量的荒地,整个地方上的税赋就要打几个折扣,春耕时也没有多少人种地了,这样的情况曹州的郡守想要藏着也藏不住。
但是曹州郡守高拱是清流一派的人,而且自身出自京都世族高氏的嫡枝一脉。
世家在大秦是有点特殊的存在,他们俱是前朝就有名的望族,积几百年的资财豪富,在大秦建国后依然保持了相当的实力。
虽然大秦的□□规定,世家子不能进朝廷中枢任职,以防他们做大,把持朝政,但是世家们依然分别站队,影响力不容小觑,私下里搅动着朝堂局势。
不论是谢老爷所在的清流一派,还是南派,或者是皇帝,或者是恭王,几方势力都想拉拢世家,而世家们本身也各有利益考量,分别选择投资这几方的势力,还有一部分属于墙头草,哪边都不想出力气,又想拿好处。
可想而知,若是谢老爷任由高拱那边的事爆发出去,不仅南派会找到机会疯狂反扑他们,世家们也会重新考量清流一派的势力,他若是护不住高拱,世家们最是现实不过了,又各自抱团,对于谢老爷来说损失就重大了。
特别是现在恭王炙手可热,不仅自身功劳卓著,是有名的贤王,又得到了上从小皇帝的信任,下到百姓们的拥护,若是让恭王再继续坐大,谢老爷这个首辅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在朝上独揽超纲了。
谢老爷正在为高拱的事头疼呢,谁知道下朝回到府中,就听到府里管事的告诉自己,今天谢夫人这边连请了两位太医,诊断出谢夫人怀孕的消息。
听完管事的汇报,谢老爷的脸已经是黑色的了。简直晴天霹雳,他的头上竟然也绿了!
咦?他怎么竟然会用到也字?
绿人者,终被人绿,谢老爷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报应终于来了!
前两天,谢老爷才接到人密报,刘氏已经熬不住死了,他的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既觉得解脱,又觉得心痛,在窗口站了半夜,结果第二天醒来后染上了风寒。
就在谢老爷内心郁卒时,竟然又知道了老妻不甘寂寞,红杏出墙的消息。
谢老爷眼前一阵阵发黑,从前朝野之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谢老爷,头一次觉得内心茫然,朝中不顺,毕生挚爱被他亲手断了生路,家里儿女皆不成器,已经没什么感情的糟糠之妻又为他带了绿帽子。
倒下后,呕出一口血来,谢老爷在小厮和管事的惊呼中,又努力撑着精神站起来。
用衣袖抹了抹唇角的血迹,谢老爷定了下心神,开始着人秘密打探这段时间谢夫人的行踪,孩子都有了,绿帽子也带上了,至少要让他知道谢夫人的那个奸夫是谁!
不到两个时辰,谢老爷已经都知道了谢夫人全部的动向。每个月谢夫人会去一次寺庙,添香火用斋饭,中午在寺庙香客居住的地方小憩,而上一次谢夫人出门交际,还是去了孟大人家,据说也在孟家的后院盘桓了一个时辰。
这些时间都是可疑的,谢老爷心中存下了怀疑的种子,越想越觉得谢夫人每月去寺庙,一定是会奸夫的。
而孟家那段,也是有嫌疑的,说不准谢夫人再别人家同人鬼混。
一想到可能外面有别人知道,自己的老妻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谢老爷就觉得气血上涌,完全接受不住。
等谢老爷去了谢夫人的屋子,谢夫人正在喝心腹婆子熬的打胎药。
莫名其妙被“怀孕”,谢夫人完全是懵逼的,关键在于,她完全业部能肯定自己到底怀没怀啊,孩子是谁的也不知道,小腹里的那块肉,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谢夫人依然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总是想着会不会是大夫诊断错了。
但是谢奕告诉她请了两个大夫来看,肯定是没错的,谢夫人也只能相信,自己是真的怀孕了。
三两口把苦涩的打胎药灌下去,谢夫人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所谓祸从天降,大抵是如此的。
谢老爷进门时,正好和端着药碗离开的婆子撞了个满怀,婆子手里的药碗也都摔了个粉碎。
“老,老爷……”
婆子吓得萎倒在地上,完全不敢抬头看谢老爷,只是不住的磕着头。
得知谢夫人怀了身孕,近身伺候她的婆子们也是不敢置信,上个月,谢夫人还是来月信的,而且根本没有接触什么男人啊。
但是大夫的诊断也不会错,有的妇人怀孕时,第一个月确实会来月信的,谢夫人之前怀谢奕,谢行等人时,就是这样的。
而且人心是经不住怀疑的,知道谢夫人怀孕后,谢夫人的心腹婆子也忍不住回想,确实有那么几次,谢夫人是独自在屋里的,瞒过了他们,也是说不准的事呢。
只不过,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哪里能掺和呢,如今谢夫人要打胎,她就只能为谢夫人熬药。
一脚把这个婆子踹了个跟头,谢老爷怒喝一声,“滚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了,谢奕和谢行看着愤怒的父亲,一声也不敢吭,谢夫人围着被子缩在床上颤抖不已。
“你这个贱妇!”
谢老爷上前对着谢夫人就是两巴掌,打的她唇角沁出了血迹来。
盛怒的谢老爷单手掐住了谢夫人的脖子,使劲用力,把谢夫人掐的翻起了白眼。
“父亲,父亲……”
谢奕和谢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的拉着谢老爷,不叫他掐死谢夫人。
“贱妇该死!到底是哪个野男人,你给我说!”
谢老爷在两个年轻力壮的儿子们的辖制下,依然挥舞着胳膊,冲着谢夫人狠啐一口,质问道。
“老爷……呜呜……咳咳……”
谢夫人好不容易才从谢老爷的手心里挣脱开,脸都憋得紫红了,此时一边咳嗽,一边哭嚎着。
“我……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谢夫人快要冤枉死了,她真的是清白的啊。
“放开我!”
谢老爷来之前,已经查出了谢奕的下人为谢夫人偷偷买了打胎药的事,他作为首辅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有几分手段的,谢奕的行为在有心人的调查下,根本掩盖不住。
若是心里没有鬼,谢夫人干嘛要喝打胎药。若是没有奸夫,她的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父亲,娘亲……”
谢奕看着谢老爷失控的样子,赶紧拉着谢老爷要劝解一二,可是死活找不到能说的话。
“呸!她算什么娘亲,就是个不要脸的畜生,母猪都比她要强!她去外面勾搭野男人时,可有想过她是你们的母亲,她的所作所为,会不会为你们这些儿子蒙羞!”
谢老爷被气的老泪纵横,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前半辈子和谢夫人这个浅薄的女人一起过日子,所爱又年纪比自己小太多,可恨妾生我已老,后半辈子,谢夫人这个女人,还要让他受此奇耻大辱。
而谢夫人那里,看着谢老爷这么好不留情的态度,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恨意,浑身打了个冷战,想起了他轻描淡写说起刘氏活不久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