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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颊的锦衣卫拳脚吃亏,虽是心下不甘,却也抽身退在了一旁。
柳少阳此时已瞧出这长脸汉子的一身横练功夫,招式刚猛见长,似是与自己结识的陆百川同出一宗。心下当即忖定倘若此人有所不敌,自己纵然再不愿露了行藏,也不可袖手旁观。
那锦衣卫千户越众走上前来,负手冷笑道:“阁下的一身外门功夫还算不赖,也难怪敢管江湖上旁人的闲事。凑巧兄弟我的武功也走阳刚一路,这便请足下多多赐教吧!”
说着也不待那长脸大汉回话,身形倏然朝前一冲。两手成拳宛若双龙出洞,卷起劲风朝对头上盘扫去。长脸汉子眼觑拳劲无铸,心头暗凛不敢硬接。当即身形晃摆朝后退了一步,施展拳法取了守势。
那锦衣卫千户一招抢得先手,自然得势不让,如影随形后招迭至。旁人瞧去只见场中流光乍起呼呼风响,长脸汉子的招式仍不失刚猛,却已被压在了下风疲于遮架,身子连连后退。反观那锦衣卫千户出手凌厉迅猛,足下步法挪转有度。拳劲所指皆是对手的破绽要害所在,招招使来还隐隐护住了全身。
柳少阳眼看这锦衣卫千户数招之间,便将一套寻常不过的罗汉拳使得出神入化。心头暗暗佩服之余,倒也微感讶异:“这许多年未见,此人少林派的武功今非昔比,可是精进得多了!”
他却不知这锦衣千户当年在御敕观中遭人羞辱,颜面扫地无存。此人本就是蛮横惯了,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是以这些年里又请得少林一脉的高僧名宿,几番指点武功。他自己每有闲暇便勤加演练,如此多年下来于武学一道,委实进境颇多。
便只是瞬息的功夫,场中那长脸大汉已然退了六七步之多。那锦衣卫千户蓦而低吼一声,两臂翻转拳路快如电火,宛如钢钳铁锤也似,从侧往里去斜勾过去。
长脸汉子把心一横也不再退,气集丹田臂膀运劲,也以拳法分迎了上去。柳少阳觑了暗道一声不好,心知这等硬碰硬的法子强弱立判。但他此时人在远端隔着,有意相救已然不及。
只听得场中砰然作响下,两人的身影已然分开。长脸汉子整个人杵立不住,只觉筋骨直欲碎裂开来。竟似断了线的纸鸢般倒跌了出去,压垮了数丈外的桌台板案,瘫坐在地一时动弹不得。
其余同来的锦衣卫瞧了,尽都轰然叫起好来。这锦衣卫千户以拳法对撼拳法,破了对手的一身外门功夫,眉宇之间甚有得色。
就在此时,隐有几匹快马自店外的官道上驰过,传来了三长两短的竹哨之声。其音急促尖锐,数番连响不歇。
店内的十余名便装汉子听了这哨声,俱都各自止住言笑,面色为之一敛。那锦衣卫千户神情转为肃然,眉头微蹙之际,伸手一挥道:“当家的有命,咱们快走!”领着一众劲装汉子头也不回,快步奔出店去。
柳少阳一心要探这帮锦衣卫来此有何目的,这时也无暇去顾那受伤的汉子。眼看此人只受了些皮肉之伤,当即不再多耽追了出去。
这时外面天色甫过未时,柳少阳混在往来的乡民人流之中,远远跟在那帮锦衣卫的身后。只见这伙人沿官道入了安东县城,在大小街市之间七转八拐。最后步入了一条背街的青石小巷,和守在巷子四周的几人耳语数句,径往一处红瓦白墙的院落里鱼贯而入。
柳少阳见这帮人到了地头,他不明里面的情形又见对方暗设哨卡,不敢贸然追将上去。当即兜个圈子避开锦衣卫的岗哨,从毗邻街巷欺到了那宅子的后面。站在墙根凝听左近没有动静,这才提气轻跃跳过院墙。
他纵入院内眼看自己所在之处,乃是那所宅子的后园。四周花草繁茂,树柏成荫。几处回廊曲曲折折,绕过照壁暗通前面的厅殿。
柳少阳正想往前院探去,忽听得脚步声响显有数人走来。他心中暗凛往四下急觑,眼看身旁有株参天翠柏。旋即弹身而起跃到树顶,借着密茂枝叶掩住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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