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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子?”
李凤栖扑哧一笑:“甚么赳赳武将?自古名门多纨绔,黄家到了黄志尚老子那一辈即便转了性,每日朝廷俸禄拿着,整日游手好闲,遛鸟斗狗,估计连刀都提不起来。到了他这一辈更是不堪起来,又染上了这狂赌滥嫖的习性,不到五十岁便被掏空了身子。偏偏又生得尖嘴疏须,还有这狐臭的毛病,人见他这幅黄鼠狼尊容,戏称他为黄皮子。”
孙府台道:“话虽如此,好赖此人祖上曾是皇家驸马,跟皇上沾点亲,每逢年节仍要去宫中请安,仍是不敢小觑。”
众人默默点了点头,心想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李凤栖又问道:“这黄皮子上讼何事?”
孙府台道:“本官在府上听闻有人上讼,看着时辰已晚,李掌柜这边还有酒席,便叫下面人回他今日过了讼时,有甚冤屈明日再来,底下衙役回报上讼之人是镇国中尉黄志尚。皇亲求讼,本官不敢推脱,只得换了衣冠升堂。”
李凤栖又问道:“方才孙府台说此案与花车巡游有干系,不知黄皮子所讼何事?”
孙府台道:“李掌柜莫急,听我细细道来。本府来到堂上,见黄皮子站在堂下,身旁站着一个少年,两人在那横眉冷对。便问道:‘黄老爷何事来访?’”
黄皮子指了指身边的少年,恨恨说道:‘我今日要讼这逆子忤逆之罪。’本官听罢骇了一跳,看他二人面貌依稀有些相似,才知他二人乃是父子,赶紧正色问他二人案由。”
诸位看官须知,忤逆在古时可是与谋逆齐名的十恶大罪之一,轻则斩首,重则剥皮揎草、磨骨扬灰。而地方长官治下若是出了忤逆大案,是要问责处分的,孙府台难免骇然。
众人正听得有味,孙府台却停下了话头吃了一口酒。张杨便问道:“自古被处忤逆之罪者,皆是杀父弑母之辈。且家丑不可外扬,若其子孙不是真正十恶不赦之徒,谁愿意讼其忤逆?不知这黄志尚之子做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
孙府台道:“张公子所言不虚,本府也算为官半世,所治府县不少,未曾接讼过忤逆之罪。我观黄志尚之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且生的这般羸弱,想也做不出那等事来,心知此事必有蹊跷,便细细问了案由。原来这父子二人竟都是一般毛病——生平最爱怜香惜玉、品风弄月。莫看这黄公子今年才刚满十五岁,却已在风月场中混了两年了,真是子承父业。”
李掌柜又感慨道:“这黄公子也忒少年老成了些,想凤栖十五岁的时候还在追狗爬树、上房揭瓦。凤栖知道了,定是这黄皮子见他公子如此不成器,才讼他忤逆之罪。”
孙府台轻捻胡须,摇头笑道:“李掌柜此言差矣,非为此事。”
众人更奇了,莫非这黄公子还有更为离经叛道的作为?李凤栖笑道:“孙府台今日倒成了说书先生,将这案子说得藏头露尾,有意吊人胃口。老府台就别卖这些关子了,快说于吾等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