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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几十米外,守卫背对着迎玉宫的大门,但李弦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里发生的一切,故而守卫并不担心有人溜进去。
殊不知,他们面前的首领大人,就是那个帮人溜进去的内奸。
银惜趁此机会,将大门推开一条缝,溜了进去。
她动作很轻,大门被推开只发出了细小的吱呀声,那两个守卫离得远,又听着李弦喑说话,并未发现不对。
陶氏是罪人,为了罚她,皇上遣走了迎玉宫的宫人,只有她一个人被幽禁在此。
银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紧张的心绪,走了进去。
她推开门,穿过外殿,见到了枯坐在窗前的陶紫荆。她放下食盒,打量了陶紫荆几眼。
陶紫荆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像是老了好几岁,她是养尊处优的侯府嫡女,哪里过过这样的苦日子。
皇上吩咐,她的一日三餐和别的份例,都按选侍给。但这其中,司侍处又未必不会盘剥,真正能到她手里的,少之又少。
她现在这样憔悴,也在情理之中。
“你怎么不走?”陶紫荆余光扫到她一直留在这里,疑惑地回头看过去,却在看到她的脸时微微一怔,迟疑道:“你是……昭妃?”
“是我。”银惜承认,开门见山地问:“是你害的沁充容吗?”
陶紫荆沉默片刻,才道:“是我。”
“你之前想把罪名推我头上,为什么?”银惜微微眯起眼睛,也不和她废话,接着问。
“因为,皇上很在乎你。”陶紫荆唇角扬起一抹恬淡的微笑,她道:“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是个死,只有你,皇上或许会为了你,压下这件事,不处罚你。”
“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又继续深挖下去了——他竟然那么信任你。”
说到这里,陶紫荆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又似自嘲。
银惜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问:“既然连替罪羊的性命都要顾及,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害她?你们不是一向交好?”
“交好吗?你们看来都是交好的,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陶紫荆望着窗外发呆,像是回忆起了往事,她轻声说:“我的父亲是她父亲的下属,我们两家又世代交好……”
“从我记事起,就经常和她在一处了,只是那时候我还听不懂大人的弦外之音。她出身比我好,容貌比我好,性格也比我好……我小时候,也是个高傲骄矜的性子。”
“从什么时候起呢……”陶紫荆喃喃道:“大概是七八岁吧,我和她一起上学,我那时候已经懂了许多,我知道我不如她,我熬夜苦学,她只要看几遍曲谱,就都会了;我天天缠着夫子学棋,她只要简单学学,就能比我下的好……”
“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如她,夫子也只夸她聪慧过人,到我这里就是一句勤奋好学,那些七八岁的小孩子,她们叫我是萧似宓的小跟班,是那个样样都不如萧似宓的女孩。”
说到这里,她扯起唇角,但银惜看的清楚,她眼中有泪光。
“我不想再和萧似宓一起玩了,就躲着她,我比不过她,还躲不了吗?”
陶紫荆突然呵呵笑了,有几滴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也全然不顾。
“可是我躲不了。她总爱找我玩,我躲起来不见她,她就哭,大家都在哄她,那么多人来找我……后来我跟父亲说想换个女学,父亲把我训斥了一顿,叫我必须和萧似宓打好关系。”
“我当时太天真了,她是国公独女,那样尊贵的身份,哪里是我躲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