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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强烈的震动声,是机器马达工作的声音。
李会大声吆喝,“哎!下面有人!”
叫了两声后马达的震动声却越来越强烈了,李会连忙说,“我出去吆喝他们啊,特么的,不知道下面有人吗!你们别急啊,我马上就出去!”
嗡——嗡——!!!
立夏心中隐隐不安,拉着徐则辉也打算往外面走,“我们出去,这里不安全。”
事态紧急,徐则辉顾不上生他握着自己手的气,跟着他刚走两步,突然头顶的震动声骤然加大,声音强烈震撼,甚至从头顶上开始出现掉落的碎泥块。
昏暗中,头顶的巨大水泥板出现无数条裂缝,纷纷掉落碎石块,地底能明显感觉到剧烈的颤动。
不远处的亮光就在身边,只有那么几步远的距离,原本坍塌倒立靠着的水泥板遭受了强烈的震动后也支撑不起来了,轰——!!
徐则辉惊叫一声,只是片刻的瞬间,就那么瞬间,刚刚跑到坍塌口的李会被倒塌下的水泥板轰的一声压住了,也顺势封死了坍塌的入口,只留下无数细微的光线照进阴暗的地下室里。
颤动声越来越大,一声比一声剧烈轰鸣!!!
刹那间的天昏地暗,潮湿的水泥石灰味儿涌入口鼻,徐则辉弯腰猛地咳嗽起来,头顶的水泥板发出碎裂的声音,他恍惚之间抬头,昏暗中只听到立夏的吼声,然后身体被猛地一翻,后脑磕在石地上,顿时陷入了真正的黑暗中。
……
徐则辉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耳旁听到有人低声不断的叫他的名字,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沉沉的压着他,让他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了。
“小辉,醒醒,小辉……”
呼吸之间尽是浓烈刺鼻的潮湿,还带着隐约的铁锈味,徐则辉胸口起伏几次,难受的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昏暗模糊的画面,徐则辉一惊,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恍惚中想——特么,他是和丁陡换了身体吗!为什么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真的是想象力丰富)
“小辉…徐助理,你醒了”
压在他身上的是立夏,昏迷前的画面倏地涌入脑海,徐则辉焦急的问,“我们被压在地下室了?!”
“嗯。”知道他醒了过来,立夏放下了心,轻轻的答应。
徐则辉努力抬手摸了摸四处的石块,才发现他们的处境有多艰难。
四周全部都是大小碎石块,只有极其狭小的范围空隙因为他们两个人而没有全部堵住,他被立夏压在身下几乎动弹不了,立夏的后背紧贴着的就是密不透风坍塌下来的水泥天花板。
立夏的头刚好能放在徐则辉的肩侧,他微微撑起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全部都压住他,轻声问,“你受伤了吗?”
徐则辉转转眼珠子,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儿,那儿都好好的,除了就是被立夏给压的有些呼吸艰难。
他勉强笑着打趣,“哎,你能动动身体吗,压死我了。”
昏暗中,侧颈旁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让徐则辉有些别扭的想躲开,可偏偏就一丝都挪不开,只能面对面就这样贴着。
“我动不了,我,尽量不压到你。”立夏的声音搔在耳廓上,进入耳中,他耳朵在黑暗中像白兔一样抖啊抖啊。
“李会也被压在里面了吗?”徐则辉问,闲着没事只能等人来救了。这里地下室都塌了,塌陷一定是十分明显的。
立夏没出声。
潮湿的空气中多了丝微腥的铁锈味儿。
徐则辉低声笑笑,说,“你知道512吗”
“嗯。”立夏轻声回应他。
全世界都会记住那一年的这一天,不会有人忘记大地的伤痕。
徐则辉笑道,“我们现在就好像是那时候,只不过我们比较庆幸,出事的只有我们两个,不会有交通拥堵,不会停水停电,所以救援的人会很快来的,对吧。”
立夏温热的唇几乎贴着他的侧颈,徐则辉还记得那双浅薄的唇角,笑起来的时候微微弯起来,颜色泛粉,很是好看。
“现在天还没黑吧,幸好这里面很凉快。”徐则辉东拉西扯,“你为什么叫立夏啊,你可以叫夏天,夏至嘛。”
立夏轻声说,“我是这一天来到中国的。”
他从来都没有来到这个陌生古老的国度,他一个人,漂洋过海落在这里,因为他要找一个人。
那个人五年前自己跑掉了,不告而别的就走了,他想去找他,告诉他,你知道吗,有个人爱你很久了。
立夏那日,天空的星辰深蓝如海,他曾经在美国见过,在法国见过,可当他那一天站在这里时,他告诉自己,原来,只有头顶那片星辰才是离那个人最近的。
徐则辉哼哼笑着,昏暗中,无人能看见的眸子里隐隐颤动,“你还记得那个酒吧吗。”
那个酒吧是他们之间的禁忌,因为那一夜,他们曾亲密如爱人。
徐则辉说,“那里面有一种酒,名字叫立夏之蓝,很美,也很好喝,等我们出去的时候我请你喝。”
他嬉笑的说着,声音却越来越颤,最后,几乎也要消失在这昏暗潮湿中。
“嗯……”
潮湿的地下就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回答声微弱几乎不可闻,徐则辉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微微动下手指,想要抓住立夏,他大睁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水泥板,眼泪猝不及防从眼角滑落。
“立夏……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温热的眼泪随着眼角不停的落下来,落在侧颈旁,滴入水泥板上,与鲜血混为一体渗透在潮湿的夹缝中。
“立夏,你给我说说你家里人好吗,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我想听,你说话啊……”
他艰难的喘气,心痛如割,无法呼吸,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无法不让自己发抖。
身上的人听到了他的呼唤,隐隐有了动作,立夏强忍着后脊上的剧痛,艰难的从昏暗中让自己清醒。
身上不知是汗还是血沿着后脊的衣服流入胸口,最后全部沾湿徐则辉的衣服,他微微抬起身子,不敢让自己的身体沉沉的压着他,立夏平静的呼吸,挣扎着稳定自己的情绪。
他听到了,听到徐则辉的恐惧,他的害怕,他的无助,他不能留他一个人,不想让他流泪。
“我……可以吻你吗”
徐则辉听到立夏的声音,突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声音沙哑,酸楚涌上喉头,“可以”
立夏无声的微笑,艰难的挪动自己的头,徐则辉也努力在黑暗中寻找立夏的呼吸,一毫米一毫米,一寸一寸,直到,他们相互碰到对方。
温热的唇亲密相贴,如相濡以沫般,痛且刻骨铭心。
“jet'aimetrèsf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