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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完美的谎言,在她记忆里,他不过是在沙场上身受重伤,后被好心的江妩月所救罢了。
“是我太傻,你本无心,我却偏要你拿真心待我。”
回忆渐浓,离墨垂眸,指尖点着指虎上锋利的刺刀,沧然一笑,“如今我活的人鬼不是,一无所有的走,一无所有的来,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局吗?”
说罢,她眉眼一厉,一把撕开他的上衣,可当刺刀抵住他胸膛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
除去五年前见过的那道,几乎将整个心房贯穿的紫黑色巨疤,它的周边是她从未见过的伤口,细密聚集,纵横交错。
这些伤疤有用匕首割的,有用针扎的,有用指甲挖的,每一道都如闪电般触目惊心,每一道都带着挣扎与纠结深深刺入她震颤的眼底。
“长孙一澈!”
五年前,他将浑身是伤的她逼至悬崖,逼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而她手无寸铁,只能伸出那只半废的右手指着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敢说你爱我?你敢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我看吗!”
心口莫名窒息,手中指虎落在草絮中,离墨羽睫茫然地颤着,似受伤的雨蝶,“怎么会这样……”
意识里的那份痛与恨,令长孙一澈感觉胸口的伤疤好像再次裂开,他捂着胸口,几乎要将自己一颗心挖出来。
离墨大惊失色,恰这时,她腹部的伤口抽痛了一下,视线落在角落的一盆清水上,她恍然想起今夜长孙一澈来找自己的初衷,只是为了帮她换洗纱布。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要不是看在即荣的面子上,鬼才救你呢,你到时两脚一蹬,我身为你的影卫还得替你照顾那小破孩,你倒想得美!”
看着身下瑟瑟发抖的男人,内心虽十分厌恶,一阵骂骂咧咧之后,离墨却还是咬破手指喂入他口中。
“好了没事了,我这就给你解药。”
握住他的手,将他带入怀中,离墨轻柔地在他耳边诱哄,就像他千百次为她做的那般。
可血珠溢出的瞬间,她猛地咒骂一声:该死!这男人中了杜若的毒,这下怕是自己也要被牵连其中了!
闻到鲜血的清香,怀里的男人本能地张开嘴,柔软湿润的口腔包裹着她的指尖,贪婪地吮吸起来。
离墨当即一个战栗,可毒素扩散的太快,她身子一软,长孙一澈立刻将她反抱入怀。
恍惚间,已是长发相缠,情难自已,男人的唇如烙铁,带着她猜不透的情愫急切地贴了上来,他暗哑磁性的情话一遍遍萦绕在耳中,声声呢喃:“墨儿,不要离开我,哪怕你只是来杀我也不要再走了,没有你,我会害怕……”
他会害怕……
毒已入骨髓,离墨明白此时此刻,长孙一澈看到了生平最害怕的事。
他没有撒谎,他怕失去自己,七年如一日。
胸腔里的空气几乎都被挤了出去,或许是毒发,她突然失控地抱住身上的男人,口中弥漫着隐隐血腥味,混着她唇边不可遏制流下的泪水,一切滋味随着这个缱绻的吻纠缠不休。
天开云散,窗外曦光肆意散落,身旁褪下的衣物斑驳一地,光影中两人忘我的缠欢,男人绷紧了背肌,咬了牙。
刺痛传来,离墨迷蒙着撑大了眼,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雪夜,她刚被逐出师门,长孙一澈抱着伤痕累累的自己跪在明川面前,求他答应将墨儿下嫁给他。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们的爱永远别想得到我的祝福。相反,若你将来负年年一分一毫,我明川都将诅咒你生生世世,忘不了她的这张脸;若是你再敢纳他人为妃,我誓死也要你尝尽噬心之苦,日日夜夜痛不欲生!”
作为答复,明川也在订婚宴当天留下这番诅咒,便拂袖离去。
而破解此诅咒的唯一方法就是:把心挖掉!
但是,他的心里有她啊,这叫他怎么舍得挖掉呢?
原来,整整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夜,他从未忘记过自己半分!
*
长孙一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只觉得全身腰酸背痛,后背好像被猫儿给挠了一样火辣辣的疼,然而那些疼痛却都汇聚在了心口。
怎么回事?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坐在墙角,脑袋像是被灌了铅,胸膛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低头望去……
“尚离墨!”
那女人居然睡在他的身上!
“哎哟,你总算肯醒了?”一个揶揄的声音轻轻响起,“我说的没错吧,就你这睡功,猪见了你都得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