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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轻郎坐在中间嫔妃的位置上,仅仅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都能感受到萧崇掩藏在那双冷清狐眸里的愤怒和冷冽。皇权旁落,权臣强大,皇位不稳,实权不多,到这一刻,他才能看出萧崇在朝政上究竟是经受着怎样的艰难。
朱太后早年在朱国公府的扶持下,垂帘听政了那么多年,如果后来不是沈宰相和齐大将军帮扶着,恐怕现在这临政权利还回不到萧崇手里呢。顾轻郎望着萧崇,几乎就已经看到他俊美阴暗的脸庞上,那一股股感伤愤怒的气火。
如果,他也是个手握重兵的权臣就好了,在这个时候,他站出来说一句话,对萧崇也会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帮助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齐大将军为何也隐隐帮扶着朱国公府呢。
“父亲!”不但顾轻郎觉得奇怪,就是齐沫容看到自己爹有投向朱国公府的趋势,也有些暗自惊讶着。出声叫了一声,他有些恼怒的望着自己的爹,极不愿意看到萧崇难为的样子。
“福王成年还有好些日子呢,这事来日方长,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啊,太后还病着,如果听到福王殿下说要离开京城去封底的消息,不是会更加伤心不舍吗?”
就连姽婳夫人沈婳都忍不住开口调和,她咳嗽一声,笑语盈盈的看着萧崇。“皇上,臣妾让宫里的歌姬们重新排了一些舞蹈,很是优美,如今宣上来给大家看看,好吗?”
萧崇却语气低沉的道:“等一等。”
沈婳一愣,有些意料不到:“皇上……”
“既然刚刚皇弟说到了封底,那么就传朕的口谕,将章州四府赐给皇弟为藩,不过皇弟要等到太后病愈之后才可以动身去藩地,不得让母后病重挂念,知道吗?”
“章州四府!”萧崇这一番话说出口,惊讶了的可不知萧傲一个人。“皇兄当真要将章州四府赐给臣弟?”萧崇的眼眸里布满了不信,紧盯着萧崇,他像是要从萧崇的眼里看出什么东西。“既然如此,臣弟就谢皇兄圣恩了!”
章州四府,这个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地方,本来他就惦记上了这里,这地方不但远离京城,而且地域内经济高度发达,通往章州的路段又易守难攻,是古来王侯必争之地啊。
萧傲虽然不知道萧崇是怎么想的,但是心里已经高兴的一塌糊涂。
萧傲心中不屑的讥讽着萧崇,这个庶子,虽然占了他嫡长子的位置又怎么样,他的头脑还是蠢笨如猪的,不但着了他的道,反而还这样没脑子的赏了他一块这么好的地方!
顾轻郎也怔怔的望着萧崇,不明白他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做出这样不明智的决定,他虽然没有去过章州,但是他看了不少兵书,知道在这样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把这个地方赏给福王的啊,就是他原来不认识福王的,现在一看,这家伙也不像个好东西。
然而萧崇稳如泰山的坐在皇椅上,嘴角处甚至还勾出了一抹让人心惊的笑容。
“谢恩就不必了,你是父皇当年最疼爱的儿子,这本来就是你当得的。”
顾轻郎的眼眸越发的疑惑,不知道为何萧崇看起来不像这么糊涂的人,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么糊涂的事,而当他看到萧崇隐忍的眼眸时,他的心房重重的一颤,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砸了一下似的。
萧崇……拳头紧握,顾轻郎知道这样的场合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他的热闹,但是他也沉下脸怎么也无法再开怀起来。
看到萧崇用一派自然的神情去面对朱国公府和福王的咄逼,顾轻郎恨不能自己站起来,给予萧崇最大的帮扶和撑力!如果,如果凌逍那个不正经的男人还没有离开京城就好了。
强悍如凌逍的实力,虽然他这个人看起来不正经又怎么样,如果他在的话,他是萧崇的心腹大将,又是西疆手握兵权的元帅,坐在这里,萧傲等就不敢在萧崇面前这样直接吧。
“皇上仁慈!”就在这个时候,满殿的人都站了起来,在朱国公的带头下,高声拜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坐下吧。”萧崇的拳头在衣袖下一阵紧过一阵,嘴角一弯,如玉的脸庞上泄出了极度讽刺和阴冷的光芒,仿佛身处凌寒的玉树,不可近观。
——
顾轻郎来到乾明宫的时候,御前总管李德正在宫殿外守着,看到是他来了,李德立刻迎过来,笑眯眯的弯腰说道:“奴才给顾容华请安,容华主子万安。”
顾轻郎静静的站在,轻声问道:“公公,皇上在里面忙吗?”
这一日居然福王宴会那晚,已经过去好多天了。
李德扭头暗暗给了顾轻郎一个眼神,两人走到了一边,“顾容华,皇上如今正为朝廷中的事物烦恼着呢,您现在进去,皇上恐怕没有心情和时间来见您。”
顾轻郎的眉头一皱,道:“朝中又怎么了?”
李德沉默片刻,低声道:“还不是为了福王上次的事,皇上说了让福王等太后病愈了再去封底,可是福王人在京里,却提前去把封底上的大小官员都通知了个遍,今日上午温太傅来说这事后,皇上就生气了,如今正和温太傅在宫里头说话呢。”
“温太傅?”顾轻郎想了想,对李德说:“是宫里德妃娘娘的父亲吗?”
李德点点头,道:“正是呢。”
顾轻郎望了望乾明宫的大门,果然隐隐能听到里面有男人高声说话的声音,这声音有些急切和怒火,萧崇他,恐怕又在生气和发怒了。顾轻郎的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也提不上去看萧崇的念头了,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他放弃了求见的心思。
“李公公,上一次,多谢李公公帮忙了。”低下头,顾轻郎突然没头没尾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伸出手的时候,一块金潺潺的锭子落在他的掌心。“如此薄礼,公公请笑纳。”
李德闻言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t他立刻知道顾轻郎刚刚说的感谢是为了什么。
“容华主子太客气了。”讪笑着从顾轻郎手里接过金元宝,李德小心翼翼的对顾轻郎回道:“容华放心,等皇上一忙完了,奴才就会跟皇上说,主子刚刚前来求见过皇上……”
“多谢公公帮忙,但是暂时不必了。”顾轻郎轻声打断了李德的话,最后望了一眼乾明宫大宫门的方向,他摇摇头转身离开:“等皇上心情好些了再说吧。”
萧崇如今正在忧心烦恼的时候,顾轻郎真的很想去看看他,去安慰他,可是纵然他有这个心,此刻又该用什么身份和能力去看他和安慰他呢?
走在回宫的路上,身后仅跟着两个一声不哼的小宫女,顾轻郎只觉的满腹的郁闷和压抑无处发泄,显得是那么的无力和烦躁。他越发的惊觉自己一无是处了。
除了有堂堂七尺声量之外,他身处后宫,位列男妃,终日所做的事情无非是闲来散去,无所事事。他没有地位,也没有权利,他的一切尊荣都要依靠萧崇的赏赐,可是如果萧崇有麻烦,他却并不能为之解决一二。
这样不像一个男人的日子,究竟还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就是沈婳和齐沫容也比他好太多啊,毕竟他们两个人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她们二人陪伴在萧崇的身边的时候,他们的家族还是追随萧崇的,拥护萧崇的,哪像他。
家族……如果他的背后也能有一个强悍的有份量的后台就好了。顾轻郎不禁如此想着,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那个虽然是正三品将门,可是父亲却偏心冷漠的家庭,他又满是自嘲。
他这样的正三品将门又能有什么用,不但不能为他带来一丝一毫的荣耀凤,反而还曾经为他增添了无数的憎恨和苦难。咬咬牙,顾轻郎加快了回宫的步伐。
……
福王萧傲心急这自己封地的事,可是偏偏萧崇说过,他要到自己的封地上去可以,但必须得等到太后的凤体康健了,他才能离开京城,否则就是忤逆圣意的大不敬之罪。
萧傲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眼看着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开始傻眼了。
朱太后的身体不但没有看到好转,反而还是原来病沉沉的老样子,这等到她病愈的日子还要等多久啊,他一边担心自己的母后,一边又不免觉得心中烦躁气愤。
萧崇却再也不给他任何机会,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外公朱国公去提起这件事,萧崇都会一例以圣谕已出再难收回为借口,将他们挡了出去,而日子一晃,又到了中秋节。
往年宫中每年的中秋都会举行宫宴,很热闹很热闹的宫宴,无论是亲王王妃,还是嫔妃皇子,偌大的皇亲国戚们团圆在一起,也能痛痛快快的过一个圆满之夜。
然而今年,因为朱太后的发病,宫里中秋夜的宴会就被萧崇取消了。萧崇无论大小事上都体贴朱太后,在朝中和百姓而立,早就博下了孝帝的贤名。
这一天,宫里多年的规矩,内宫的嫔妃在正八品以上者,可以由娘家带着亲眷进来,探望宫里的妃嫔,除了成年的男子,娘亲弟妹等都可以和嫔妃们在安和殿小聚片刻。
顾轻郎还是第一次在后宫过中秋,所以这天,来宫里看望他的当然只有韩氏和韩氏的两个儿子,他那个父亲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了,不说规矩不许,就是只言片语的信也不曾带给他。
顾轻郎早就想到会是这样,心里也没有什么不痛快,反而还想,如果他爹真的在让韩氏带信给他,他恐怕还会因为惊讶而作呕死了吧,将韩氏带进安和宫,他心里已经很是满足了。
快要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韩氏的身影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单薄消瘦,特别是他的脸色,顾轻郎发现并不是很好,而他的两个儿子却已经长高了很多,隐隐有大男孩的模样了。
“大夫人,你近来可好?两个弟弟也好吗?”顾轻郎不是个会和人温言细语的人,纵然是面对自己最感激的韩氏,他也只能面容平静的问出好不好的话。
韩氏许久不见顾轻郎,也很是激动,“我好呢,和郎和善郎和挺好的,我们在府上一次次的听到轻郎你被晋封的消息,我们高兴坏了。啊,你瞧我,真是该死,现在已经不能叫您的名字了,应该叫主子了……”
“大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顾轻郎一听,英俊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你如果不再叫轻郎的名字,这世界恐怕不会再有人这样叫我了。”
“轻郎……”韩氏闻言,多愁善感和心肠柔软之下,眼眶竟有些微微发红。
顾轻郎抿着嘴极为不明显的露出了看到亲人的笑意,手一伸就把最小的弟弟善郎拉入自己怀中,轻声问道:“善郎,你告诉哥哥,最近你的书学的怎么样了,可有没有用功啊?”
顾善郎脸一红,有些羞愧的睁大了眼睛,“不,哥哥,善郎不喜欢读书。”
韩氏一听,哭笑不得:“善郎,怎么跟你轻郎哥哥说话呢,男孩子不多读书怎么行。”
“善郎不喜欢读书,那喜欢干什么?”顾轻郎一听却心里发乐,心想这异母的弟弟难道是跟自己一样,也是个重武轻文的?“你如果说的好了,哥哥就给你好多好玩的东西。”
顾善郎轻轻的咬着嘴唇,居然很小大人的样子摇摇头:“善郎也已经不喜欢贪玩了。”
顾轻郎失笑,揉揉弟弟的头:“小家伙何时这么乖巧懂事了?”
顾善郎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直视着在宫里大半年都见不到的哥哥:“大哥,善郎现在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贪玩了,善郎现在就喜欢跟武学师傅学武,等到善郎长大了学了一身武功,府里新进门的姨娘就不敢再欺负娘亲了。”
“什么——”顾轻郎惊愕,愣在当场。“什么新进门的姨娘?!”
韩氏也没料到小儿子突然在顾轻郎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酸,他连忙低声呵斥道:“善郎,你怎么不乖,好端端的跟哥哥说什么呢?”说着又对顾轻郎道:“轻郎,善郎还小,不懂事的,你别听他童言无忌……”
“大夫人,新进门的姨娘是怎么回事?我前些日子才派人回去问过府里的情况,您告诉我一切都好的!”顾轻郎的脸一寒,面色极为恐怖。“爹又迎娶了新人进门是不是?新人是男妾还是女妾,又是个很泼辣的,对不对?”
“这……”韩氏极为柔弱,本来他什么都可以自己忍着的,但是如今一旦被小儿子揭开伤疤,又被顾轻郎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行问着,他的眼眶一红,几乎有些难堪的低着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但是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混账!“顾轻郎非常愤怒的骂了出来,怪不得他看韩氏最近的脸色怎么比他刚离开顾府的时候还不如,原来是顾府里死了一个花姨娘,又进了别的泼辣东西!”如果善郎不说,夫人您打算对我一直瞒着吗?您怎么能一直这样呢!”
顾轻郎知道韩氏的性格软弱,料想他在这大半年肯定受了不少苦,他同样也是个没有强硬娘家的人,新姨娘如果狠辣起来,他这样文文弱弱的男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韩氏眼眶涨红的摇着头,难堪的说:“不是的,只是……只是那个新姨娘他……”
“他无论如何也只是个小妾,还能大过你这个正室夫人不成!”
听出韩氏那意思,府里新进的应该是个男妾,顾轻郎越发的愤怒了,前几日他还在暗恨自己为何父家不强,今日家里就让他觉得府门添堵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那个冷血漠然的父亲,是不是也太不把他当回事,无论如何,韩氏也是唯一对他好过会照顾他会关心他的人,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爹,究竟是想要闹哪样!
当晚,顾轻郎偷偷去求了萧崇,抱着他亲亲揉揉的磨了好久,终于磨到萧崇松口,答应让他有一两个时辰出宫的时间,他亲自陪着韩氏和两个弟弟,离宫回到了顾府。
半年前进宫的时候,顾轻郎还只是个小小的少使,而如今,他已经是大盛朝后妃中正四品的容华!望着父亲毫无准备的看到自己出现在府门口的震惊不已的模样,顾轻郎冷冷的站在大门处,仰高了下颚看着从来就陌生的家府。
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萧崇让他带出来的几个御前的侍卫们,看萧崇的意思,好像是要他们来保护他的安危的,可是现在,他们反倒成了让沈父压力不小的存在,怎么说毕竟也是御前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