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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身后还有匆匆跟随而来的冬暖,妤怀安知道他不喜女婢,赶忙上前扶住他边问道:“你怎么来了?不叫太监扶一下,也不叫人通报一声。”语气里还有对白天不欢而散的不满,但显然关心更胜一筹。
墨轻尘微叹:“臣午后回去便一直有听到宫女太监们在小声议论,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妤怀安略微低了头,他一直便是这性子,胸怀宽广,大仁大义,饶是这会儿她还没解释清她与未央的关系,墨轻尘心中也记挂着他的安危,她都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这男人心中能怀天下,却不知装没装下一个她,不是作为帝王,而是作为妻子。
他们婚后也有一年的朝夕相处,但他比起皇夫,更胜任臣子的位置,甚至每次亲密一些的举动,都是妤怀安主动。她知道自己于他心中一定有个特殊的地位,但是不是同她一样,因为爱情,她一直不得而知。
越想妤怀安这心中越塞,索性抛到脑后,又看到严未央的屋门,一下午都不曾褪去的焦急又翻涌上来:“未央这胸痛犯了整一下午,他以前从没有这般病症,御医也束手无策说不出病因,轻尘,你看这……?”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墨轻尘安静地听着,脸色凝重了些,但仍旧镇定,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手中紫竹手杖“通”得一声点地,他向内室方向启步,边走边道:“皇上莫要担心,臣或许有些眉目。”
房门口守着的仆侍纷纷让开路,一直照顾严未央的小太监锦顺上前扶着他坐到床边,墨轻尘摸索到了严未央的手腕,却没有停下,探手抚上他的胸口,似乎在感应什么,凝神片刻唇边蓦地绽出一抹淡笑,妤怀安旁边看着,便知道他肯定找到了原因。
只见墨轻尘放于严未央胸上的手掌略微抬高一些,修长五指如拈花一般掐了个繁复法诀,又如燕蝶蹁跹飞舞般凌空画了什么,随着他手指划过的地方,有金光闪烁,看样子似乎是道精巧的法阵,随着他手势指挥,法阵缓慢落入严未央的胸口消失不见。突然有一道黑气蹿空而起,墨轻尘唇角笑意更深,手掌舒缓翻转,那道黑气翻腾出几寸便如被定身一般寸步难行,在半空中扭曲挣扎,墨轻尘的手指用力回握,它便如同烟雾般消散不见了。
这一切仅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倒像是书写一副飞鸟惊蛇的草书,一气呵成。而且自始至终动作的只有墨轻尘的右手,他的左手一直闲适地扶在身边的紫竹杖上,未曾动过分毫。
这只是墨轻尘一身道法的冰山一角,妤怀安见过他更精妙的法术。但周围的太监宫女,包括三位年过半百的御医,都没见过此等奇妙场景,说是瞠目结舌也不为过,怔愣了半晌,胡医官才一拍手,捻须道:“妙啊!妙啊!”
剩下的人才如梦初醒,纷纷道着赞美的话,更连声恭喜皇夫术法精进,但墨轻尘听了,却淡了脸上的笑容,微侧过头,沉默不语。
妤怀安敏锐地发现墨轻尘的异常,关切地扶上他肩膀,轻呼道:“轻尘,是累了么?”
手下的男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抬手抚上肩膀上的柔荑,抬头轻声道:“无事”,随即又严肃了神色,“严公子体内的煞气已赶出,但这种煞只有精怪与魔修才懂,严公子最近可是出过宫?”
“并没有……那!”
此时,妤怀安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严未央最近未曾出宫却染上煞气,这说明那作祟的邪物是在宫里!
皇宫中龙气四溢,仍能在此间作祟的妖定是有些道行,如此都很惊心了,更怕的是睿王刚伏诛不久,他留下的钉子妤怀安虽清了大部分但也还弄不干净,若此事是睿王手下遗留的人做的,下一步很有可能会鱼死网破向妤怀安下手。不管哪一种,都不容乐观。
墨轻尘也早已想到这一点,眉间深深蹙起,手下握紧竹杖,闭眸郑重道:“皇上这些时日请允许臣随行伴驾,”末了才轻声又加一句:“臣不放心你。”
最后一句轻得像风中鸿毛,不仔细听便遗漏了,然而妤怀安对他的每一句话都听得全神贯注,自然没放过那一句“不放心你”,心里一阵热流流淌,对妖魔或是睿王余党的担忧瞬间就淡了,她抿起唇角笑得像只偷鸡的小狐狸,凑到他耳边轻柔呵气:“我知道,会注意的,而且你是我的夫君,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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