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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海里被哥哥狗血喷头地骂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本想劝一劝萧海只去向萧思温陪个礼,没料到反而加重了他的恨心,还怀疑他被萧思温收买了,眼看兄弟将要反目成仇,他只得赌咒发誓以证清白。萧海只便说:“你要是真心待我,你就与我一起干。”
“阿哥,这事太冒险了,弄不好要满门抄斩的。”
“你要是变了心,现在就去告发我,还可以捞一笔赏金,说不定还能官升一级。”
“哥,我们父亲死得早,从小阿哥就像父亲一样照顾我,我怎能背叛你呢?”
“狐狸吃羊前还唱歌给羊听呢。”
“阿哥,你什么也别说了,我跟你干。”
“好,这才是亲兄弟。”
于是二人便隔三岔五地在一起密商,摒开众人,鬼鬼祟祟总谈到深夜,谁也不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
耶律贤渴望狩猎,他已忍耐快一年了,这些日子里他不知梦见多少猎物在眼前奔跑,不知多少回梦见自己骑在马上,奔驰射猎,猎物分明中箭,可仍旧奔跑若飞。多少次,他从梦中醒来,惊了一身汗望着锦绣的庐顶,怅然而叹。有几回,他兴趣盎然地推醒萧绰,给她讲梦中的情景,可是,没讲几句,萧绰便说:“好好,睡吧,睡吧,明日还要早朝呢。”说着侧转身去,归人沉寂。这时,他很想发火,但看到萧绰甜美人睡的样子,真让人怜爱。她太累了,自她临朝以来,事事亲躬,废寝忘食,几个月下来,玉容清减,衣带已宽。而耶律贤落个清闲自在。身体也胖了,有时,感到闲得慌,就愈想出去走一走,骑马驰骋,透一口气。
他觉得他憋得难受,他的屁股上都长赘肉了。好几回,他要把这想法跟萧绰说一说,可是一看见她望着他,他就说不出口,话题便转到别的事情上面去了。她的眼神明白的告诉他,你是一国之君,不能贪图逸乐。
但是,耶律贤错了,他没料到他只是稍加暗示,萧绰便爽快答应了,她说:“好呀,一个生长在草原上的人不骑马,不打猎,岂不让人笑话。皇上何时动身?”
耶律贤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望着萧绰说:“皇后同意朕狩猎?”
“同意,为什么不同意?皇上一国之君,做什么事自便,为什么要臣妾同意?”
“朕还是不去的好。”
“看看,皇上也赌气了,先前臣妾反对皇上狩猎,因为那时皇上刚继大位,百废待兴,人心未附,所以,要把精力放在国事上。现在情形稍有好转,正是讲武耀威之时,可惜,我不会狩猎,不然,臣妾也跟着去。”
耶律贤大喜,说:“打猎有何难哉,跟朕一起去,朕教你。”
“臣妾还是不去的好,一则,臣妾在上京可以处理国事,皇上可以放心打猎;二则,臣妾去了,怕碍着皇上的手脚。”
耶律贤也不勉强,他担心萧绰去了,玩不了两天,就吵着回来,那多扫兴。
萧绰又说:“臣妾还是有些担心,没有一个忠厚谨慎的人为皇上护卫,倘有不测,便一失足成千古恨。”
耶律贤说:“皇后太多心了,朕在藩邸也常常打猎,来来往往无数次,未见有人要谋害朕,怎么一做了皇上,敌人到多了?”
萧绰说:“皇上现在是万万人之上,多少人觊觎你的皇位,皇上虽然宽厚仁慈,但作为发号施令者,难免要得罪人,皇上自己不觉得,但已不知道少人恨你了。”
“皇后说得有理,但朕不能因此畏惧不前。”
“必须有一个忠心老成,心细如发,武艺超群的人在皇上身边,臣妾才放心。”
“皇后似乎已有人选?”
“韩德让,皇上对他知根知底,让他来保护皇上,怎么样?”
“韩德让来,朕当然高兴,只怕他不来。”
“皇上如果连一个小小的臣子都调动不了,还有什么威信可讲。臣妾这就拟旨调他来行在赴命。”
韩德让在南京,若无军务,总爱一人出南门到碣石馆坐一坐。碣石馆日常是接待汉使宋使的地方,因而,常常空闲着,清静得很。馆驿郎跟韩德让很熟,他这个差事还是韩德让给谋的。他很感激韩德让,虽然这不是什么肥差,但衣食无忧,清闲自在。韩德让来了,他殷勤备至,唯恐招待不周。碣石馆南面桑亁河缓缓流过,南京人总在这里乘船西上东下,方便快捷。
韩德让在城里闷得慌,现在他孤零零住在室昉的老房里,室母前年已仙逝了,去年室昉被调到皇上身边当翰林学士去了,二哥也走了,皇上拜他为西南兵马大元帅,总领山西之事。高勋很器重韩德让,对他很客气,极力邀请他到留守府里住。韩德让住了几天,觉得很不舒服,便搬到室昉家住下来。尽管如此,他还是一有空总想往留守府里跑,在那里转一圈又逃命似的跑出来。
韩德让害怕闲下来,只要一有闲暇,他的眼前就会出现一张笑盈盈的面孔,她总是那么笑着,既不张扬又不隐晦,生动亲切自然。这正是他的痛苦之源,她与他挨得那么近,却是虚无缥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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