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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元前2世纪开始,连同亚欧的“丝绸之路”,就成为了东西方物产和贵重金属的国际通道。公元8世纪,阿拉伯帝国的强势崛起,逐渐控制了包括东地中海在内的亚欧贸易主导权,成为亚欧国际贸易线的垄断者。加上印度洋到红海的海上丝绸之路的兴盛,大量的东方丝绸、瓷器和香料被输送到欧洲。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和东方商品匹敌,失去贸易主导权的欧洲更难输出自身的商品,数个世纪以来,欧洲各国为抢夺东方商品不得不付出大量的贵金属。
自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欧洲文明和社会生产力发生严重倒退,贵金属开采量也大幅度下降。此后的上千年时间里,欧洲本地的金银产量也一直没有恢复到罗马帝国时期的水平。14世纪的欧洲黑死病横行,使欧洲陷入了空前的劳力短缺,更加重创了欧洲经济赖以生存的银矿业,与此同时来自北非的黄金供给也因为阿拉伯势力的扩张而出现大幅萎缩。
以地中海贸易和波罗的海贸易为代表的欧洲商品经济发展,让欧洲逐渐陷入了钱荒,贵金属缺乏成为亟待解决的重症。历史文献记载,在15世纪初一家威尼斯商行的年货币结算量就达到100万威尼斯金币,约合3.5吨黄金,而同期欧洲的年黄金产量只有4吨不到。除去其他的用途,欧洲用作贸易流通的黄金量不过500吨出头,白银量也仅约7000来吨。钱荒的鼎盛时期,盐、胡椒、胭脂等物产都被当做货币来使用,例如一磅胭脂的币值就长期保持在1英镑。
《马可波罗游记》的流传,更加掀起了欧洲社会对东方的向往狂潮,对于只有真金白银才能获得的东方商品,欧洲人被阿拉伯商人痛宰了几百年。拥有更多的黄金和白银,解决自身经济发展问题,占据东方商品贸易的优势,成为了欧洲向外展开地理扩张的两股驱动力量,国家和商人的利益一致,让这两股力量最终扭合在一起。
在这个过程中,占据欧洲海洋对外扩张最佳桥头堡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分别选择了两个方向。葡萄牙凭借恩里克王子高度精密组织的航海探索,已经一根筋般认定了绕过非洲前往东方的国家战略。西班牙虽然没有像自己的邻居那样精打细算,如没头苍蝇四下乱撞,倒也瞎猫碰到死耗子在西面找到了出路。
然后,这种让人豁然开朗的海上贸易路线大开拓终于点燃了欧洲各国的海上野心。冠以各种“印度”头衔的殖民贸易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如一头头套着游泳圈的饿狼一样扑进了大海。
大航海时代波澜壮阔的第一个百年过去,西欧从非洲和新大陆获得黄金白银数量就超过了之前无数个世纪流入量的总和。仅能统计到的黄金输入量,到16世纪末就达到了近700吨,白银输入更是超过17000吨,并掀起了西欧无法抑制的通货膨胀。
伊比利半岛的物价在16世纪一路飙升,上升了300到400,其他欧洲地区也上涨了200以上。为赚取利润,欧洲新兴的工业资本和商业资本对社会底层劳动力的严酷压榨剥削达到了黑暗中世纪结束以来的最高峰,并积累起巨大的财富,从而逐渐拥有更多的政治话语权,而以古老农业货币地租为生的封建地主们则日益衰微。人口的激增,社会财富的严重分化,最终导致思想上的约束被冲破,“价格**”对欧洲社会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
三个月前就开始秘密酝酿的东方基金,终于在进入5月份后开始了大张旗鼓的宣传。
5月13日,周一,《曼城周报》在头版刊登了“东方基金”的大篇幅鼓吹内容。
东方基金已经秘密完成了前期筹办工作,大约十五家私企或投资机构达成了入股意向,股本金达到了240万美元,融资规模已经超过预期。由幕后少数私有经济寡头组成的中远投资发展银行是最大的股东,然后此次通过报纸面向全社会再募集60万美元。
根据媒体的公开宣传,东方基金在完成注册后,将成立“东方联合集团”(简称东联集团),又下辖“东方实业公司”、“东方运输公司”、“东方投资银行”三家全资子公司。“响应国家号召”前往明珠岛开拓亚洲市场,公开提出独家承包协议,并希望国家针对东方航线的客观状况,为东方经营推出若干配套政策,授予诸多开发特权。
在世界大开拓已经深入人心的17世纪,尤其是华美国这种以海外市场立国的国家,普通的国民自然不会太深入计较背后的运作成本,只是凭借时代赋予的本能思维,对东方基金的发展极为看好,顿时东方基金的筹办工作临时办公地当天就迎来了不少前来打听细则的市民。
借着东方布局问题想给国内私有资本和东进派“套笼子”的做法,已经被这个规模庞大的基金计划给打败了。想来,国有派再怎么看不顺眼,也不可能公开反对这种国内私营企业“全力支持”国家发展的“热忱”。如今全国人民都跟着上了,国家还在用小家子气的“明珠岛鼓励投资草案”在忽悠人,也就说不过去了吧?
但其中最耐人寻味的,则是东方基金似乎从一开始,就在排斥某些特定人群,“有福共享”的潜规则第一次被公开打破。如此公然表态,带有一种强烈的暗示: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种国内私营资本蓄谋已久的、裹挟着民众倒逼国家的行动,似乎已经放弃了以前和国家“事前打招呼,有事好商量”的风格,直接一来就闹了个沸沸扬扬,让国会一下猝不及防。提前知道内情的自然是兴致盎然地看戏,而被触碰到神经的另一部分人则暗中火冒三丈。
占据东方基金股份大多数的几家私有投资机构,都是提前几个月就不动声色建好的新角色,而“全民”性质的国内第一基金银联基金,居然被完全排斥在外,国有派股份超过10的另几家民间基金更是连边都碰不上,几乎没有给国有派留下半点插入的余地。
鬼才相信这个几乎完全由私有资本组建的基金是“民间自发”行为。不给人一个心理准备也就算了,甚至这个狗屁的东方基金在正式宣传之前,整体的股本结构都已经快完成了。而在报纸上所宣传的招股融资方案,又明显是丢出几根骨头让普通国民帮着尝鲜吆喝造势。
周二,东方基金筹办方在幕后“顽固走资派”的支持下,大摇大摆地以正规程序向商务部发起了基金注册申请,让没有行政干预权的国会干瞪眼。在国有集团已经明确放弃东方经营,这种抱团吃独食的行为,明显就是故意摆出来恶心他人的,也难怪让某些人心里不舒坦。
周三,国会众议院在占多数的国有派议员的联合鼓动下,组成了一个紧急临时委员会,将建国到现在的所有相关法案都翻了个遍,终于找到若干条内容,以《国家安全法》里定义的“影响国家重大战略安全的商业行为,国家将予以禁止”、“东方基金的招股经营模式违背国家东方整体政策”为由,发起了政府行政审核干预流程。
国有派这种火气上头明显冲动的理由,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这难道不是盘活国内资本、为国家分担压力的好事吗,为什么要阻止呢?
周四,以中远投资发展银行为首的东方基金筹办方马上针锋相对,声称国会如果要强行干预政府商务审批,就向最高法院发起起诉,控告国会违宪。这下政府总理齐建军和总统陈长远都不得不赶紧出来调和,而最高法官钟进山老人则以“家庭美满后顾无忧”的悠然态度等着官司上门。
雷声确实足够大了,那么接下来,按照某些人的猜想,利益交换妥协的戏份就应该私下上场了。国会两院议长包子图和李萍,紧急约见总理齐建军和总统陈长远,四个人凑在一起开起了的碰头会。
……
5月17日,周五。从昨天到现在,齐建军都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明天就是周六休息日,但齐建军依然在一场持续到晚上的“四巨头”碰头会后才迟迟回到家中。
齐建军今年已经50岁了,妻子名叫瞿红,也有45岁了,在首都国立医院担当着后勤管理工作。当年自知无力和年轻小伙子们抢资源的齐建军,在穿越后不久依然新成立了自己的家庭,妻子当时只是前码头工人团体里的一名普通的中年女清洁工。
总算齐建军夫妻二人在这么多年里还算给力,在6年前终于拥有了一个亲生儿子,但妻子在一场产后大病后,再也没能怀孕。现在齐建军家里,除了亲生儿子齐祖民外,还另外领养了一男一女两个孤儿。华裔的养子齐祖国10岁,欧裔的养女齐祖萍7岁,算是当初第一家做孤儿领养表率的家庭。不过根据私下的传闻,那个欧裔养女,应该是某个穿越众的私生女,其母亲在产后死亡,孩子直接被齐建军的妻子抱到了家中。
“爸爸!”
刚一踏进屋,女儿就一阵风般扑进了怀里,齐建军疲惫的身心在这一刻也悄然轻松了不少。
“总算回来了,菜都热了好几遍了。小董今天来家做客,都等你很久了。”瞿红赶紧给丈夫递上拖鞋,一边将女儿搂回身边。
“小董?董久楠来了?”齐建军一愣,似乎感觉很意外。
“难道还有其他姓董的人敢晚上到我们家吗?”瞿红尴尬地笑笑,对自己丈夫在穿越众间一向不被人待见的形象暗暗叹息。
“哦……那把饭菜送到书房吧,我在那里和小董边吃边聊。你陪孩子们吃饭就是了。”齐建军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董久楠今天突然到访的原因。
“老齐,你是忙乎了这么多年,两头都没讨好过……”看着丈夫疲惫的脸色,瞿红连连摇头。
……
建国后的国家经济私有化进程,让相当部分的前码头工人依然选择了继续留在国企工作,而以姜兆龙、林有德为代表的大部分前生产单位的中高级人才则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私有股份制企业创业。
虽然彼此股份投资掺沙子的作法,以及银联基金的出现,让每个既得利益者都有了一定的长期保障,不至于和他人拉开太大的差距,但谁又能保证更长时间以后呢?
随着私营企业和金融机构的大量出现,在没有更专业的参考意见下,东打听西讨论之下,许多前码头工人的个人投资都没有达到理想状态,不是投资回报率远低于他人,就是一不小心在一个篮子里放进了太多的鸡蛋。
以一个前民工队长成为一个新国家的国营建设工程集团的老总,董久楠早几年就看到了一丝不妙。虽然他自己因为和私有派走得比较近,比较幸运地获得个人投资的理想布局,但当初跟着他争取“弱势群体权益”的许多人,如今在个人资产上已经远远落后于私有派了。
董久楠是去年国会改选中国有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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