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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左一听,哭丧着脸,缠住李元惜的手臂:“姐姐,范大人给你指的生路,是不是故意要捉弄你啊?要不,你给都水监上书一封,请辞吧?”
“好啊,反正京城纸醉金迷,我压根不想来,更不想伺候安逸之徒!”李元惜握刀在手,故意吓唬小左:“辞官后,我先把你卖给怡春苑,拿钱盘个场子。这样,我就可以用这把杀人无数的刀,安心做个街头杂耍。等你哪天生下个不知爹爹的小崽子,我就领他做我的收钱童子,再把胸口碎大石的武艺传授给他。”
“姐姐,过河拆桥,好没人性啊!你可别忘了,来东京的这一路,你的一杯水一口食,可都是小左伺候的!”
“伺候有什么了不起?你把我的三年任期一下子弄没了,我就真舒坦了!”
“这我可做不到,你只能熬,兴许熬到头了,你就又能回延州,去做你最喜欢的老本行了。”
小左越是可怜地想掉泪,李元惜就越想逗她,主仆两个,嬉戏打闹,出了八通街,已是一身汗水,于是去街头最大的赁马铺子租赁了马匹,往外城去。
大宋都城不比长安方正,分个一百零八坊和东西二市的,街道也不如长安城规整,笔直如削,直角交错。东京城内,没有坊市界限,不但城墙不端正,街道也不平直,斜街、斜巷随处可见,好像故意给外乡人设置的迷宫般,若不是有向导引路,主仆两个转到年底,也不一定能摸到街道司的台阶。更何况李元惜对方向总不是很敏锐,走错道是常有的事。
外城西面,分布着街道司、堤岸司、都水监等几个执掌环境治理的办事衙门,街道司所在的富柳巷巷道并不平直,七拐八绕,总算在巷末尽头见到了一破旧寒酸的建筑,檐上杂草横生,檐下鸟雀筑窝,掩着蒙尘的招牌——街道司。
街道司门脸虽然寒酸,里面却张灯结彩,热闹得很,衙门内摆酒设宴,舞女歌姬乐伎一应俱全,李元惜和小左面面相觑,又记不起今个儿是什么节。
她脚往门槛里踏时,小左忽然警惕地拦住她。
“等等!这地方不对。咱们要去的,可是街道司。”
“你抬头看那几个字,总不是庙道司吧。”
“可是,街道司明明是个扫大街的……”
“你才扫大街。”李元惜瞥了小左一眼,抬脚向里走去。哪想,她脚是往里走的,身子却是往外飞的,眨眼间就落到台阶下,要不是她是练武之人,着地的恐怕不是她的脚,而是脸了。
小左气不过,上前去论理,也被丢了下来。
街道司的大门,被两个油腻的敦实汉子把守着。
这两人见李元惜和小左粗布粗衣,面上也没什么精巧的打扮,又全然没有京城女子温文舒雅的性格,再看李元惜腰间佩刀,便以为是杂耍,任小左好说歹说,都不给管事的通报。
“今夜我们掌柜做东,专门请了春莺社,来给街道司侯爷解闷儿,唱的是《二娘子夜会癞和尚》。怎么?你们两个难不成要亲自饰演那娘子么?”
侯爷?
李元惜视线越过两人肩头,往衙门里瞧去,只见台下坐头排中央的听曲儿的,正斜倚着高椅,眯着眼,沉醉地跟着节奏轻轻击掌,很有几分安逸派头。
“你们掌柜是哪个?”她问。
“掌柜忙着团行的事,来不了,就着我们两个看着。啧,你们又是哪家店子请来的?”
“请来的?”
李元惜眉头微蹙,难不成这街道司夜夜都有此奢侈生活?还真是应了那句民间俗语:老虎不在,猴子称霸。
她若坚持要进去,没人能拦得住。两汉子手刚捋到她衣服,就被拧花了胳膊,痛得蹲地上哀叫去了。李元惜昂首阔步地走进门庭,朗声笑问:“这街道司好个雅兴,没有我耍刀的来祝酒,岂不遗憾?”
这边动静吸引了那边注意,看戏的青衫子少说也有二百多号,密密麻麻的人头齐齐地转过脸来,一水儿的闲看热闹。别说,怪瘆人。
侯爷捻着唇上的鼠须,细细地打量李元惜,语气暧昧。
“美人在骨不在皮,小娘子倒有几分好骨相。”说着,他露出几分猥琐,带着戏弄的腔调问:“小娘子的刀,不知在房里能不能耍得开?”
随着侯爷的嗤笑,青衫们一齐放声浪笑,说出些不堪入耳的话,小左气得要命:“你们!街道司怎么会是你们这么群腌臜!”
李元惜给小左使了个眼色,小左点了头,气哼哼地打开随身包袱,取出檀木方盒,将里面装着的帛制上官凭书和丝绸鱼袋一同抖擞出来,面朝围观众人,大声宣告:
“大宋东京汴梁城,街道司管勾李元惜,自上任之日起,执掌东京城内交通要事,凡修治街道、疏导积水;清理、巡视街道;管制交通;查处侵街店铺、管理市场秩序、协查河道等,都是管勾职务所在!”
一言既出,四下愕然!
“原、原来是新任命的管勾大人到了。”那两个拦门急忙跑来,躬身作揖:“小的们冒犯。”
李元惜一脚踏在摆放果盘的放桌上,身子前倾,鼻尖几乎戳到侯爷煞白的面颊上,眼睁睁地瞅着他神情由得意,渐变苦涩。
“你说,我要不要随你去房里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