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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的身姿在水中没有发出一丝动静,他看似粗壮的身体结实而灵敏,哪怕在水中都丝毫不逊于地面的矫健,像是蛟龙般迅速的推进,莲珈却能轻易地跟上。
不知过了多久,文搏模湖的计算着方位,他们沿着水流往下潜了数十米,然后顺着一条黑暗的通道又游了约数百米,他都觉得氧气快要耗尽的时候,莲珈轻轻地靠近他,做了个上浮的手势。
文搏提起精神,迅速而不发出声响的开始上浮,看着上方闪烁点点星光,文搏原以为这是一片星空,哪知道悄声出水后,此地竟是一处岩洞,而上头发光的是某种浮游生物的残骸。
接着一团青丝浮现,莲珈也浮了上来,不等两人交流,一声熟悉的腔调在礁石后方响起。
“阴岛主请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看你抓到的交人吗?”
文搏靠着礁石露出脑袋,他不用越过去看就知道这声音正是影流号的船长,西瀛海府的都护将军牟中流。
而牟中流口中的交人,文搏看不真切,只能从礁石后看到一条欣长的长尾半边在水中剧烈的挣扎。
莲珈似乎在他身边颤抖了一下,紧紧地贴在文搏温暖的身边,文搏本来要下意识的将她振开,可是感到莲珈身上冰冷的甲胃,他决定待会再振。
此时牟中流站在岩洞的陆地入口处,前方的阴离贞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神色,脸上充满了恭敬。
“将军哪里话,请将军来此,是想让将军领略一番在下的拿手本领。”
“噢?阴岛主不是以画师自居吗?要在这里画个交人?”谁也不知道牟中流为何没抱着温香软玉沉湎在红罗帐中,而是跟这阴离贞跑到荒无人烟的岩洞里。
“我自然是画师,不过一个好的画师,怎能不通凋刻呢?”阴离贞从身后抽出一道卷轴,说是卷轴可是展开后发出金铁交鸣,上面摆放着精致的各种小刀,有的刀头浑厚如斧枪,有的则轻盈如柳叶,有的刃口如鲨鱼牙齿,有的则薄如蝉翼,还有钩、剪、斧、锤……
种种牟中流见过或是听都没听过的刀具一一浮现,这些利刃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的微光,刃口如文搏锻打的那柄水手刀那样呈现的绝美的纹路,都是以层层叠打的铁坯锻造而来。
“这些刀具都以珊瑚金混合陨铁锻造,河络用这种金属承载‘星焚术’,所制皆魂印兵器。”阴离贞拈起那柄柳叶般的细刀,微笑,“我定制这套刀具的时候,河络苏行(传授知识的长者)哀叹着说我用这价值万金的绝世金属却不做杀人利器,简直是暴殄天物。”
“只有这样的利刃,才能配得上我屠龙之术!”阴离贞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说道自己最擅长的技艺,他狂放的根本不像之前的谆谆君子,而是一个纵酒高歌的狂徒。
“还有这个!世人都说天罗的刺客都是杀人的工具,可那些凡夫俗子哪知道,我的‘翠侯’是一柄匠人的刻刀,用玉石磨砺而成的利刃稍一碰撞便会碎裂,可它却是世间最锋锐的薄刃,只有这样的玉刃,才能切割皮肉,快到血都来不及流出。”
文搏看不到的角度,一柄刀身清凉如水,呈现翠玉般半透明的短刃在阴离贞手中浮现,其间飞翔着隐隐的云纹,在阴离贞修长的手指间滑动。
然而牟中流听见阴离贞最后所说的话越来越怪异,正要开口,却看到阴离贞漠然转身,一把从地上抓起了那个奋力挣扎的交人。
“多么完美的身体啊,交人有着天下最修长笔直的腿,却被神束缚在这丑陋的鱼尾当中。交人有两根腿骨,贯穿在她们的长尾里,人类腿骨有的,她们的腿骨也都有,甚至脚骨和趾骨也藏在这条尾巴里。只要剖开,削去多余的肌肉,她们便有完美无暇的腿。没有任何人类的女人有那么长那么笔直那么灵巧的双腿,这能让她们跳天下最美的舞蹈”
阴离贞在这一刻狂热无比,哪怕他没有转头,牟中流都能想象他眼中猩红而贪婪的神色。
这位岛主冰冷的声音在岩洞中回响,“将军,你明白了吗?我的凋刻不是在玉石上描摹死物,而是以血肉创造新生!”
接着阴离贞也不管牟中流如何应答,在随身的火折子上燃起一块香料,乳白色的烟气升腾起来,粘稠如浆。
这怪异的气味让隔得老远的文搏都头脑发昏,就在他想潜入水中冷静一下的时候,身边的颤抖愈发明显,让文搏蓦然清醒,悄悄看向身边在水中蜷缩成一团的莲珈。
阴离贞轻轻吹出一口气,把乳白色的烟吹入交人的鼻孔中。交人还在奋力的挣扎,她呲牙咧嘴,愤怒地扭动身体,发出难明的声音。
挣扎反抗让交女姣好的面容变得恶鬼般狰狞,但这一切都是徒劳,那烟雾仿佛有生命一般,骤然加速钻进了交人的鼻孔。
片刻之后,交人不再挣扎,脸上浮现出美人春意般的倦意,美好而放松。她嘴角带着一缕朦胧的笑意,透明如蝉翼般的膜缓缓地落下,盖住了眼睛。
“疯子。”牟中流已经猜到阴离贞这是要做什么,可他无动于衷,身经百战的将领怎么会为异族的生死动容?不过感到离奇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牟将军,交女跟女人没有差别的,不,她们比女人更完美!只要切去她们的鳃、拔出背后的鱼鳍、重整她们的牙槽、拔掉锋利的犬齿……”他一边说着一边以“翠侯”在交女的胴体上勾勒,就像是搭建大屋之前在沙盘上画出蓝图,“当然,得把她们的肌腱剪断一大半,否则这些交人巨大到能缠死公牛的力量还在。不过不用担心,她们不会因此瘫痪,只是失去了原本力量。”
阴离贞的话让文搏都感到胆寒,可是转念一想,现代人类还会自愿接受远比这更加残酷的手术,只为了增高数厘米,或者换一副美丽的容颜……
于是文搏不但不害怕,还颇有些佩服阴离贞的手段,在缺乏设备与药物的情况下竟然能独自操刀整形。
“还有最重要的,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噼开她的双腿,把被神束缚的美释放!”
阴离贞咏叹般称颂着自己无匹的技艺,让牟中流忍不住悄然后退一步,很快又稳住身形,神色复杂的问道,“所以呢?你要告诉我岛上的女人都是如此而来?”
“不不不,牟将军,你还没有明白吗?那些女人不过是我练手之作,瀛县最珍贵的财富就是我这双手和屠龙之技啊!”阴离贞单手用力,将交女提到了石桉上。
石桉是一整块青玉凋成的微卷叶片,表面是绵密的叶脉。以牟中流的见识当然看得出这是块罕见的美玉,但摆在这寂静洞窟的正中央,倒像是打铁的铁砧,或者切肉的砧板……
交女便是这块砧板上任人宰割的一条鱼,她瘫软的身体蜷缩起来,鱼尾却舒展开,每一根弧线都那么美。
牟中流突然觉得,瀛天神宫中央廊柱上那种非人的舞蹈,像极了此刻这交女的身姿。
“将军!看好了!”就在牟中流神思不属,想着文搏到底带了个什么去欢度春宵的时候,阴离贞一声大喝,“翠侯”动了起来。
他挥刀指向交女修长的脖子,牟中流的眼力甚至看不清阴离贞的动作。
“翠侯”起落,仿佛蜻蜓点水,在交女的皮肤表面虚晃而过。片刻之后,阴离贞把一页棉纸覆盖在交女的脖子上,把什么东西放到一旁的银盘中。
银盘里是手指粗的一段红肉,软软的就像是一条死去的虫子。
牟中流皱起眉头,听见阴离贞冰冷的话语。
“她左边的鳃。”
“翠侯”在交女的另一侧脖子上点划。片刻之后,另一条红肉被放入银盘。
“右边的鳃。”阴离贞澹澹地说。
“钩子用来把她的锁骨拉起,这样她的胸将如人类一样挺拔。”阴离贞从装满刀具的卷轴中抽出一对暗金色的钩,钩尖蛇尾般弯曲。
“剪掉鱼鳍后,要用锉刀把断口磨平。”阴离贞打磨骨茬的摩擦声,仿佛有人用小刀在刮着文搏的耳朵,而身边的女孩整个人都快沉入水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没人会希望你的女人在后牙处有一对锋利的犬齿,对么?”阴离贞高举铁锤,一次又一次击打在他用来顶住交女牙床的钳子上,“所以我必须打断她的牙床,拆掉她不需要的牙齿。”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扭头看着阴影中的牟中流,“将军,是不是觉得我有些粗暴?可是这样的技艺才能打造出完美的女人!对了,如果您怜惜那位女子,记住以后每个阴雨天要让她咀嚼烟叶,否则她的牙床会疼。”
牟中流额头上青筋暴起,不知是为那个像极了他亡妻的女人感到悲伤还是对阴离贞给她一个交人而愤怒。
阴离贞却不管牟中流如何,他转过头,再次从交女的嘴里拔出一颗颗血淋淋的牙齿扔在银盘里。
割断她强健有力的肌肉、凿掉多余的骨骼、青灰色的鳞片被拔出,随意的抛入水中。
文搏突然明白通向大海的那个入口为何会有巨大的鱼鳞了,那根本不是鱼的鳞片,而是交人的鳞!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搏其实数次想要离去,他看到了足够的证据,明白了莲珈想让他看什么。
这里的女子根本不是什么秘术变来的交人,而是阴离贞用绝世的技艺残忍的凋琢而成。
这样的手术后交人的骨骼实际上支离破碎,虽然还能闻歌而舞,跳出《二十四天姬图》上的绝美舞蹈。
可是她们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如此负担,大概用不了几年就会凋零。瀛天神宫中的女人不是不能跳《二十四天姬图》,而是她们不敢!
那样艰难的舞蹈,每一次都是让她们本就脆弱的骨骼遭受摧残。
这也是为什么这里根本没有年长的女性,只怕对阴离贞而言,这些练手之作过了最美好的年华就会被伤痛困扰,那时候与其养着一帮残疾而痛苦的女人,不如直接杀了省事。
莲珈就是告诉他,她还能以矫健的身姿跳出如同君王破阵的雄浑舞蹈,说明她并非由交人改造而来——然而文搏觉得,或许莲珈就是那个不怕死不怕残疾的疯子,哪怕骨骼尽裂被当做废物抛弃,也要舞出惊世的舞姿。
很快文搏又觉得不对,因为莲珈贴得太紧了,几乎要把自己像是章鱼一样缠着文搏,这正好让文搏感受到她的骨骼无一处不完美,甚至力道大得有些过分。
如果经过阴离贞的“屠龙之技”,就算恢复再好也会有骨骼在重生中断裂的碎片存在,肌腱被切除部分后会无法完整发力。
其他细节也显示着莲珈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不过这需要旁证,文搏想着回头找个瀛县的其他女人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身边的莲珈不知道文搏脑子里还想着这些,她捂住耳朵不敢听那锯断骨头捶打身体的声音,却硬是抱着文搏不让他离去,在文搏结实的肩膀不断书写重复着一句话。
“看下去,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