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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昭的到来一开始让东林党噤若寒蝉,生怕他狼子野心搅乱朝廷局势或者跟魏忠贤沆瀣一气。后来发现这位升任兵部右尚书的武将每天只顾钓鱼走马无所事事,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东林党见机转头操纵御史言官不断抨击阉党乱政,以至于圣驾受惊生病,必须立储。也不忘在地方上借助豪强的力量反抗魏忠贤的税吏、矿监。
中立官员如孙承宗、熊廷弼等人虽然对于立储之事不表态,也对阉党极为不满,明里暗里支持东林党“倒魏”。
短时间内东林党声势一时无两,阉党的应对显得格外薄弱,多有投效魏忠贤的官员被寻着错处贬谪罢官,东林党人因此振奋不已,大有清扫奸佞荡涤污浊的快意。
哪知道过了一阵子,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来了。
先是十月间任贵妃产下一子,让卧病在床多时的天启帝欣喜若狂,强撑病体起来给这个独苗儿子取名朱慈炅。
炅者,光明也,以国号的含义作为名字,朱由校对他这个儿子的看重窥斑见豹,让人不免遐思。
更有依附阉党的言官趁机上奏请求圣上立幼子为皇太子以安民心,双方争执不断,最后天启帝认为朱慈炅年纪尚小暂且搁置此提案才让阉党偃旗息鼓。
东林党还没高兴几天,请信王就藩的呼声随之而来,在阉党鼓噪皇帝纵容下愈发热烈,就连京城里的浪荡子在饮酒吃茶的时候都能说上两句,“如今皇子出生储君之争也该结束,天资聪颖的信王陛下就藩辽东才能压下闯贼凶焰。”
信王陛下得知消息后,向来沉稳持重的表情都保持不住,差点儿吓得跌下桌子,抓着左都御史高攀龙的手颤抖着问到:“景逸先生可有应对之策?若去辽东,小王死无葬身之地也!”
高攀龙一个左都御史为何敢跟藩王打交道,因为他还有个重要身份,就是当今东林党领袖,顾宪成死后东林党以他为首。东林党还是有些硬骨头的,结交藩王这种小小的悖逆之事并不畏惧。
今日高攀龙正是听到就藩的风声,紧急乔装打扮,暗中跟信王通气。
“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就容不得妇人之仁了,信王陛下,敢问可否让我以生死相托?”高攀龙冷静的回答,一双眸子冰冷的审视着朱由检。
朱由检艰难克制住吞咽唾沫的举动,沉稳点头道:“一切皆有先生做主,愿以小王生死相托。”
“好!此事易尔,襁褓稚子本就易折,请信王陛下看我等之忠肝赤胆吧!”高攀龙说完之后扬长而去,背影显得格外洒脱决然。也让信王吞下定心丸,认为高攀龙果然是有担当的,他话中暗示明确,只要把刚出生的朱慈炅解决,到头来天启帝不得不就范。
毕竟人人都看得出以朱由校目前的身体状况,肯定没法再养育后代,独苗要是死了,他朱由检定然会被立为储君。
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并不知晓东林党和信王勾结内情的陆文昭也觉得最近喜事不断,他不用以武力胁迫中枢,避免一场兵灾。只要安稳的等着信王就藩,天启帝什么时候死了幼子继位,他就可以行尹霍之事。
陆文昭雄心勃勃,认为他在京中必然能成为托孤重臣,外掌重兵,内握权柄,“复兴”大明指日可待。
可是一场意想不到的变故也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一天清晨,早点摊都未摆放好的时候,陆文昭早起,在院子里手持赤絮练武健身,深秋的时节已经有些寒意,所以披了身没带甲叶的棉甲充作外衣,既能防身也比较温暖。手里赤絮寒光四射,一套辛酉刀法使过,引起周围旁观的家丁们一阵欢呼。
这次进京陆文昭只带了五十个亲信家丁,半数是当年萨尔浒一路跟随的元从,半数是从军中选拔的忠心精锐。
后来掳掠女真妇女给这些家丁婚配,多年来用心恩养,赏赐不缺还分了田地。都是经过鉴别挑选,忠心可靠,能为他赴死的好儿郎,虽然这次带来的人数少了点,但是安全保障还是足够。
想来京城当中不会有大规模厮杀,这五十家丁武艺精湛又擅长小规模配合,更是在棉衣卫里历练过的,各种环境下都游刃有余。
陆文昭练完一套刀法,正要指点指点家丁们武艺,一声剧烈到足以让陆文昭站立不稳的巨响传来。
“将主小心!”家丁们不知发生何事,以为是火炮或者炸药在近处炸响,纷纷涌上来簇拥着陆文昭就要往屋子后面跑,想先依仗房屋以做防御,若有不谐还能从后门走脱,更有人去马厩牵马准备随时带着陆文昭逃命。
“别过去了!”裴纶却拎着根包铜短棍箭步冲出房子,三两下跃上院墙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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