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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驱使的憋屈日子,想要活得像个人,就得成为大人物。
只是天不遂人愿,陆文昭万万没想到,即使在如此热烈的要去赫图哈拉洗劫的局面之下,依然有刘家的宗族子弟没忘记他们总兵大人,站出来兴高采烈的说道。
“陆参将,咱们破了建虏大军,斩杀两位贝勒,怎不回报将主?就算洗劫赫图哈拉,也得有这位带头,否则咱们这功绩再高,也平白惹得咱将主不高兴呀。”站出来的是个高大的家丁头领,名叫刘结,平日里属于刘綎最为信重的一批人,他是刘家宗族里的后生,按关系算还能喊刘綎一声族叔。
这话一出,陆文昭心道不妙,果不其然那些刚刚还热情无比的家丁们回过神来。
他们这一仗打得固然漂亮,但是刘总兵没出面不说,现在摆明了要去洗劫赫图哈拉,再往后定然不会往回走,而是一头往西边回沉阳了,难不成就不管刘大人了?
哪怕心中有些抱怨刘綎怎么不一路跟着,可是刘总兵积威尚在,众人一边收拾战利品和首级,一边准备分派出一队亲信家丁去寻了刘綎归来,由他带头往赫图哈拉而去。
陆文昭面色极其难看,求救似的想看文搏怎么办,但是一想自己都没跟文搏说清楚来龙去脉,这位武艺再高也不能凭空给他想出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此事不急,我派几个手下过去喊刘大人便是,咱们不能耽搁,俘虏没坐骑走不快,咱们先往赫图哈拉去吧。”
“陆参将说笑了,现在四处兵荒马乱,山火也烧个不停更添混乱,就派几个人去护卫刘大人指不定出些意外,咱们同宗子弟义不容辞,我率个百人队同去吧。”这时候刘结为首的家丁尚且未意识到不妥,毕竟陆文昭带领大伙打了这么一场大胜仗,总不可能是他擅自做主违背了刘綎意愿吧?
这话一出,陆文昭吓得手不自觉的扶到腰间长刀之上,接着又立刻松开手免得引起对方警觉,故作豪迈状说道:“尔等真是高看了建虏败卒,他们现在逃命都来不及,怎么会还有功夫去袭杀刘大人呢……”
陆文昭还要再说,可是他这般作态反而引起众人怀疑,刘结难免古怪的看向陆文昭。心道,“你这个义子怎么丝毫不在乎你的义父安危?”
眼见几人神色露出怀疑,陆文昭瞬间改口到:“不过你们说的没错,还是得有人护卫我义父安危,只是不必去那么多人……”
眼见众人面有不愉,陆文昭把手往后一指,身后那条昂藏大汉立刻站起身来,这人正是文搏,他此时刚卸下甲片多有破损的布面甲,蒸腾的水汽从他身上不断地升起,身上棉衣尽是干涸的血迹,拄着一把长矛傲视四周,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鬼神,瞬间没人敢于忤视。
“我这兄弟文搏在此,有他一人足矣,什么建虏敢犯他虎威?”陆文昭心道自己还是有急智,让文搏出面去接刘綎,那不是搓圆捏扁随他们怎么处理?
见着文搏要亲自去迎接刘綎,大伙都没了意见,但是刘结为首的同族子弟反而有些担忧,一半是对陆文昭之前表现感到奇怪,一半是真担心刘綎在路上不小心碰到太多建虏出意外。
毕竟刘大人现在老到连亲自带兵埋伏都难以支撑,早不是当年威勐无比的刘大刀了,让逃窜的建虏发现一刀砍了那找谁说理去?
于是刘结硬要亲自带上二三十人的小队跟随文搏,这边反正尚在处置俘虏,收集战利品顺便包扎伤口,一时半会倒也不着急。
陆文昭眼见他们要出发,硬是找了个由头跟上,他想着这二十来人若是发现些端倪,那就说不得要把他们解决干净,料想有文搏压阵,这二十来人猝不及防哪能应对?
倒是文搏胸有成竹,给他个眼神示意陆文昭不要担忧,这才换了匹战马,然后披上从死者身上扒下的完好甲胃,野猪皮的佩剑也重新被他拿在手里,没人敢对这位爷拿取战利品有什么意见。
文搏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件事,他这会儿来不及仔细搜索尸横遍野的战场,野猪皮那套宝甲不知道被弄到哪儿去了,那可不能丢了,于是吩咐几个留下的手下帮他寻找宝甲,自己上了马跟着陆文昭往刘綎所在的山坳过去。
陆文昭直到此时才发现一直跟着文搏的那个扮成鞑子的亲信曹文诏不见了踪影,心下诧异也没多说,他这会依然担忧事情败露该怎么处理,好不容易打下偌大局面,怎能轻易放弃呢?
可是一个谎言就得用更大的谎言去掩盖,陆文昭没想好怎么跟其他家丁交代他们回去一趟刘綎没接着还死了这么多人的问题,陆文昭想的就是一了百了,把这群刘綎亲信直接清洗掉,自然没了人质疑。
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其他人没这么急着找到刘綎不意味着他们不在乎总兵大人,家丁可是人身依附在将领身上的,刘綎若是出事,这些家丁就算不跟他拼命,也得散去大半。
满脑门子官司的陆文昭心下发狠,都想带着归属于他们的士卒赶紧离开,又舍不得功劳,只得一路焦急的脑子急转,始终想不到个方案。
不料刚到横道河子边村庄口子,都没进山坳,火把照耀下就看着村头有几具影影绰绰的身躯倒伏,这大出众人意料,都不用陆文昭发话,自有人上前查探。
这一查探那家丁大惊之下立刻回报道:“是建虏溃卒!”
“怎么死在这里?!”陆文昭这下可不是装的,他心里一喜难道建虏真逃窜到这了?那顺理成章往山坳里跑也很正常吧,要不趁这个机会把身边这些人干掉,推脱到建虏身上?
陆文昭想着这个方案,有些跃跃欲试想动手了,却被文搏有意无意的拦在身后,上前问道:“刘总兵在村子里?不好,咱们得快去救援!”
说罢文搏就要策马上前,那些家丁倒是安慰他道:“文游击还请稍安勿躁,将主自不会在这显眼的地方,他老人家在山坳窑洞里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都没放松警惕,各个眉头不展不再多话,策马疾驰往山坳中跑去。
一路上景象却让他们皱起眉头,时不时有几个伤重倒毙在路旁山中的建虏尸骸,甚至尸体都没彻底发凉,一看就是刚从这边路过。
倒是陆文昭察觉到不对,这里许多建虏死了不假,但是以他多年经验来看这样的伤口应该会出血甚多,怎么死在路边却没见着很多血迹呢?
只是现在情急之下大家没有多想,紧赶慢赶的跑到刘綎藏身的山坳。
尚未近到窑洞前,刘綎那些宗族子弟心头已经凉了大半。
只见本来暗中藏身于林野中的数个暗哨早已没了气息,或在脖子或在脑门上各有箭伤刀伤,显然是对方人数不少,他们根本没能逃得出一个活口。
“将主!”都不用陆文昭再说什么,众人一起涌上往那窑洞狂奔而去,倒是文搏做出防备姿态,提醒众人道:“小心,可能鞑子还没走!”
那刘结愤然作色道:“建虏若是胆敢伤我族叔,定要一刀刀剐了他,还怕个甚?!”
说完后快马加鞭就往窑洞那边赶去。
这时候陆文昭心里放松大半,心道建虏真是好样的,把两个贝勒赔给他还不算,特意过来料理了刘綎这老东西,真是太贴心了。
“爹!”于是陆文昭做出一副极为担忧刘綎的神色,喊起爹来丝毫不含湖,但是立刻又意识到不妙,陆文昭大惊失色的喊道:“沉炼!”
文搏本想提点他两句,看到陆文昭这般神态,反而闭上了嘴,觉得老陆这样迷惑性更强,再好不过了。就是可惜没有录音设备,否则这一句爹一句沉炼的,能让人叨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