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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外头略带着焦急的声音传来:“先生,后厨不让进的,请体谅一下我们……”
又有没眼力的来挑事?文搏舒展着身子站了起来,心想刚在外头不方便动手,这下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赵老板得了文搏的保证,心稍微放下些就被外头的纷乱打断,于是一边安抚文搏让他不要急躁,一边不满的背起手转过身来,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跑来找事。
结果赵老板刚硬挺起来没几秒钟的背嵴又塌了下去,刚正严肃的面容换上谄媚的笑。
“邹馆主好雅兴,请问有何贵干呀?我们招待不周若是惹得您不高兴了,请多多担待,今儿个的茶水费……”老板虽然开了多年的咖啡馆,但是说起话来还是当年在茶馆里招呼客人的话。
原来正是之前和耿良辰一桌的女人带头堵在后厨门口,只见这个被叫做邹馆主的女人不紧不慢的让开一条口子,让端着蛋糕、咖啡的侍应生出去。等堵在门口的人差不多都出去了,邹馆主方才走进后厨,笑着跟老板说了几句。
“实在是抱歉,不是我有什么刁难,而是我这两位武师朋友见到高手技痒难耐,不得不让我带来拜见一二。”这算是文搏第二次听见邹馆主说话,文搏也未曾料到这个看上去颇有些柔弱的女人居然是武馆的馆主,按理说一馆之主没有惊人的武艺根本不能压服众人。
难不成这个世界真有内力之类的存在?否则这女人看上去根本就不能打啊,文搏完全忽视了萦绕在鼻子前的澹漠清香,谨慎地抬起眸子看着邹馆主。
腿不算长。笔挺的西装裤下看不出肌肉线条,屁股也不是很大,腰肢纤细——文搏可以确认,这女人如果没有内力啥的,那肯定不会功夫。
这可不是文搏少年慕艾看到女人挪不开眼,而是练拳的高手腿部、臀部的肌肉必定异常发达,这样才能打出致命的好拳;而摔跤的好手则看腰身,无不是体阔腰圆核心力量爆炸的壮汉,轻易就能拿捏住对手摔个七荤八素。
所以文搏略微一扫就知道邹馆主有几斤几两。
得出结论,不行!
邹馆主被文搏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略微后退一步,马上回过神来把搂在怀中的外套垂下,遮在身前,脸上笑容不变,但是眼神里却多了一抹警惕。
不过邹馆主城府极深,即使心中不高兴面上也不显山露水,转过身来让进两人,正是刚刚发生冲突被文搏阻拦的中年武师和耿良辰。
也不等邹馆主继续攀谈,耿良辰先耐不住性子发问道:“你说,头能快过拳头,我不信,我们来练练?”
“哎哟,诸位诸位,千万不要伤了和气……”老板嘴上还在竭力劝阻,一对招子朝着文搏只打眼色,可是硕大的身躯早就挪了很远,他可是见过文搏动手时的威势,自个老胳膊老腿挨上一下只怕瞬间就要了账。
文搏笑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耿良辰面前。
直到这会儿,耿良辰和文搏站到一块,才发现这个“侍应生”的身材远比他雄壮。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像孩童与成年人一般巨大。
耿良辰自问习武以来从未懈怠,胳膊腰肢比以前强壮甚多,怎么跟这个侍应生比起来自己就像没练过的呢?
文搏不知道耿良辰心中所想,倒是有些感慨。
他穿越前都二十多岁了,结果穿越后不知哪里出了偏差,文搏身体状况回到了十五六岁时,而且根骨天赋似乎也有所提升。
至少他十五六岁的时候练半年绝达不成如今的体魄。
“你学的什么拳?”耿良辰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中年武师倒是愈发慎重,作为练了大半辈子功夫的练家子,之前是压根没注意到文搏,后来被文搏出手震慑时心神不宁来不及仔细打量。
可现在一瞧就发现文搏一身筋骨极为结实,肩宽臂长,这说明方才被人制住不是文搏不讲武德偷袭取胜,而是对方真有一副好身板。
碰到都是练家子的,那双方就得盘盘门道,看看彼此背景。既是为了避免结仇,也是真打起来了知道个大概深浅。
可惜文搏一身功夫除了枪法全是现代格斗技法,这时候就算要认祖归宗都找不到门道。但是文搏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师承说法,不急不慢的说道:“形意门,文搏!”
这下由不得中年武师不郑重了,这年头形意拳可是大门派,光是练形意的宗师就有不少,于是他拱手朝着北边问道,“不知宫羽田、薛国兴与阁下如何称呼?”
文搏眉头一跳,怎么宫羽田都来了?那不是一代宗师里的人物吗?至于薛国兴是谁,文搏就更不认识,听语气估计也是形意拳宗师,奈何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这早就在文搏意料当中,只听他漫不经心的回道;“什么宫羽田、薛国兴,听都没听过。我这是形意拳里的蟒形拳,南方来的小拳种,一代只传几百人。”
“噗!”偷偷在一边喝茶的咖啡馆老板终于没忍住,刚刚含进嘴里的好茶一下子全给喷了出来,好悬他前头没人。
老板是不懂功夫的,但他也听过宫羽田的名号,那可是形意拳里称得上首屈一指的宗师,身兼八卦、形意两门拳法,早年师承董海川,后来还给张大帅做过贴身保镖,可谓是北方武林里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般的绝世人物。
那薛国兴也是不得了,形意拳外别开机杼,自创一门象形拳,效法勐兽,取其意忘其形。约莫在二十年前行踪缥缈,直到十年前大宗师李存义去世后突然回归武林,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本事,成了津门国术馆的馆主。只是近些年又不见了踪影,偌大的国术馆也丢着不管了。
可文搏口口声声说自己练的形意,却连形意拳当世两大宗师都不认识,说什么练的功夫是小拳种,什么小拳种一代能传几百人啊?陈家沟的太极都传不了几个真传!所以老板估摸着文搏是信口开河,不由得心中一跳,这小祖宗要是跟人动手能不能去外头打呀,可别把他心尖尖的咖啡馆打坏咯。
文搏的话听在耿良辰耳朵里没啥问题,他练拳才一年光景,对于武林掌故完全不懂。
中年武师和邹容则不同,他们浸淫武林半辈子,若说真有个什么南方拳种不知名也正常,可是形意拳徒子徒孙只怕几千上万,头一次听见一个自称学形意拳却不认识那两位宗师的。
还说什么蟒形拳,形意十二形有蛇形拳,可从没听过蟒形拳啊?中年武师心中有气,觉得这年轻人不知好歹,指定是在忽悠他。邹容却颇有几分思量,自然也了解过当年形意门里许多腌臜故事,觉得文搏所说或许若有所指,以后说不得奇货可居。
且不说个人各怀心思,耿良辰和文搏都是心中敞亮的,练武的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还得凭手上功夫见真章。
耿良辰说脑袋快不过拳头,文博说拳头快不过脑袋,这里头见解针锋相对,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人有什么不满到最后不过动手罢了——赢了的总是对的,至少比输了的更正确。
这就是练武之人的逻辑。
于是两人眼神交接,明白不用再论,先比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