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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昀远一点。
陆南昀却忽然上前一步，直直地看着他，片刻后，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吓到我了。”
季泽煜微微一怔。
他以为陆南昀会说这只是小儿科，或者嫌弃他幼稚，然而陆南昀此刻却直接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季泽煜咽了口唾沫，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压迫感，小声地说：“真，真的吗，我好像也没有很用力啊……”
陆南昀站在季泽煜面前，低头看着他。
“你该不会生气吧，我……”季泽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会。”陆南昀直直地看着他。
季泽煜心头一紧，抿了抿唇：“那，我给你道歉……”
“不用。”陆南昀看着他，表情平静，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开心。
片刻后，就在季泽煜不明白对方的用意时，陆南昀勾起唇角，垂眸看着他说：“撒个娇，我就原谅你。”
季泽煜怔住。
“撒娇？”季泽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会撒娇。”他以为陆南昀在开玩笑。
“怎么不会。”陆南昀的语气却有些较真的意味，“那天你开会的时候就冲洛铭他们撒娇了。”
季泽煜闻言，先是感到困惑，尔后反应过来，陆南昀说的是他示弱的那一次。
可是那个会议都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陆南昀还记着！
季泽煜看向陆南昀的眼睛，辩解道：“我没有撒娇。是周丞老师说偶尔要向队友示弱，我才那么干的……”
“周丞教你的？”陆南昀微微挑眉，语气似乎冷了几分，还带了点酸味，“所以你对他也撒娇了？”
“没有啊。”季泽煜觉得陆南昀的问题莫名其妙，“哪有男生想看其他男生撒娇的。”
“哦。”陆南昀清冷声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愉悦，“我想看。”
季泽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片刻后，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是怎么“撒娇”的，垂眸看向地板，小声地说：“小昀，我错了，我不该吓唬你的，你别生气……”
声音明显比平时软了几分，带着轻微的鼻音。
黑暗中，季泽煜看不懂陆南昀的眼神，见他半晌没有反应，以为他不满意，便说道：“看吧，我都说了我不会撒娇了。”
正在这时，陆南昀却忽然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将他的头发揉乱。
“乖。”陆南昀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原谅你了。”
“你什么意思啊？”季泽煜有些不爽地说，“你这是在摸小狗还是摸小孩啊？”
“小狗。”陆南昀勾着唇角说道。
“靠，你这人怎么这样？”
陆南昀却没有说话，把vr眼镜重新戴回到季泽煜的脑袋上，动作轻柔。
随后，陆南昀帮他把耳机戴上，手指触及他的耳垂，有些恶劣地捏了一下，并对他说：“一会儿没我的命令，不准摘下来。”
季泽煜愣了愣，耳垂开始升温，一下就红了。
“听见了吗？”陆南昀的声音有些轻，却让季泽煜的心跳再度加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两人重新回到游戏里。
陆南昀让季泽煜躲在房间里不要动，一路披荆斩棘，杀完了路上的所有小怪，来到了他的房间里，对他说：“你跟着我，别走丢了。”
此刻，游戏里的恐怖特效再也吓不到季泽煜了，他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游戏人物，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似乎以前他也在陆南昀身上体会过这种安全感。
两人汇合之后，季泽煜找到了游戏真正的乐趣，陆南昀在前面杀怪，他在后面补刀捡漏。
陆南昀刻意把人头都让给他，每次出手都快准狠，却在鬼怪只剩几点血的时候收手。他看着一旁的少年兴冲冲地跑过去杀怪，唇角忍不住上扬。
他们此刻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心理状态。
季泽煜能察觉到陆南昀对自己的包容。
在这份包容当中，季泽煜迅速地成长，很快能够独当一面地应付满血小怪，动作也越来越娴熟，甚至在速度上超过了陆南昀。
两人来到最后一关，季泽煜冲到了陆南昀前头。
陆南昀下意识地喊出声：“你先别上……”
下一秒，闯关成功的字样出现在大屏幕上，定格在季泽煜亲手杀死boss的画面。
陆南昀怔了几秒，忍不住笑起来：“你还真敢上啊。”
季泽煜摘下vr眼镜，像胜利的战士抱着头盔，勾起唇角，得意的笑容显得有几分可爱：“那当然，我现在可比你强了。”
陆南昀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宠溺：“嗯，小煜最厉害。”
季泽煜微微一怔。他很少听到陆南昀这么喊自己，顿时有些赧然地移开视线，不太自然地掩饰着紧张情绪：“再，再来一把……”
陆南昀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挑了个新的游戏，两人开始新的闯关……
一直玩到深夜，季泽煜时而紧张时而兴奋，早就把等待团专上线的紧张感抛到九霄云外。
陆南昀用他的方式，让季泽煜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
相比之下，e.n男团的粉丝们就比他本人紧张多了，她们都等着专辑上线第一时间进行购买。
在专辑还未发布前，微博上关于团专的讨论就已经沸沸扬扬。
“零点快点到，我要买！！”
“我一定要做前一千名，听说能拿到签名！”
“e.n男团加油，专辑一定会大卖的！”
而另一边的aurora男团的粉丝们也分外紧张。《梦中极光》的失利，还有《偶像来了》播出后两极分化的评论，都让她们维持不住表面上的镇静。
虽然确定了团专时间后，a团粉丝们都叫嚣着aurora男团肯定还是销量冠军，但e.n男团的知名度扩张得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快，她们潜意识里已经不敢轻视这个对手。
她们只能在心底祈祷，希望e.n男团的团专质量不要太好，这样一来，她们才能稳坐销量冠军的位置。
“a团粉丝们注意了，一会儿零点到了一定要立马去抢，要在第一时间拉开销量差距！”
“我们a团从来都是最厉害的，绝对不能给某快餐男团反超的机会。”
“害，我们也就是谦虚一下，某营销团怎么可能在销量上面比得过我们。”
“放心吧，a团还是稳赢的，不赢的话我倒立唱e.n男团的歌。”
“冲冲冲，碾碎e.n男团！”
八月二十九日零点，e.n男团与aurora男团准时发布了专辑。
专辑分为电子专辑和实体专辑。
电子专辑比较便宜，购买也很方便，只要买了就能立刻听，也是当下粉丝们pk销量一个非常重要的渠道；实体专辑比较贵，而且需要邮寄的时间，但会赠送很多周边，是真爱粉们的不二选择。
专辑刚上线，a团粉丝全体出动，铆足了劲给她们的爱豆刷销量，有不少富有的粉丝开小号买了很多张专辑表示支持。
a团的粉圈明显比e.n男团要成熟，背后有公司专门运营，对提升专辑的各种套路十分熟悉，不少人根本没把e.n男团放在眼里。
相比之下，e.n男团的粉丝群体中，这种一次性购买成百上千张专辑的人相对较少，主要靠团粉和各家粉丝们的力量，所以开始的几个小时里，e.n男团的销量注定会处于劣势。
在专辑上线后没多久，aurora男团的专辑销量逐渐拉开和e.n男团的差距，尔后一直维持在一个数量，似乎已经形成了一道鸿沟。
a团粉丝盯着销量数据，已经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a团太牛了！果然赢了！”
“啊啊啊好开心！a团永远是第一名！”
“我就说某男团比不过的吧，早点放弃不就好了。”
“我要再多买几张庆祝一下！”
“我们家粉丝就是牛逼！就是有钱！这就是你们永远赢不了的a团！”
e.n男团的粉丝们一开始很沮丧，因为专辑的销量似乎真的追不上前辈团了，大家真切地感受到了a团每年都拿销量第一的恐怖实力。
团专刚发布的时候，姜荔非常激动，为了表示对季泽煜的支持，她把帐号头像改成了季泽煜的头像，并一口气买了好多张电子专辑和实体专辑表示支持。
但是当姜荔看到销量差距的时候，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差。
aurora男团毕竟出道比较早，背后的营销套路和数据运营也比较成熟，虽然这个结果是可以预见的，但姜荔心中还是为e.n男团感到一丝不服气。
为了平复心情，姜荔点开了这张名叫《eleven novae》的专辑，从第一首歌开始听起，闭上眼睛感受少年们的声音，并在其中寻找着季泽煜的声线。
专辑的质量非常高，丝毫没让姜荔失望。除了早就大红的《玫瑰星云》之外，其它几首歌也都保持了很高的水准，与市面上的口水歌和一味追求高大上的音乐不同，每首歌都在旋律动听的同时具备了与众不同的立意与内涵。
姜荔听着听着，愈发觉得喜欢。正在这时，音乐软件播放到了少年们的原创曲，也是和专辑同名的歌曲——《eleven novae》。
这首歌的前奏就很抓耳，是一段悠扬的小提琴声音，与前面的快歌完全不同，但抒情的旋律中又带着几分热情，少年们清澈的声音缓缓地将“回忆”这个主题娓娓道来。
姜荔缓缓地睁开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e.n男团的原创歌曲，不管是主题、歌词还是旋律，都有一种高级的质感，同时又带着穿透人心的共情力。
姜荔忍不住坐起身，打开手机锁屏，认真地看着上面的歌词，沉浸在了这首歌当中，思绪也跟着回到了选秀的时候。
她的眼前出现了那个刚开始被全网黑的少年，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长，一点一点地改变其他人对他的坏印象，一次一次地将排名提升，最后站在了最高处，没有辜负所有喜欢他的人对他的期待。
这一幕幕太过清晰，姜荔似乎看见了少年在漫天雪花纸的舞台上朝她笑，鼻子竟有些酸，不敢继续听，摘了耳机缓口气，决定早点睡。
第二天早上，姜荔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专辑的销量，aurora依旧领先。她有些失落，手指漫不经心地在软件里点来点去，忽然点进了新歌榜。
尔后，姜荔瞬间瞪大了眼睛。
在新歌排行榜里，《eleven novae》赫然空降在第一名的位置，试听量远远甩开了后面的歌曲，并且仍然在不断飙升，评论数已经突破了3万。
姜荔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情绪——昨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