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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回头看了看不久之后将成为战场的营寨,他依然返回了海州。
兀术的计划几乎可以称为天衣无缝,当时天下都以为金军在南京城内出现了内讧,太宗完颜晟甚至两度下令他即刻回中都叙职,渗透进金营中级军官的赫连组织密探都被蒙在了鼓里,以至于各地都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应敌。
就在谣言闹得最烈的那天夜里,五千轻骑在他的心腹大将带来下突然出击直奔海州,一日一夜拿掉了沿途数个易守难攻的地形,有几处人几乎还没意识到金人来了,就惨遭屠戮一空,第一阶段可谓是顺风顺水。
然后完颜广就率领五万大军次日携适量辎重快速行军,途中并不节外生枝,除了较大的庄户宗族并不停留,遇到了特别大户的村镇,也就进去略加威胁并征缴些许钱粮就走,只将途中情况报回南京,让后军慢慢收拾。
第三波大军又兀术亲自压阵,紧随其后一路尽收途中各村各镇居民,以屠村威胁将各地钱粮征收一空,强征各地百姓加入仆从军去协助作战,留下部分维生的钱粮让他们的老弱妇孺呆在原处,借此以控制这些百姓,逼他们乖乖就范。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的,可是轻骑在势如破竹,以优势过人的战损比几乎要打破海州城时,突然遭受了伏兵攻击,而且一战还打得极其惨烈,兀术的亲信先锋是当场阵亡,伤亡过半撤回营地时,又遭反复袭扰了一整夜,闹得人困马乏,再也无力坚持,只能沿途回去和大部队汇合了。
在离海州还有一百多里的官道上,完颜广看着这群三分像兵七分像贼,一个个神情委顿,有气没力的家伙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就是要为报兄仇,才几番请缨挂帅的,却不想连战略关键的第一步都没拿下来,前军就伤亡过半一个个半死不活地退了回来。
“哪个领军的,给老子拖下去砍了!”只见他暴跳如雷,气得手脚齐舞,却不想一个将领走上前道:
“报将军,前军先锋将军当场阵亡,当时战事太过激烈,连尸首都没抢回来。”
完颜广怒火更甚,更加收不住:“这就更说的有底气了!你们主将都阵亡了,却能留着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废物逃回来,叫我如何去向宗弼元帅交代!来人,把这几个军衔高的都砍了!”
这时他身旁一名参谋连忙低声道:“将军暂且息怒,前军五千人马都是久经战阵,弓马娴熟的族人,宗弼元帅亲自挑选的,若是他们都贪生怕死,世上也就没有英勇的将士了,想必是中了诡计才至于此,还请给他们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完颜广这才怒气略息,喝道:“看在参谋面上,先寄下你们的人头在项上,且给我把心提起来,随我大军一同前去攻打海州,这一次定要踏平屠尽那些南方蛮子,好教宋人听着我们梦里都怕,出发!”
这边大金五万多人马气势汹汹地走大路直取海州,那边刘石那些人阵地却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正面刘石带领三百耕战陷阵军,指挥五千海州帮众依着障碍使金人不能顺利行军。
而其他两路各有一百陷阵军带领几千帮众,将道路改得只能步行不能行马,勿要反复袭扰叫他不得安心攻打。而去那处易守难攻的主战场,一路上都有人马安排接应,到正式交锋时起码人数场面上不至于此太大的亏。
各处都有探子随时在关注对方的动向,刘石自然知道金兵已经就在眼前了,他们虽然在攻城时此了意想不到的大亏,但一路上场面都很好,骄兵之气不散,肯定不会太把海州军民当一回事的,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极可能打击削弱他们的有生力量。
所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退,前提都是要在敌军有足够自大,缺乏充分局势了解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而这场战斗刘石心里最大的优势,就是敌方领军之人不是兀术,而是那个满脑子想着要报兄仇的完颜广。
因为当时在长江渡口,他们能打赢那一仗靠的就是对方足够狂妄,而这一次直面兀术的话,骄兵之计怕是不大好用,而万幸这一次来的是完颜广,没有亲身经历那种场面,金国人对宋人那天生的心里优势是难于改变的。
想到这一点,刘石肚子里就一股子邪火,古往今来哪有汉人不够热血好战的事情?就是他穿越前的历史中,在坚决反复打压国内名将的前提下,大宋也一直反复都有出能打得金人不敢南望的军队嘛,这些宋朝的文官和皇帝到底在图个啥子呢?
正想那些旁的事情时,突然听到几声十分威严的喝令声,却是陷阵军的几人押着几个灰头土脸,被五花大绑的家伙来了这边。
一名队长上前报告:“报刘将军,这几人不知是怎么搞的,从那边林子绕不过去,居然直穿过了咱们的壕沟,就想往海州那边溜,给我们发现后拿住了,十有八九是派去渗透的奸细!”
刘石抬起头来看时,却觉得这几人颇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不由得细看了些,却不想一个壮些中年男子叫道:“啊!刘将军,你不是刘石兄弟吗?”
听人这么称兄弟,倒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不过这语气听起来,他就真想起来了,一拍手说道:“这么说来,你是秦林秦教头!这位就是魏家庄的魏健了!两位怎么落得这般田地,要走去城中,却不走大路,而是穿过密林还走壕沟呢?”
一边说,刘石一边亲自为他们松绑,却看秦林一脸颓然,竟然说不出口,那魏健满脸惭色,有气无力地说道:“家门不幸!我等商议后把附近十几个村子的百姓聚在了一起,为了个城廓,打算以死据金兵,却不想我哥哥早就收了他们银子,金人来时连夜把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