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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夕阳西沉,暮日下的村庄格外静谧,当最后一缕日光从大青山的另一头消逝之时,夜色无声无息间便弥漫了整个村庄。
猎首扛着鹿肉在村子北边深处的一处茅草屋前停了下来,上前两步,轻轻扣了两下稀稀疏疏补着几枚残钉的木门,便唤道:“老药师,猎到一头梅点花鹿,给您放门口啦!”
伫立良久,仍不见回声,猎首短吁一口气,心道老药师许是闭关之中,不便惊扰,于是右肩一提,将梅点花鹿从肩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木门前。
望着木门,猎首又站立片刻,暗叹一声,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村里面有着不少与他同样向往老药师的那手神通之术的村民,然而只可惜还没有任何人有那机遇传承老药师的那身衣钵。
猎首心中叹息,其实他也知道,倒不是老药师奇货自居,事实上,村里的村民曾都被老药师一番检验测试,然而无奈的是并非所有人都如老药师般有那所谓的奇脉佳骨,因此村中便无人有缘那神通相授。
而且想来那神通之术也绝非凡夫俗子所能触碰,多想也是无益,何必太过斤斤计较,更何况自己已然半百年纪,身体已经开始逐渐步入衰退,这个村子的未来早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如今的村子,已是年轻汉子的天下。
因此与其有那心思修习神通,还不如用自己剩下的人生,发挥余热,用心指导下一代村民乃至下下一代,让村子的传承能够从自己手中延续下去,让自己能够放心地将村子交给下任猎首,让自己百年之后,还能含笑回首,不负此生。
心中已然明悟,猎首便不再多想,摇头一笑,后退数步,朝着木门躬身一拜,便大步赶回自家。
……
夜已深,明月如盘撒下朦胧辉纱,为原本就宁静的小村庄更增添了几分静谧祥和。
守夜的汉子们围着火光,在平静浅波的溪边,烤着日间狩得的野兔獾子,相互笑谈着,粗糙的皮肤在火光下闪动,金黄香脆的兽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四散的香气飘动在这朦胧的夜色中,隐隐地在村庄四周聚集了一些虎视眈眈的野兽,徘徊着,阴冷的眼神透过村庄四周被老药师以莫大神通布置的阵法围栏,时不时发出阵阵低吼,却又不敢靠近。
围栏上只见蓝光涌动,隐隐约约有无数符文环绕,如水波般不停地流转,看似平静的表面,实则却暗藏着强大威能。
曾经也有不少经不住诱惑的强大野兽妄想冲进村庄,但最后无一例外皆横死在阵法威能之下,化作枯骨残骸环绕村庄四周,震慑其余野兽不敢进前。
溪边火光摇曳,林中风声潇潇。
一个赤裸上身,肌肉强健的汉子添着柴火,望着村庄四周被阵法阻隔的野兽,笑谈中不禁指着不远处的围栏好奇道:“自从老药师布置了这阵法,村子就没再受到野兽侵扰,真想不通,既然如此,我们每天守夜又是为何?”
“老药师有此安排,肯定是有用意,图咔,就你多嘴!”年纪略大,几近半百的中年汉子瞪了一眼先前说话的汉子。
那汉子闻言,撇了撇嘴,嘴里嘀咕了两句,也不知嘀咕了什么,便抓起一根柴火朝着火堆里捅了捅。
坐在火光前头,有个同样赤裸上身的汉子,其脖子上挂着一串兽齿,浑身筋肉遒劲,看起来在村子里也颇有些地位,只见他轻咳一声,望着相争的二人,缓缓开口道:“村子虽然有老药师布置的阵法保护,但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完全一劳永逸,因为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图咔,你看看围栏外面的野兽,你想想要是一旦阵法突然失灵,野兽冲破围栏,我们这个村子会怎么样?”
被称作图咔的汉子眼神闪动中,沉默不语。
“我们作为村子的守夜人,承担的可是意外情况下保护村庄的重任,图咔,你明白了么?”兽齿汉子沉声。
这话不仅是说给图咔一人听,更是说给在座所有心神同样懈怠的汉子们。
其余汉子闻言纷纷点头,有些恍然的样子。
图咔也似有会意,心中明悟,原本因阵法保护有些松懈的精神也振奋起来,目光闪动,站起身,正要开口,忽然一道不知何处而来的黑影从火光上方划过,卷起兽肉一闪,瞬息间便落入不远处的草堆中不见踪影。
图咔一惊之下,几欲踉跄而倒,抬头间,满脸骇然。其余汉子也纷纷站起,神色惊疑不定。唯有兽齿汉子一人,没有被此情形惊住,双眸如电,紧紧盯着不远处隐没在夜色中的草堆,大声一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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