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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林公子,你的要求也可与他说。”又对林铭玉道:“贤侄,这位是黄氏海运的掌舵人黄宗瓷黄老爷子,这是黄老的独子黄运,南洋这条航线,没人比黄运更熟悉。”
林铭玉便与黄氏父子见礼。黄宗瓷脸上还带着苦色,把他那张圆润白胖天生带笑的脸衬得格外滑稽。
“宋兄且莫夸他了,熟悉南洋又怎么样,眼下,咱们的船还跑不跑得动便是未知之数,空有一身本领也没法施展呢!”
林铭玉不知底细,宋清明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黄氏海运昨晚遇袭,烧了大半的货舱,幸而是座备用货舱,如今正是清货时节,货舱里也无多少货物,损失的不多。”
黄宗瓷苦着脸:“哎哟,这还不叫多。宋兄你这不是苦主你不明白,咱们家就那么点家业,这一把火就去了大半,这些可都是花了血汗换来的,这亏心贼太丧尽天良!早晚落在我手里!”
宋清明笑着摇摇头:“行了,黄兄,你的家底我还不清楚?你就别在这儿哭穷了。咱们是来谈合作的,大家都看到诚意才有可能。先下你便实话实说了,我们也好帮你想想法子。”
黄宗瓷抱怨了两嗓子,心里舒服了些,便也不再拿腔作势:“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在心疼么?罢罢,今日你宋兄能想起来找我,足见是个重情义的人。咱们往日也并无仇怨,若说道合作,我并无不可,只是,宋兄你也瞧见了,如今的事情,可不是咱们合作了便能解决的。顺昌海运势力扩张极快,如今便高居咱们头上,今日可以烧我的仓库,未必明日便不能烧你宋家的货舱。我可还记得月初你那货船进不了码头呢?这样的情况,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冒着得罪顺昌的危险来与你合作?”
宋清明道:“你说得对,若是从前的宋家与黄家合伙,未必比不过顺昌海运,可如今你我势力遭到挤压,大不如前,确实不如顺昌势大。但你有一点说错了,你便是不与我合伙,你也已经得罪了顺昌,顺昌同样是不会放过你的。”
黄宗瓷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冷笑道:“那可未必。宋兄,你的宋氏海运被顺昌列为吞并目标已经不是秘密了,说句老实话,为这事顺昌还许过我好处,让我帮他一起对付你。当然,我黄宗瓷不是这种轻易被人说动的人,到底咱们四家有多年的交情在,我没接这个手。可是你也看到了,福建如今不是我们的天下,我不害你,自然有其他愿意归附顺昌的人来踩你。说到底,你宋氏是不得不与顺昌决一生死,而我却未到这个地步。退一万步说,我还有其他选择。”
“黄老,你所说的选择可是归附顺昌海运?放弃你福建四大海运的地位和风光,心甘情愿成为顺昌海运吞并其他海运势力的爪牙?甚至,连你黄氏海运的名号不保不说,说不得有一日还会被顺昌海运扫地出门。”
林铭玉慢悠悠地反问道,他的语气很轻松,好似在说笑一般,然而话中的嘲弄之意溢于言表,让黄宗瓷脸上原先无所谓的表情也裂了,脸黑了一层。
林铭玉又道:“你是不是要说我在危言耸听?顺昌海运作风如何,我想不必我这个外人来说,你们比我更清楚。顺昌之所以发展得这般快,是因为他身后所代表的获利者。再想想那人需要的是什么,你觉得顺昌会容许你们在福建分他这一杯羹吗?朝廷关于禁海的风声你们想必也听过吧?”
黄宗瓷与宋清明的脸色都变得凝重。禁海的风声一直在传,最担心的就是这些大海商们。他们的利益可以说全部来自海上,若是禁海,虽然仍然有办法可以做这门生意,其中的风险却不是如今可以预料到的。再者这样一来,海运的利益便会降低,需要打点的官员更多,他们的关系网再深,能比得上背后有忠顺王府撑腰的顺昌?除非他们能找到一个与忠顺王府一般强大的依靠,否则他们最终只有沦为顺昌的点心一途。
若是要找强大的依靠,这个范围就太小了,不说他们能不能攀上这颗贵枝,便是攀上了,又与归附顺昌有何不同。
无论他们如何选择,如果不能抵抗顺昌海运对他们的吞并,他们的下场就一个字——惨!
正是想到这点,这两位各自打着小算盘的大海商才纷纷变色。
“黄老,听说你早前曾与顺昌有过一二合作,不知为何会有昨日这番灾劫呢?”林铭玉再刺他一刺。
黄宗瓷果然便惊了一惊。
“爹……”一直沉默地站在黄宗瓷身边毫无存在感的黑脸汉子终于开口了,他看了看年纪轻轻,话语温柔却时常不自觉露出锐利锋芒的林铭玉,这才缓缓道:“林公子说得没错。顺昌海运曾多次让我们归附,并许我们日后从四大家收集的地盘,随我们挑选一份。我爹便是不愿意动其他三家,被顺昌记恨,这才有昨日纵火烧仓之事。我们已经得罪了顺昌,他的气焰必然更加嚣张,除了抵抗,我们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宋清明会意地接口道:“黄兄,你这般维护四大家的利益,实在是仁义。我宋清明领你这份情了。其实,今日找你来,我便知道你的难处,若非有几分把握,我便也不费这番工夫了。”
黄宗瓷闻言,撩起眼皮扫了一圈,脸上露出点感兴趣的神色:“哦,宋兄这话说的,可是有好东西让我瞧?”
宋清明看了看林铭玉,后者微微点了一下头。于是,宋清明便反身从书房暗格里拿出一份图纸,铺平在桌面上:“黄兄,请。”
黄宗瓷甚是怀疑地瞧着,见是一副造船图,便露出失望的表情。
宋林二人却并不着急,他们早料到这种情况,便是宋清明初次见这图纸,表现得也与黄宗瓷此时无二,但只要稍微懂行的人用心去看,便能知晓这幅图上的东西有多么的珍贵。
黄宗瓷管理海运多年,黄运更是操船好手,常年作为船长带领船只来往于大洋陆地之间,因此他对船极熟的,不一会儿便看出了蹊跷之处。他与父亲一说,父子二人便就着图纸谈论起来,越是研究越是觉得精妙。
“如何?黄兄,你觉得这个筹码够不够你与我们合作?”
宋清明哈哈笑起来。
黄宗瓷尤不可思议地抚摸着图上的船只构造处,道:“哎哟,宋兄,你哪里找来的这宝贝,简直,简直……”他感叹了半响,硬是没能着这词表达他的极度惊讶之情。
宋清明便像只老狐狸似的笑起来。
黄宗瓷手都舍不得收回来了,恨不得把图纸装怀里带回去,不过他知道这不可能,因而只是一眨不眨地使劲儿瞧着。
宋文宁都看不过去了,便打趣道:“黄太爷,您今儿个就是把图纸瞧破了也没法子自己造出来的,这图纸还没画全呢。”
黄宗瓷白胖的脸皮红也不红一下,被人小辈说破心思,也只是顺势道:“哈哈,若能瞧瞧便瞧出个子丑寅卯来,也是你黄太爷的本事呢。我哪儿敢充这个大能,我是对这图纸爱不释手啊!宋兄,你可不地道啊,有这好东西还藏着,早告诉我,兄弟我还不巴巴儿来了,浪费我们兄弟多少亲热的时间哟。”
宋清明宋老爷宋文宁都笑了。这老家伙的脸皮厚的哟,林铭玉也没撑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