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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吃饭就不必了,东西倒是可以再给你过一眼,免得让你想不明白。”
“那就谢谢了。”罗先生感谢道,随即他客客气气地邀请易阳和白文超朝那家饭馆走去,看得出来,对于易阳手上那件青花瓷,他突然来了股莫大的兴趣,原本他是来告知和建议易阳的,谁知道对方反宾为主,在为他指点迷津了。
很快他们便到了那家乡村小饭馆,一坐下来,罗先生便忙不迭地请易阳将那件瓷器拿出来给他过目。
易阳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当即很爽快地把瓷器从装好的箱子里取了出来,摆在桌上给罗先生他们鉴别观赏。
瓷器摆出来后,罗先生从包里取出一枚精致的高倍放大镜,细致入微地察看起来。
看完之后,罗先生抬起头来道:“这器型,这釉色,这纹饰,很明显是仿宣德瓷器的啊,仍然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他似乎有点失望,感觉被易阳忽悠了一般。
易阳郑重其辞地回答道:“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宣德瓷和永乐瓷非常相近,在一些地方甚至没有明显的差别,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你对永乐瓷不了解,那难怪观念转变不过来了,不过如果等你有永乐瓷有所研究后就会知道事实并不是现在眼睛看到的那样,想法就会扭转过来了。宣德瓷和永乐瓷虽然在风格上极其相近,几乎难以区别,但毕竟是两个时期,仔细看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了。”
“那请问,永乐瓷是什么样的?它和宣德瓷又有什么区别?”罗先生微微皱起眉头道,“你说这不是宣德青花瓷而是永乐青花瓷,那总得拿出证据来吧,不然让人很难信服啊。”
易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罢了,既然罗先生这么感兴趣,那在下就献丑给你科普一下永乐瓷器的知识,以及它和宣德瓷区别之所在了。”
“你请说。”罗先生客客气气地道,此刻他就像是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而易阳是授业解惑的老师。
易阳顿了顿说道:“元朝被灭后,明朝便继承正统,永乐处于明代初期,距离元朝被灭才不过三四十年,元朝的遗风自然会继承一些了。不知道你对元青花了解多少,如果你了解元青花,那不难看出,永乐时期的青花瓷在纹饰上带有很浓烈的元青花风格,而宣德时期的自成风格,大为不同了。所以你仔细看看,这只青花梅瓶的纹饰是不是很像元青花上面的纹饰?”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像了。”罗先生轻轻地点下了头来,表示赞同,大名鼎鼎的元青花瓷,但凡懂古瓷的,都多多少少会有点研究,罗先生自然也不例外了。
随后他又道:“这或许是我们的疏忽大意,没有看出这件瓷器和宣德青花有一点区别,但就算是永乐时候的风格,那它也只是永乐民仿。好像永乐瓷器不比宣德瓷器有明显吧?换到民仿上也一样了,如果它是永乐民窑仿品,那价钱只会更低廉,更加值不得两万了!”
易阳却呵呵一笑,摇头道:“罗先生,你又想错了。”
“哪里想错了?”罗先生疑惑道,“这难道不是民仿,而是永乐官窑?哈哈,不可能!要是官窑,那还了得!明代官窑青花瓷,那可是价值上千万的珍宝!一般人哪里能淘到?”
说到这里时,坐在一旁的其他人,除了静静坐在易阳身边的白文超,都笑了起来,大有笑话易阳异想天开之意。
区区两万收来的东西,竟然当成了价值上千万的重器!
“这会你终于说对了,它不是民仿,而是正宗官窑,永乐官窑精品!”易阳郑重地点头回答,话说得非常清楚,毫不含糊。
此话一出,不但罗先生他们,就连跟易阳来的白文超也大吃一惊,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
“你说这是官窑精品,而不是民窑仿品,有何凭证?”罗先生质问道,他很不信服。
易阳不慌不忙,娓娓说道:“民窑仿永乐和宣德,明清以来,历代都有,但这些仿品并不追求造型、纹饰的近似,创作时十分自由潇洒,均有十足的本朝风格,比如康熙仿宣德,做出来的瓷器就和康熙时期的官窑风格一样,只不过落款带了宣德的落款。试问,有哪家民窑仿品能做出这么精美的瓷器?此件瓷器器型周正,纹饰精美,尤其是这淋漓尽致的刚健画风,体现出了中国传统绘画入木三分的雄劲美感,实为难能可贵!所以以我判断,这是一件难得的永乐官窑,价值不菲!”
“那它底部不带款识,这又作何解释?难不成永乐时期的官窑还有不贷款了,那就稀奇了。”罗先生追问道。
易阳回答道:“不但永乐时期有官窑不带款的,其他时期也有,比如汝窑和元青花瓷,一件官窑不带款,那有几个可能,首先,皇帝御赐的赏器它就可能不带款;还有,制造瓷器的时候出错的瓷器也可能不带,也就是‘错版瓷器’;最后,有些掌管瓷器烧制的官员,可能会偷偷留下一些瓷器用来赠人,这些瓷器也就可能不带款。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它都是一件特殊的官窑瓷,比起一般的官窑瓷更具收藏价值!”
“不是吧?!”听完易阳的解释后,罗先生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竟然都无言以对。
现代的人民币制造都可能出现错版币,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所以古代瓷器烧制和后期制作的时候出现什么错误也确实有那个可能了,谁也不能肯定它就没有,关键是眼下这件瓷器无论是哪个方面都精巧漂亮,无懈可击,和那个时期的官窑相比不相上下。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信了!”易阳一本正经地说道,说罢他站起了身来,很快将瓷器收了起来。
“不好意思,罗先生,我还有其他事,有时间再聊。”
说完之后,他就带着白文超匆匆离开了饭馆。
只留下罗先生一干人怔怔发呆,良久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