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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冉刚走到医院大门口,不其然地跟秦臻迎面碰上了。
秦臻也是始料未及,于是两人都怔了一下。
“你身体不舒服?”秦臻先回过神,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自从他跟梁舒冉表明心迹之后,两人便再没见过,也无联系,梁舒冉是给不了他答案,有逃避心理,而他则是不希望把她逼得太紧,于是选择忍耐等待。
“不是,来见别人,”梁舒冉挽唇,那个自己表现得尽量自然,“你呢?探病?”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水果篮,梁舒冉猜测他应该是来看病的。
秦臻颔首,“微微前阵子摔伤了,住在这边。”
梁舒冉颔首,她最近没怎么关注那些新闻八卦,不过靳琪微受伤的事情,好像是有在某个角落报道过一下,彼时也没放心上。
未及梁舒冉寻着借口告别,又听见秦臻温言浅声道,“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有些事情,该来的时候总会来,逃避也不是什么办法,梁舒冉迟疑了一秒,淡淡颔首,“好。”
微顿,她又道,“你先上去看她吧,我到去对面的咖啡馆等你。”
秦臻也想了想,点头同意,“好,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
……
秦臻搭乘电梯抵达靳琪微所在的楼层,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蹲在地板上,双手抱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他微惊,几步跑了过去,皮鞋在瓷砖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先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秦臻低着头,也不敢随便去碰他,开声询问的同时,视线寻找了一圈,想要看看有没有医护人员。
靳祁森听见声音,原本抱着头的双手滑落道脸上,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摸了一把脸,缓了缓,面容恢复了淡漠冷静。
当靳祁森抬起头的时候,两个男人同时怔住。
靳祁森因为狼狈而沉下了脸,而秦臻则是单纯的错愕。
秦臻脾气一向很好,而且他和靳祁森也算得上是从小认识的伙伴,虽然靳祁森这些年带给梁舒冉让他觉得讨厌,但靳祁森毕竟受了不轻的伤,所以他无法视若无睹。
“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靳祁森并不领情,冷冷道,“不必了。”
秦臻盯着他苍白得唇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身体是你自己的,这种时候还要跟人斗气,”略一顿,他难得嘲讽出声,“靳祁森,你还真够幼稚的。”
大概是就幼稚两个字戳到了靳祁森的痛处,他的眉宇间,刹那就凝聚了一层冷翳的暗沉,“不用你多管闲事。”
情绪过于激动,他被自己的气给呛到了气管,顿时一阵猛烈地咳嗽。
靳祁森被断的是肋骨,这么咳嗽抽动,自然是疼得不行,本就病态的脸色,更是苍白,他捂着腹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单手扶着一旁的墙壁,好像随时会倒下去。
秦臻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扣住他的手臂,“你先坐下来,我去叫医生过来,你别再乱动了。”
靳祁森抬手欲甩掉秦臻的手,但此时他虚弱得根本一丝力气头提不起来,所以没有得逞,虚弱的声音仍旧冷得厉害,“放手!”
秦臻没跟他计较,强行把他拽到一旁的长椅上,摁着他的肩胛骨,强迫他坐了下去,也没什么好气道,“如果不是看在舒冉的面子份上,你的死活我也懒得管!”
提及梁舒冉,靳祁森整个人蓦地一僵,竟坐着一动不动,秦臻见他安静了下来,淡淡扫了眼,“等着吧,我让医护人员过来照顾你。”
话音落下,转身正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了靳祁森的声音,“你跟她经常见面吗?”
虚弱的声线,又哑又沉。
不知是否他身体虚弱的缘故抑或是其他的情绪触动,这句话的语气,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种咄咄逼人。
秦臻身形一顿,斜睨向他,眸色微深,“难道她跟你离婚了,你还想管束她见谁?或者说,不准其他男人接近她?”
靳祁森的独占欲极强,以前和梁舒冉恋爱时,明着或者暗地里,用尽了各种手段把梁舒冉身边的男人给赶走,占有欲大得有些病态的地步。
梁舒冉也多次因为他做得太过分而跟他吵架,每回她生气,他又放低姿态好生哄着她,如此反复着,成功把梁舒冉身边所有的异性都隔离在外。
秦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靳祁森却沉了沉脸色,“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放弃她?”
男人到底是最了解男人,梁舒冉那个笨女人对秦臻的感情一无所知,可是靳祁森心底却明镜似的,看得清清楚楚,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会反感梁舒冉跟他走那么近。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秦臻哂笑,反嘲了句,“毕竟我不是你。”
果然,靳祁森好像生吞了一只苍蝇,一脸吃瘪又无从反驳。
须臾,他轻轻地笑了下,“所以她才不会选你。”
秦臻一瞬不瞬盯着靳祁森的脸,好像要把他看透似的,但靳祁森藏得太深了,始终也寻不着半丝痕迹,少顷,他轻描淡写道,“以前她喜欢的是你,现在离开你,她又走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诚如你所说的那般,她大概永远都不会选择我。”
梁舒冉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女人,敢爱也敢恨,从来不会随随便便对待感情,正因为如此,年少的他才缺乏了告白的勇气,因为他怕告白之后,连充当她朋友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会失去。
如今他把自己的感情剖白,她显然很为难,他也隐隐能猜测到她的想法,她大概,仍旧不会属于他。
秦臻目光坦荡,干净的嗓音是三分冷漠七分嘲弄,“但是靳祁森,比起我从未得到,失去她,你觉得特别不甘吧?”
靳祁森的脸色几乎不起任何变化,眼神也是冷冷淡淡的,好似秦臻的话对他不痛不痒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早已掀起万丈的高浪,落下来的时候,几乎湮灭得他无法透气。
“看来你真没什么大问题,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管闲事了,再见。”
走廊里很安静,此时明明是炎热的盛夏,或许是医院里的冷气太大,又或许是这种地方本身就阴气过重,靳祁森忽然觉得有一股深寒从脚底蹿起,冲击着他所有的感官神经。
此刻,他很想见梁舒冉,想得,几乎要疯魔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有些难以抑制,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熟练地拨下了梁舒冉的号码。
冗长的嘟嘟声之后,话筒里传来的是机械冰冷的回答:“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忽然想起大学时候,陪梁舒冉一起去电影院看《非诚勿扰2》。
当时电影院里的女孩子都在偷偷的抹眼泪,只有坐在他身侧的梁舒冉表现得一场平静,电影完毕之后,他牵着她的手行走夜晚的路上,他忍不住问她:“你不觉得电影很感人吗?”
梁舒冉点了点头,“挺感人的。”
“那为什么你没哭?”
“我眼眶有红了,但是差那么一点气氛不够,就哭不出来了。”
然后他噗嗤的笑了,“冉冉,我觉得你跟芒果有点像。”
梁舒冉侧目看着他,“我是芒果,那你不就成了李香山?你想着跟我分啊?”
他逗她,借用了电影里面的台词,“我跟你,离了也是好朋友,散买卖不散交情。”
“呵!”她不屑又轻蔑地笑了声。
然后跟他说了一句话——
爱情就是你情我愿,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
当初无心的玩笑,一语成谶。
靳祁森听着话筒里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机械女音,然后直到自动挂断,终于深刻意识到,她当初那句话的意义。
“靳祁森,你可千万别后悔。”
他后悔了。
……
拐了个弯,秦臻正好看见余兴珍从靳琪微的病房里退出来,他上前,礼貌而客套出声,“阿姨,微微怎么样了?”
余兴珍闻声抬头,眼神闪了闪,“阿臻,你来了,但是微微现在还没醒着。”
自从靳琪微醒过来得知自己毁容了,便拒绝了见秦臻,而秦臻一直觉得靳琪微会受伤,很大的责任都在他,若是那天他没有忽然抛下她跑去追梁舒冉,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很愧疚。
靳琪微不肯见他,他就等她睡着的时候过来看一看,也会跟医生了解她的病情,以及后续的治疗问题。
余兴珍把这些告诉靳琪微,试图安慰她,但效果甚微。
秦臻发现余兴珍眼眶有明显哭过的痕迹,关怀地问:“微微情绪还是闹得很凶?”
余兴珍自然不敢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秦臻的,错开视线点了点头,“嗯,所以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要不明天再来看她?”
秦臻稍稍迟疑了片刻,想到梁舒冉也还在等他,于是颔首,把水果篮交给了余兴珍,“那我明天再抽空过来一趟,有什么需要,阿姨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的。”
余兴珍苦笑,“我现在只盼她能快点好起来,”泛红的眼眶又要掉眼泪,“微微现在很嫌弃自己,觉得梦想毁了,也生怕你会讨厌她这副模样……”
“我怎么会因为她的容貌问题而讨厌她呢?”秦臻叹了口气。
“阿臻啊,”余兴珍抓着他的手,“我家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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