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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戢刃向来是心高气傲,可唯独在崔平仲面前,他经常摸不着头脑,韦思谦摆明对他有意见,如果说是帮,唯一的可能就是韦思谦也察觉到他不太适合当御史,打算给他调走,怎么又跟御史中丞扯上关系了,听得是一头雾水,“爹爹,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崔平仲问道:“韦思谦之所以不用你,是不是因为毕正义一案?”
崔戢刃点点头。
崔平仲道:“你认为你做错了吗?”
崔戢刃沉吟片刻,道:“孩儿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是孩儿也不认为孩儿做对了----其实孩儿心里也非常矛盾。”
“很好!”崔平仲笑着点点头,道:“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历代君主无不推崇中庸之道,为何?因为君主最难之事,在于平衡。你认为陛下是更喜欢你得这种做事方法,还是韦思谦的做法?”
崔戢刃道:“这---这恐怕是孩儿的。”说着他双目一睁,道:“难道爹爹的意思是,韦中丞这么做,是要让孩儿取代他?”
“若是这样的话,他当初也不会回长安了。他是在帮你,同时也是在帮自己。”崔平仲笑着摇头道,
崔戢刃摇头道:“孩儿不是很明白。”
崔平仲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太宗圣上恁地重用魏公,并且对魏公能够百般忍让。”
崔戢刃微微皱眉道:“魏公本就是贤臣、忠臣、直臣,而且敢于指出君主过失,这一点尤为的重要,太宗重用他,乃理所当然之事。”
“君主用人,在于中庸之道,贤能只能居于其次。”
崔平仲笑道:“你之所以只看到魏公犯颜直谏,那是因为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故此你影响深刻,但是你却忽略了魏公弹劾其他大臣,同理而言,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多了,故此你并未注意。二者相比,魏公犯颜直谏,他最多也就是让太宗圣上收回成命,改变主意,仅此而已。可是对于其他大臣而言,可就不是如此了,稍有不慎,只怕性命难保啊。太宗圣上重用魏公,其实在于利用魏公威慑百官,魏公都敢拽皇帝的袖子,还会怕其他大臣么,只有大臣怕他,为此牺牲一点自己的权益,又有何不可了。说到底,还是在于一个中庸之道,平衡之术。
如今陛下可也是一代贤主,他会生气,但他会忍着,不会跟韦思谦计较的,因为他需要韦思谦的犯颜直谏,以此来威吓百官,但是若不找一人平衡韦思谦,只怕会弄巧成拙。而如今韦思谦一定会坚持自己的原则,倾尽全力弹劾李义府,但这不是陛下希望看到的,纵观整个御史台,唯独你没有参与,那么你就是平衡韦思谦的不二人选,因为你取得中庸之道,与陛下的心思不谋而合。
韦思谦是一块硬骨头,但是他不是一个蠢子,而且当初被贬,我想他也吃到教训了。他只是有自己的原则,他知道他这么做,陛下会不开心,若无人来平衡他,只怕他也待不长久。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他也就是失去了陛下重用他的理由,同时也失去了自我,因此他也得找一个人来平衡自己,如此一来,他既能追求自己的目标,坚守自己的原则,又不至于落个家破人亡,魏征当初在朝中,可也有长孙无忌在一旁平衡。
故此,如果----。”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叹道:“如果你从父离开了,韦思谦多半会升为御史大夫,而你将会继承他的位子,做得这御史中丞,唯有如此,陛下才能安心,这也就是中庸之道。”
崔戢刃听后沉思了许久,突然道:“爹爹,若是你当官的话---!”
“也不会放弃这坛子酒。”崔平仲拿起酒坛又喝了一口。
崔戢刃道:“爹爹此话怎讲?”
崔平仲笑道:“出将入相,名垂青史,流芳万古,谁人不想,我也不例外,说是淡泊名利,实则是无奈为之。这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要想做官,想要位极人臣,首先你必须要放弃许多东西,可惜我连两坛子就都无法放弃,呵呵,又怎么做得了官。”
说到后面,他是苦笑得直摇头。
.......
慈恩寺一案还在继续发酵,御史台这一回还真是豁出去,没日没夜的传召李义府府中的下人、侍妾,日日都是通宵达旦,没有停歇过,弄得李府上下是鸡犬不得安宁,李义府也听之任之,没有任何反抗,百姓对此无不对此拍手称快。可即便如此,韦思谦还是没能找到李义府直接参与此案的证据,这个要找确实证据,实在是太困难了,李义府只要还是中书令,就没有人敢背叛他,就这么简单,如果说皇帝要动李义府了,那自然就是墙倒众人推,这就是官场。然而,许多人的耐性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他们开始向有关部门施压,督促他们快点结案,而百姓的舆论也被这些人操控着。
民安局作为刑侦部门,自然是首当其冲。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证词已经足以将李洋、柳元贞等一干人等定罪,为什么还不交给刑部。”
程处亮愤怒的将供词扔在面前的桌上。
韦待价道:“这不是御史台那边还在调查此案是否跟李义府有关系么?”
“御史台要调查李义府,干我们鸟事啊!”程处亮怒骂一句,又道:“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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