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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头上头,抓过去这张汇丰银行的票子,欢欢喜喜的拿在手上,看了看。
迎着初升的日头,王保长显然看到了啥,其实就是上头汇丰银行的徽记,那上头有暗记。
阿晓得?伊王保长替三德堂放债收利息,那是做惯了的。
“如假包换”,王保长一边把这张纸头踹到皮夹子里头,一边欢欢喜喜的对着目瞪口呆的孙更生讲道:“再会”。
这辰光不管再会不再会的,孙更生算是彻底的拎不清了。
孙更生惊讶多过欢喜,“原来这个洋人没有骗我”,他心头猜测道。
“好歹算是应付过去一阵子了”,心头有些得意的孙更生掂量了掂量手上剩余的银子、铜板,心头暗自嘀咕道。
“杯酒藉浇胸磊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家欢乐一家愁,这时候的邵友濂可是闷坐愁城,远方的战事渐渐不利于大清国了,“李中堂,您苦心保留的黑旗军眼看着节节失利,山西不报,北宁危矣”,他恨恨的长叹道。
“下官风闻朝廷调命卑职襄办台湾防务”,邵友濂喃喃的自语道,“而今法兰西势头正盛,恐怕调停起来难度甚大”,说到这儿,他无声的吁了口气。
现在距离光绪十年、公元一八八四年不过还有十几天的时间,空气中升腾起一股辞旧迎新的气氛,传统的农历新年就要来临了,望着壁炉里面红艳艳的炭火,他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这位上海道台、上海滩上代表大清国的最高行政首长,心头究竟在想什么?而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份加密的电报,上面有个惊人的消息已经译出来了,说是前方清军主将、云南巡抚唐炯预先避战、退到了兴化,其实就是逃跑了。
“我大清国如果都是这样的将领,祖宗留下的基业怕是很快就要丢光了”,忽然邵友濂有些愤懑,只见他忽的站起来,走到有个柜子前,打开了柜门,拿出一瓶洋酒,拧开软木塞,倒在了一个高脚酒杯里面。
有些像中药汤汁的酒液发出着琥珀般的光芒,邵友濂犹豫了一下,说实话,作为和洋人最多的大清官员,他还是没有习惯这种有些异味儿的洋玩意儿。
端详到这儿,邵友濂无意识的笑了笑,然后一仰脖,“咕嘟”一口酒液到了他的嘴里,那种苦涩之中带着浓厚怪味的液体让他不禁咋咋舌,邵友濂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的表情。
“唉”,邵友濂轻叹一声,缓缓的放下了酒杯,“啥玩意儿”,他自语道,显然这位城府很深的官僚另有所指。
“如今时局艰难,下官身为上海道台,司牧一方,所做所言、所思所想,皆是为了朝廷和百姓”,邵友濂说到这儿,拱拱手,对着上方陈说道。
“上海滩上,华洋杂居,各方各派利益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难处哪”,邵友濂长吁短叹道:“就说最近的战事,眼看着大清国有些不利,上海滩上的买办们携起手来,又有些兴风作浪了”。
“如今英法租界地价飞升,房价节节攀高,我大清黎民百姓”,邵友濂叹息道:“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矣”,曾经踌躇满志的邵友濂面对着供奉着的孔孟圣人牌位,面露难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