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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却并没有看见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张俊脸已经沉了下来。
阿宝被揍了一顿,这会儿完全不敢武逆傅承宣,乖乖的跑到书房来掌灯伺候。
“库房有人打扫吗?”傅承宣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冷。
阿宝打了个呵欠,因为这是傅承宣的院子,库房也是放傅承宣自己的东西,所以阿宝有钥匙,更清楚打扫周期,他看傅承宣脸色不对,飞快点头道:“有有有!基本上是两天天一小扫,半月一大扫的!”
绝对干净无尘!良心作业啊!qaq!
傅承宣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起身打开书房的窗户翻了出去,在阿宝呆愣的神情中冷冷道:“锁上门,谁来了都不许开!就说我在作画!直到我回来!”
阿宝:(⊙_⊙)发生什么事了……
傅承宣带着一盏灯去了库房。
和阿宝说的一样,且库房昨日才刚刚打扫过,根本没有灰尘。
傅承宣走到陆锦刚才站的那个箱子边上,将木箱子打开。
沉沉的一声响,盖子张开到一个弧度,卡住了位置。箱子里面放着的全都是卷轴。大小一样,都是系着的。
傅承宣看了一会儿,忽然把面上的一层全都扒拉开,果然就在下面的卷轴中看到一个似乎匆忙的没能卷好系好的卷轴。
傅承宣皱了皱眉头,将它拿了出来,对着微弱的烛光展开。
这幅画,是一副画工登峰造极的山水画。山脉连绵,山岚缭绕。云雾之间,宛如仙境。
可是真正吸引到傅承宣的,是画的左上方题的一首诗。而这首诗奇怪之处在于,前面两句和后面两句的字迹,全然不同。
前面两句是:终日看山不厌山,买山终待老山间。
字迹秀丽端庄,隐隐约约能从这簪花字体中窥伺到下笔之人必然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女子。
后面两句是:山花落尽山常在,山水空流山自闲。
笔迹刚劲有力,只从那题诗时两行诗句的占位,便能感觉到这个下笔之人有一种擅长掌控全局的气势在里面。
一首诗的两种字迹,刚柔并济。
傅承宣轻轻摩挲一番,惊讶的发现这幅画已经有些年头。可惜现在光线不好,他也没有别的法子,否则倒是能好好研究一番。
傅承宣抱着这幅画,陷入深思。
陆锦这个人有强迫症,这里面的卷轴都卷的好好的,她什么事情又喜欢亲力亲为。没道理会独独有这么一卷没卷好的画掺在里面。
最有可能的,是她方才看的就是这幅画!看着看着看哭了,也是因为这幅画!
若不是因为这幅画有些年头了,他几乎要脑补这个笔迹极有可能是一个男子的题诗之人是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别说画老,就是那女子的笔迹,也和陆锦的不一样。
真是奇怪……
感觉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了,傅承宣把画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又把其他的画铺在上面。谨慎起见,他决定将周围一圈的东西都翻一翻,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可就在他打开另外一个箱子,看到放置在角落的那个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
眼看着少爷好像已经去了很久了,阿宝特别忐忑的守在书房里——难道少爷晚上那会儿打的是上半场,现在要找他来打完下半场!?
w(°Д°)w他会被打死的!
就在阿宝忐忑不安的时候,傅承宣已经回来了。
他单手撑着窗台,纵身一跃,轻轻松松的就跃进了房间。
“少、少爷。”阿宝小心翼翼的看着傅承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刚从外面回来,整个人都冒着一股子寒气。傅承宣抬眼看了看阿宝,“嗯”了一声。
“有人来过吗?”
阿宝猛地摇头:“没有没有!”
傅承宣点点头:“可以了,回去休息吧。”傅承宣走到书桌边,在手上沾了些墨水,袖口也沾了些墨水。
阿宝:(⊙o⊙)原来不是要打下半场吗?
傅承宣从书房出去,回了卧房。阿宝看着少爷略显佝偻的背影,总觉得他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傅承宣回到房间的时候,陆锦果然还没睡。
她披散着长发,拿着那本已经快翻烂了的笔记仔细研读,背靠着床架子,红唇是不是的动一动,似乎是在背诵。
见到傅承宣回来,陆锦放下手中的书,眼中带着笑:“这就画完了?”
傅承宣脱了外袍,看了陆锦一眼,“嗯”了一声。
陆锦起身,将手中的笔记放在梳妆台上,走到傅承宣身边,目光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他的手,忽然笑了笑,握住他的手举到他的面前:“这就要睡了?带着这些墨迹睡觉?”
傅承宣看着陆锦白静的手指,忽然像个痞子一般走到床边坐下:“是啊,画了这么久,手酸眼睛疼。不擦了!”
陆锦也许不仅仅是强迫症,还有洁癖……
“傅承宣。”看着傅承宣真的有倒头就睡的架势,陆锦喊了他一声。
奈何傅承宣直接呈大字躺着,沾了墨迹的右手刚好就这么伸了出来,一副“我不洗不洗不洗”的坚定态度。
他大喇喇的躺着,看着帐子顶,没有闭上眼睛睡觉,似是发呆,又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想出了神。
忽然间,傅承宣只觉得手上传来了温热湿润的触感。
陆锦拿着一张丝巾,沾了些水,就蹲在床边帮他把手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傅承宣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蹲在床边的陆锦。
他发现,她每次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是这样认真的神情,无分事件大小轻重,只要去做了,便认认真真。
傅承宣觉得,自己好像爱上她这样认真做事的神情,长这么大,没有哪个姑娘有过这样认真的,让他着迷的神情。
男人大大的手掌忽然一翻转,直接将陆锦的两只手都握在一起。
力道并不算重,可是好像有什么样的情感,正通过这种力道,传达给她。
陆锦微微抬起头,就发现傅承宣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盯着她看。
陆锦刚刚张口,那抓着她两只手的大手忽然一拉,不容抗拒的力道将陆锦整个人拉了起来,傅承宣坐起身,另一只手顺势楼主陆锦的腰,就以一个坐在床上的姿势,将陆锦拉倒床边坐好,从身后抱住她。
傅承宣的一只手搂着陆锦的腰,另一只手还握着她的两只手,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从后将脑袋往她的肩窝埋。陆锦的肩膀一僵,只觉得有温热的呼吸喷涂在她的肩窝,有温润的唇印在她的肩上。
“阿锦。”含糊而低沉的声音,全然不似以往的傅承宣。
“你……怎么了?”陆锦觉得他反常,压低了声音温柔询问。
傅承宣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当陆锦正经的询问出口的时候,他却沉默不语。
并没有第一次同床共枕时候的旖旎紧张。
傅承宣就是这么从身后抱着她,连喷涂在她肩窝的呼吸都规律无比。
就在陆锦以为傅承宣已经这样抱着她睡着了的时候,忽然听到他低声道:“你早上起那么早做什么。”
陆锦一愣,似乎没能从他跳脱的思维力反应过来,顺口答道:“往日也没那么早……只是蔡祭酒回来……特地早了一回罢了。”
沉默片刻后,傅承宣说:“往后你什么时候起来,我也什么时候起来。”
陆锦听着他低低的声音,不由得温柔一笑,仿佛是哄逗他一般:“好,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