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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冲过了天下大名们的部队,接下来的就是池田恒兴和佐胁良之所部。他们两人看着雨秋平一路驰来,不仅热泪盈眶,嚎啕大哭起来。
“混蛋啊…红叶你这混蛋啊,害得我这么担心你!害得老子被逼到这般狼狈的境地啊!害得老子都觉得自己不配做人了啊!”池田恒兴又笑又哭,又叹又骂,恨不得立刻就一把抱住雨秋平,再狠狠地揍他一顿。
“给红叶让开道路!”佐胁良之高呼着向部下们下令道,佐胁军的部署们也一个个心领神会地执行命令。
“盯紧了,看看附近有谁想对红叶动手,你们就打谁!”池田恒兴同样大吼着下令道,同时恶狠狠地看向了战场上织田家的部队们,“谁也不想碰红叶一根汗毛!”
当雨秋平策马从池田军和佐胁军的阵势里通过时,两部的士兵们都向他们的军团长献上了最真挚的欢呼和大吼。池田恒兴和佐胁良之甚至还凑到队伍边,想要和雨秋平击掌,不过雨秋平两只手一只举着马印一只握着刀,根本没有和他们击掌的空暇。池田恒兴和佐胁良之见状都是放声大笑,骂骂咧咧地看着雨秋平一路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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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平冲过枫叶山城南城后,就径直向西,一路直奔红叶军的本阵而去。沿途上所有的红叶军士兵,都高举着手中的武器,不顾身上的血迹和伤口,高声欢呼着迎接他们殿下的归来。
“父亲!”雨秋殇看着那面飞扬的枫鸟马印和马印下带着红叶披肩的熟悉人影,含着泪沉声道,“孩儿没有给您丢脸!红叶军没有给您丢脸!即使您不在!我们也还是天下最强!”
“红叶回来了。”本阵侧后在进攻辅兵的前田利家一看到雨秋平回归后,二话不说就率军往西北方向撤去,脱离了战场。还在猛攻本阵的佐佐成政瞬间失去了友军的掩护,来不及撤走,被呼啸而来的志愿兵和德川军吞没,本人也被讨死在乱军中。
雨秋平并没有进入本阵,而是在本阵东北角的地方拐了个直角弯,径直向着战斗最激烈的中央战线冲去。枫鸟马印所到之处,红叶军的队列里都是欢声雷动,士气大振,整条战线上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欢呼。而织田家一方,在看到枫鸟马印后却是如丧考妣一般,武士失去了斗志,足轻失去了战意,纷纷没精打采地向后撤去。泷川一益、丹羽长秀这些和雨秋平有旧的重臣们二话不说就率军撤离,堀秀政、不破光治等人也是毫无战斗下去的意思。红叶军和长宗我部军、三好军配合着杀来的志愿兵、德川军共同发动了潮水般地反攻,将还想要负隅顽抗的织田家武士一一绞杀。
一路上,零星还有织田家的武士和足轻试图攻击雨秋平,不是被红叶军的士兵当场击杀,就是被自己的同伴给拦了下来。
“你居然想对红叶殿下开枪吗?”一个织田家的武士拦住了自己手下的铁炮足轻,对他大声吼道,“你疯了吗?你知道他救活了多少百姓吗?你居然要对他动手?”
“不准攻击,谁敢攻击,当场格杀勿论!”另一个织田家的武士厉声对自己的部下们高喊道,“红叶殿下是被冤枉的好人!谁也不准攻击!”
“俺怎么可能开枪射红叶殿下?”还有一个铁炮手愤怒不堪地甩开了铁炮大将
搭在自己肩膀上催促的手臂,反手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军官,“俺家是鸣海城的,当年没有红叶殿下俺们全家人都要饿死!你要让俺向恩人开枪吗?放屁吧!”
这样的对话发生在每个备队的每个角落里。无数曾经受过雨秋平恩惠的士兵们放下了武器,向那位仁爱的伟大武士报以注目礼,目送他离开。
而雨秋平则依旧没有停留,在从中央战线里径直穿过后,猛地一个转弯,再次向着东南方的中央棱堡冲来。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仿佛成了呆滞的人偶一般,任由雨秋平一人一马在其中自由穿梭,几十万人共同目睹着那天神下凡般的震撼场景。雨秋平对周围的白刃和鲜血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纵马前行。枫鸟马印所到之处,军势和部队都如同浪花遇到礁石一样分开,自愿自觉地给他让出道路。
雨秋平策马来到中央棱堡阵前,看着红叶军的士兵们用尸体跌成的阶梯,饱含热泪地跃马而上,跳上了中央棱堡的墙垛。他高高地挥舞着枫鸟马印,同时回头向战场望去——整片战场上红叶的海洋都沸腾了,无数的士兵挥舞着旗帜和武器,向他们的英雄致敬。而织田家一方的部队,则纷纷停止了战斗。不是倒戈相向,就是撤离战场,没有任何一支备队选择对枫鸟马印和枫鸟马印下的那个烂好人出手。
仁者无敌。
仁者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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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看了眼那面在风中翱翔的枫鸟马印,又看了眼自己无精打采地垂下的永乐通宝马印,扭曲的表情几乎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仅仅只是小半个时辰罢了,死而复生的雨秋平也仅仅是策马在战场上绕了一圈罢了——但他已经瓦解了织田家四十余万大军。红叶军和各家反正的联军正咆哮着反攻,而织田家各部则早已军无战心,或逃或降,坚持抵抗的千中无一。
败了,完了,什么都完了…织田家的霸业也好,织田信长自己的梦想也好,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面枫鸟马印前土崩瓦解。这面马印给全天下人带来的威压,此刻已经凌驾于风林火山和昆字军旗之上了。恐怕连源氏长者的白旗,也达不到今天的震撼。
织田信长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但是他现在至少可以,让雨秋平也活不到他所开创的时代里。
看着那个在棱堡的堡壁上跃动,向着自己这边冲来的骑士和那面高高飘扬的枫鸟马印,织田信长发出了恶鬼般的笑声,嘶吼着对手下们下令道,“铁炮手!全部给余准备!”
“主公!”匆匆从枫叶山城里赶回的蒲生氏乡此刻已经是脸色铁青,恨不得拉着织田信长的臂膀把他拉走,“大势已不可为!早些撤退为妙啊!回到安土城,那里还有成千上万忠心耿耿的武士,没必要在这里逞一时之快!”
“闭嘴!莱昂!余就要在这里把雨秋平那厮给杀了!”织田信长瞪着血红的双眼,大笑着喊道。而在他目光正对着的方向,雨秋平已经策马跃上了堡壁,不断加快着马速,向织田信长所在的棱堡冲来。红叶军和森家的军队都给让雨秋平让出了空间,他们的铁炮手也一刻不停地压制着织田家的铁炮手,但织田信长却催命般地让自己的铁炮手顶着枪林弹雨走到堡壁边。连织田信长自己都捡起了一把落在地上的燧发枪,平举在身前,对准了雨秋平的方向。
下一刻,雨秋平操控着马匹踏上了墙垛,一抖马缰一夹马腹,纵马一跃,马匹便从红叶军控制的棱堡的墙垛上跳向了织田信长所在的棱堡。
“开火!”
织田信长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同时摁下扳机。棱堡上这些织田信长的亲信们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射出了弹丸。细密的弹丸如雨幕般泼洒过去,扫向了策马跃来的雨秋平。坐下马几乎在瞬间被打得血肉模糊,哀嚎着摔下了棱堡间的间隙,雨秋平本人也被弹雨笼罩其中。在一片惊呼中,雨秋平被乱枪打死的画面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从一片血花里跳出的雨秋平。他毫发无损地稳稳落在了织田家的堡壁上,依旧紧紧地握着枫鸟马印和千鸟,身体却连一点伤口都没有看到,此刻正一步步地向着织田信长走来。织田家的铁炮手们全部傻了眼,他们甚至不确定眼前的雨秋平究竟是人,还是复仇的鬼魂。在怔了片刻后,这些惊慌失措的铁炮手们瞬间一哄而散,看都不看在看雨秋平一眼。
偌大一个棱堡,偌大一个战场,只剩下织田信长一个人,孤家寡人般地呆站在自己的马印下,一遍又一遍地装填燧发枪,徒劳地向雨秋平的胸口打来——却只是径直穿透、毫无作用。
雨秋平走到织田信长身前,看到不看他一眼,把枫鸟马印牢牢地插在墙壁上,随后扬起千鸟,指向了枫叶山城外的战场。织田信长出征时带来的几十万大军,此刻已经找不到一兵一卒还在为他而战。而无数的武士和足轻,此刻都追随着红叶的海洋,高喊着“为了红叶殿下”,呼啸着向着枫鸟马印所在之地涌来。
“余居然会输给你…余堂堂四十万甲坚兵利的大军居然会输给你?”织田信长被雨秋平那轻蔑的态度气得七窍流血,咬牙切齿地嘶吼着。
“看来你还是什么都不懂啊,你以为有了压倒性的物量差就可以拥有一切了吗?”雨秋平只是冷笑了一声,扬起了手中的千鸟,向着苍茫的天地朗声道:
“域民岂能以封疆之界?固国岂能以山溪之险?威天下岂能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随后他手起刀落,织田信长的马印应声而倒,战场上爆发出的一声声欢呼,都仿佛在奚落这个黯然下场的霸主。
“收起你那傲慢,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你那卑劣的血不配脏这把刀。”
雨秋平收刀归鞘,转身的同时沉声喝道:
“别小看了仁心啊,信长!”
随后他又抬起头,在枫鸟马印下,枫叶山城内外近百万人的簇拥下,在全天下无数人的注视下,望着无尽的苍穹和苍穹之上的宿命,声嘶力竭地吼道:
“别小看了人心啊,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