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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屋子里的人，除了刚刚赶回来的司夕田，都处在震惊当中。
“青牧兄弟，别开玩笑啊！你不是我兄弟么，你……怎么……怎么……怎么是个女孩！”司夕海对于自己好好的兄弟忽然改变了个性别，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曾经多少兄弟间喝酒，一起指天骂地，聊女人的日子，咋都变成了跟一个女孩儿一起做的了？
“青牧公子，俺老婆子岁数大了，经不起吓唬的。”冯氏本来就胆子小，被青牧这一吓，差点没吓出来心疾。
“原来青牧公子不是公子，那青牧也不是你真名了吧！”林氏虽然也惊讶，但稍微好一点，毕竟她之前想的更夸张。只是对于这个青牧，现在她是半点好感也没有了。
青牧似乎早就预料到大家的反应，虽然心里不好受，可还是点头回答道：“没错，我是个女的！我的名字也不是青牧，而是清灵。我不是故意要女扮男装的来你们家的。之前是我一个姑娘家在江湖上行走方便，所以女扮男装，遇到大海哥的时候，就是男装的样子，便就以男子身份结识的他；后来，是跟大海哥相处多了，觉得以兄弟相处比较自在；再之后，是我喜欢上了大海哥，不知道如何用女装面对他……如果不是来到你们家，看到你们这些人，看到大海哥的家里、亲人、妻子孩子，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说清楚真相，再不告诉他我不是男子，那就来不及了！”
“你喜欢大海哥的事儿不算错，毕竟那个少女不怀春？可在你知道他有妻室了的时候，不就应该放手了么？你说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可现在已经是来不及了！那就已经是来不及了。你跟着他来到司家，甚至到我们门口来恢复女儿身，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些话，你是什么意思？”都被人欺负到了自己屋的门口，再不说点什么，那还不是要直接把人迎接到自己的炕上？好脾气的林氏终于也发飙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别人说，清灵脸上也是火辣辣的，不过，她却没有反驳。
今天换成任何一个人这么说她，她可能都会骂回去，甚至打过去，可只有对于林氏她不能。毕竟，是自己喜欢人家丈夫在先，那林氏，其实是没有犯任何错，是个受害者，怪只能怪这林氏先遇到了司夕海，老天后来又让她遇到了他。
虽然知道现在自己是在犯错，可清灵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她不想失去这个愿意保护他的男人！
于是，她并没有回答林氏的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司夕海：“大海哥，我的话你肯定也听到了，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思了，你还把我当兄弟么？是不是应该把我当点别的了？”
司夕海现在简直头疼死了，这样千年不遇的倒霉事儿，怎么能被他给碰上了？
他拿着清灵当救命恩人，当兄弟，可没当过别的角色，更没当过女人看待啊！再说了，他已经有媳妇了，他也只想跟媳妇过一辈子，没想过要再找个别的女人啊！
有心直接拒绝，可是现在他面前的，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兼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他有点担心话说的太直了，会伤到人家。
额，不说吧，自己媳妇那边肯定也会惰性。
感觉到林氏和他相握的手的颤动，司夕海便露出了个憨厚的笑容：“青牧兄弟，哦，不对，应该叫清灵姑娘了。既然你不想让我把你当兄弟，那我就不把你当兄弟了！”
“真的么？”清灵听了司夕海的话，脸上有一丝期待。
司夕海点点头：“真的！我不把你当兄弟了，就把你当……当妹子成不？跟田田一样的亲妹子！正好你也没亲人，更没有大哥。我愿意做你的大哥！你将来要是有喜欢的人，可以带到大哥面前，我和你嫂子给你把关！”
司夕海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即使知道这清灵是个女人，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思，他的选择还是林氏。
听了他的话，林氏和司夕田的心不由得放到了肚子里。
嗯，果然是她林氏看上的男人，这话回答的好，好样的！
嗯，果然是她司夕田的哥哥，虽然这话回答的墨迹了点，好歹拒绝了，也是好样的！
可惜，清灵这会儿还是不肯死心，非要再努力一下：“大海哥，你好好看看我啊！之前我们聊女人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喜欢娇滴滴的女孩，你喜欢依赖你的女孩，喜欢识字，读过书的女孩，喜欢贤惠的女孩么？这些我都能做到，明明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啊！而且你之前明明对我那么好，甚至还背我出了死人堆，那就说明你心里是在乎我的。之前是我没跟你表明心迹，现在既然我说了，你为何要拒绝我？难道你就这么胆小，连自己真实的感情都不敢承认么？”
“那个，清灵妹子……当时咱们喝酒的时候我说的那些喜欢女孩的特点，其实，其实都是我媳妇身上有的啊！我当时是想我媳妇了，对照着我媳妇说的那个话！当时我说的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孩，是娇滴滴，依赖我，贤惠，有读过书，识字的’，这指的就是你嫂子，不信，田田他们都能听出来，你肯定是误会了。天下这样的女孩多的是，我还能都喜欢啊？”司夕海听了清灵的话，一脸的惊讶，她怎么会那么理解他的话？以前当兄弟的时候，也觉得这个她听懂道理的啊，怎么一变成女孩就断章取义了呢？
他哪里知道，清灵如此，只是因为她想给自己找个司夕海也喜欢她的证据，虽然司夕海当时不是那个意思，可她却偏要这么理解，以给自己找个支撑。
司夕海这话，果断活生生打了清灵的脸，让她心里很是难受：“可是我……”
清灵刚要继续开口，一边的司夕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清灵姑娘，我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是有妇之夫，而且深爱我嫂子。对于你，他之前是当兄弟，现在可以当妹妹，但是却不能当做女人。你是大家闺秀，家里的规矩定然很严格，犯不上为了我哥这一个乡野村夫，还是个已婚男人，而如此贬低自己。颜家公子医术高超，也是一表人才，跟你家世也相配，你好好和他在一起不好么？”
“不好！非常不好！”清灵摇摇头，“你作为大海哥的妹妹，怎么能说他是个乡野村夫呢？他明明是那么英武，那么勇敢，那么有责任感！颜墨白那么骚包，那么得瑟，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在见到你哥之后，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如果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不管两个人之间隔着怎么样的距离，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都不是问题。真爱，是没有罪的！”
“好，就算你说的对，两个人互相喜欢，不管他们之间隔着什么样的距离都不是问题，可那也是要在两个人互相喜欢为前提，更得在俩人都没有另一半为前提啊！如果我遇到一个和我互相喜欢的人，我也会尽力去争取，即使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如果只是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或者他有家室，那就不叫努力争取，叫犯贱，叫破坏人家家庭！我哥哥喜欢的不是你，是我嫂子。所以，你对于我哥，也就是你嘴里的颜墨白于你，甚至还不如颜墨白，毕竟你还没有成婚。你觉得他会放弃和自己相爱的人，来选你么？”司夕田绝对怀疑，清灵这丫头是爱情话本看多了，有点异想天开。她的话，有些毒舌，可对于清灵来说，正是面临着的现实。
司夕田这些话像是当头棍子，不由得也把清灵敲醒了几分，看到对面一直手牵着手的司夕海和林氏，她也在问自己，要让司夕海离开为他付出那么多的妻子和刚刚出生两三个月的儿子，这可能么？
司夕海原本是因为清灵的救命之恩不想伤害她，见妹妹都出头帮自己说话了，便也咬了咬牙说道：“清灵，田田说的对。你应该找个好小伙，不一定要门当户对，而一定要喜欢你，爱护你。我心里已经有了凤儿，没有办法再喜欢上你，更不可能和你一起做到这些，不可能喜欢上你。我不希望伤害你，可我更舍不得伤害我的凤儿。”
司夕田和司夕海的话，现在就像是一串符咒，一直在清灵的脑袋里念叨：“大海哥有喜欢的人，大海哥不能离开凤儿，大海哥不选我，我是破坏人家家庭……”
而清灵自己，就这样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难过的呜咽。
冯氏看着这样的她，有些不忍心：“小海，田田，你们咋说话这么重呢！这清灵姑娘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家的，你们这样伤了人家的心，不好吧？”
又心软，又心软！司夕田看到冯氏这样就来气：“长痛不如短痛！奶奶，我们不跟她说清楚，难道要为了不让这清灵姑娘伤心，就应该不告诉她事实，让她觉得哥哥也喜欢她？那要不要再让她更顺心一点，让哥哥直接把她娶回来得了？哦，不对，以她家的情况，应该是说把哥哥送给她当上门女婿！你想想，那样的话，这清灵的心是不伤了，那我嫂子的心呢？不好意思，世间安得双全法？我们定然是会选择嫂子的。”
“俺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让俺选，俺还是要凤儿当俺媳妇！俺只是觉得那青灵姑娘毕竟是你哥的救命恩人，能少伤她点就少伤她点吧！”被司夕田这么一顿说，冯氏果然不开口了，要是让她在这个清灵姑娘和凤儿之间二选一，她肯定还是选凤儿啊！凤儿嫁到她家之后，是上孝顺老的，下抚育小的，要是让清灵姑娘进门，那还不得全家伺候她一个？
他们说话的功夫，清灵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我知道，林凤儿是个好嫂子，是个好媳妇，跟着司家受了不少苦不少，还为大海哥生了一个儿子，于情于理大海哥都不能抛弃她，选择我。可如果我说，你们不用抛弃林氏，我能容得下她呢？”
“容得下她，这是啥意思？”冯氏脱口问了出来。这清灵小姐刚刚还趴在地上，跟死了爹娘一样伤心，这会儿又跟打了鸡血一样，这孩子没犯啥毛病吧？
“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在跟大海哥成婚的同时，不用他休林凤儿。我们成亲之后，大海哥可以跟我去京城生活，林凤儿就带着儿子生活在这里，只要她不打扰到我和大海哥就行。甚至我每个月还可以派人送钱来，贴补他们母子的生活。另外，我会让大海哥慢慢接手我们家的产业，甚至如果你们愿意，还可以把奶奶，姑姑和田田、小峰都接到京城里。这样，奶奶也可以享享清福，田田能嫁个好人家，小峰也可以到更好的学堂里读书。你们看，我的提议怎么样？”清灵的提的建议其实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之前京城不少大户人家的女儿看上进京赶考的秀才就是这样做的，以前，清灵还觉得这样太委屈了那些大户小姐，可现在，自己喜欢上了司夕海，便也狠了狠心，打算做这样的牺牲。
清灵本来以为自己都做了这样的牺牲，司夕海他们肯定会同意。先不说自己年轻貌美，跟司夕海也有一定的情谊，虽然不是爱情，可后续还是能变的，单说她开出来的诱人条件，就没有几个人能抗拒的了。
可是，她的话落了半天，屋子里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出声的，只是一个一个都低着头，沉着脸。
见他们都不回答，这下子，清灵可着急了：“我的提议你们怎么看，倒是说话啊！”
不得不说，听了清灵的话之后，冯氏是多少有些动心。司家在这里一直苦哈哈的过日子，一辈一辈的都是渔民。如果司夕海真的能娶了这么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那他定然一辈子无忧，司家将来的子孙的命运也就都改变了，甚至她这个老婆子，还有田田和小峰都能沾上光。
冯氏自己之前不愿意接受这个清灵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司夕海停妻另娶，对不起为司家付出这么多的林氏，现在既然清灵也愿意接受林氏，甚至还愿意养着她。那司家就算是同意了，也不算亏欠林氏的……
想到这里，她故意咳嗽了两声，然后问道：“小海，凤儿，你们听见清灵姑娘的话了么，你们俩咋想的？”
冯氏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林氏忽然红着眼睛朝着她问道：“奶奶，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清灵姑娘不错，她的建议也不错，想问问我同不同意么？如果我同意了，你是不是就打算做主，让大海哥再成一次亲？”
第一次见到林氏这样，冯氏有点被吓到了，赶忙摇头：“没，我只是看着人家姑娘说半天了，小海和你都没给人家一个答复，觉得那么晾着人家不好……”
林氏听了，呵呵一笑：“好，那我给出答复：我不同意！我也把话说到这里，我的丈夫，我不跟别人分割。如果是这样，我又何必等着他回来，早早带着孩子改嫁多好！我宁可当下堂妇，宁可和离，也绝对不会同意！奶奶，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清灵姑娘那边？”
“我……”冯氏有些为难，谁都不想得罪，最后便搪塞道，“我……我一个老婆子的话有啥用，这事儿不害得听小海的！”
林氏听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失望。这就是她孝顺了这么久的奶奶啊！果然，媳妇都是外家的，如果不是自己曾经对她还不错，怕是冯氏就直接支持清灵了吧？
林氏听了，冷笑了一声，又朝着司夕田看过去：“田田，这事儿你怎么说？”
司夕田摇摇头：“我不同意清灵的提议，我认定的嫂子只有你一个，除了你，别说是贵族小姐，就是公主，我也不认。如果我哥鬼迷心窍，这个哥哥不要也罢，反正做不成姑嫂，我们还可以做姐妹！”
“田田，嫂子谢谢你！”听了司夕田的话，林氏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至少对田田掏过的心都没有白掏，小姑子这么维护嫂子的，在整个村子里都少见。
司夕海听了司夕田的话，却有点不爽：“田田，你乱说啥呢！啥叫哥哥不要也罢，啥叫做不成姑嫂可以做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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