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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边上,朝姜山这里张望着。
他发现姜山目光扫过去,立即闪身窗后。
姜山就是开车出了码头,他的车在进出的大货车中间显得十分弱小。那些货车,货箱高高的,行驶在码头崎岖不平的路上,摇摇晃晃,看上去藏身也不是件容易事。
姜山跟在一辆大货车的出码头刚好朝向杜威良站位的一边,行驶了足足有五六公里路。他在大货车的庞大车体下,发现了一个大工具箱,专门用来存放篷布、绳索什么的。
工具箱是个极好的隐身之处,如果从工具箱里朝外射击,视线、精度都非常好把握。可工具箱必须有足够大的孔洞才行。这可能就需要司机的配合了。
姜山已经让技术员去处理弓弩了,如果侥幸发现什么就好办多了。姜山就让华贵安重点调查一下崔浩瀚车队的车上工具箱留有空洞的,发现后立即扣押,进行勘查。
姜山出了码头,路上还是大货车横行霸道。他刚才为了便于观察,把车门玻璃下了,满身都是大货车驶过扬起的尘土。他把车门玻璃关上,用毛巾擦了擦头脸,开车回专案组。
姜山的车驶至港区拐弯处,跟着一辆大货车后边行驶着。当他一拐弯时,猛然发现拐弯处停放了一辆大货车,车直直地撞了上去,无处可躲。
姜山的车撞在大货车高高大大的轮胎上,又是前保险杠爆裂。
姜山有些走神,他下车,马上打电话给欧阳义,让他开车过来。
那辆大货车停在那里,前轮胎卸下一个,用千斤顶撑着。车后放了一个警示标志,不太显眼。
停车找不出大毛病来,姜山跟在后面的车也早离开了,当时也不是一辆车,姜山超过好几辆车。总之是一种不特定的恶意示威。没留下什么把柄。
姜山眼前闪过码头塔楼窗后那个躲闪的身影。“二港务”用对付港区那些不听话的入侵者的伎俩,来向查案的姜山示威。猖狂至极!
这是狗急跳墙。他们的七寸快被抓住了,死穴被封,他们就老实了。
欧阳义开车赶过来了,他帮姜山把保险杠拾掇一下,试试车况没问题,就给姜山调好头。
他朝姜山挤挤眼,指指电话,收拾好这一些,就开车离开了。姜山回头看看路上,不远处有几辆大货车停在路边,司机站了路边小便的,也是抽烟的。
姜山感觉到了他们的不怀好意,这么多人受“二港务”指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姜山也没再多耽误时间,他开上没了保险杠的车,回到专案组驻地——港区附近的一处化工业管委会。
这儿是属于华安市的直属单位。因为派出所办公场所狭小,没法容纳这么多人吃住。化工业管委会正好人少、房子多,也方便吃住。
选择这儿是关支队长给联系的,他与这个管委会的头是老同学,相当有交情。因为事少,那个头喜欢吃海鲜,自己就做得一手好海鲜。关支队长没事也会找他尝尝鲜味,对这儿的情况熟悉。
姜山的车一进院,早回来的雷鸣发现车坏了,就异常关心地问“怎么回事?”
姜山什么也没说。当地刑警大队长胡刚也在这里。正好几个方面的人都到齐了,只有华贵安在查货车工具箱上有洞的。
连续几天,围绕杜威良被杀案展开调查,专业案组大部分人都忙着。姜山首先向大家道了声辛苦,让各组凑情况。
海狗的情况查清楚了。他叫刘华,当地有名的滑头,因为能吃外号叫了海狗。早年在港上跟着崔浩瀚混,那名南方商人落海后不久,他就被崔浩瀚带到华安市刚开的一家歌厅里,当了经理。
案发时,有证人证明海狗在华安市区陪“二港务”活动来。海狗的车也没有进出华安市的记录。
弓弩的勘验结果出来,有指印,取下了,还需要比对排除。此外弓弩的拉纲处有血迹,需要与嫌疑人鉴定比对,也有些与铁器的擦划痕迹。
姜山打电话给华贵安,问问查车辆工具箱的情况进展怎么样了?华贵安说查过多半了,没有发现。还有十九辆需要晚上进场才能查验。
姜山就告诉华贵安注意工具箱内的擦划痕迹和人员藏身留下的痕迹。不能放过一丝可疑,姜山感到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
案件进展至此,指挥员必须指挥若定,不能乱了方寸。姜山再次暗暗告诫自己。
排查录像资料的也有进展,基本看完,没有发现大的疑点。只是通过案发前后时间分析,在可能的时间节点上,有一辆大货车进出码头时,车体干净些。还需要经过处理,慢放才能有更多的发现。
姜山让他们注意工具箱处有无不一样的地方。同时,接受着把这辆可疑车辆的车号告诉了华贵安。
案情若隐若现,分析判断与事实总是有出入,更重要的是需要证据证实。当明知是犯罪嫌疑人时,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充分,也不能贸然行事,否则只会被动。
姜山不想说自己被“二港务”黑了一把的事,就想让大家把精力集中在应该集中突破的地方。寻找罪证与反侦察是互相较量的,斗的是勇谋,斗的更是耐力。
因为案件进展不力,晚饭吃的都没劲头。各个组吃过饭,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里讨论去了。
只有雷鸣还十分地关心姜山,追着不放,问车出什么事了。姜山就直说,吃了个哑巴亏。找不到人家的毛病,不是哑巴亏是什么?再找交警处理,就更热闹了,也不值当的浪费时间。
雷鸣就要求跟着姜山一起,不能再出什么意外。这些人尽管外强中干,但是多年恶性膨胀,关键时候是拚命的。谁动了他们的既得利益,他们就会豁上命。
姜山听了雷鸣的话,心里也提醒自己尽量不要独自行动,他答应雷鸣再有需要,他会叫上他一起的。
姜山回到自己的宿舍,给老婆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女儿的情况和家里的情况。他没敢多说,怕老婆担心。他只叮嘱他们娘俩下班放学早回家就行,别到处去。
这么多年来,姜山极少带老婆孩子一起出入公共场所。因为他刚工作那会,在城区所遇上了的一件事,一直让他记忆深刻。
一个经常受打击的小流氓,不知怎么认识了派出所长正在上高中的女儿,就起了歹念。先是跟踪纠缠,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与同伙将那个涉世不深的女孩轮奸。派出所长的女儿却没有报案,而是偷了她爸爸的枪,把小流氓及他的同伙枪杀后,自杀身亡。
那名派出所承受了失去女儿的痛苦,还被免职,受到纪律处分。从此,整个人一蹶不振。
姜山一直没从胶县公安局家属院里搬出来,也是出于这些考虑。他这样做,却不能与妻女说,无形给她们造成压力不好,心理承受力总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