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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是得先安抚住益州人才行,这一次的东征不容有失,不然的话,问鼎中原的梦想可就不易实现了,朕要做光武帝那样的中兴之主,绝不能像公孙述那样仅仅满足于割据巴蜀一隅之地”,刘备暗自思忖到,“好在重夺荆州之后,就可以多安排些益州人去出任荆州的郡县官守,这样就能缓和益州人的不安了”。
想到这里,刘备走上前握住程畿的手,温言道:“诸葛丞相行法以威乃是承朕之意,就是为了根除刘璋旧弊,朕志在天下,自然要尽用天下之才,又岂在一州,待此战取胜之后,荆襄百事待兴,季然乃蜀中名士,还当多多替朕分忧”。
程畿被窥破心事,脸上一红,连忙答到:“臣自当竭力”。
刘备紧了紧握住程畿的手,目视他道:“这个赵骥报吉有功,当量才委任,贤才遗野乃是朝廷之过,季然还需多加留意,不可冷落了流落他乡的故人之心啊”。
……
此刻被看管在一个帐篷里的赵骥正在焦虑着自己未来的命运,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他,不知怎么的就阴差阳错的就穿越了时空,变成一个古代人的衣着打扮来到了三国时代的这个当下。
赵骥在刘备面前如实说了自己的姓名和籍贯,不过游学访道之类的话自然是临时信口胡诌的,否则在皇帝面前实话实说,说自己是来自差不多两千年后的人,极有可能被以为是在胡说八道,万一触怒了皇帝可不是闹着玩的。
提心吊胆的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后,第二天一早,皇帝的旨意就到了,赵骥因为报吉有功,被授了议曹的官职,隶属于从事祭酒之下,随军听用。
“完蛋了”,赵骥虽然不知道议曹是个多大的官,分内又有哪些具体的职事,但随军听用四个字还是能够想得明白的,读过三国演义的他当然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刘备带来的这支数万人的大军最后可没逃回去多少人。
“火烧连营啊,小时候算命的就说过我命中缺水,我可不想被烧死在这里,不行,必须得尽快想个办法离开军队,打仗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骥很快就被带到了直属上官程畿的帐中,一番随意的寒暄之后,程畿亲切的问到:“不知赵议曹可有表字?”
赵骥立即谦逊的回答到:“有劳祭酒下问,下官字昌懿”,他早猜到了迟早会有此一问,故而昨夜就已经给自己编排好了身世来历以便蒙混过关。
“字表其德”,程畿笑眯眯的捻须问到,“不知此字乃何人所取,又复何意啊?”
赵骥按照自己昨夜的编排答到:“不过是下官自己给自己取的而已”。
“哦?自己取的?”程畿貌似不解的说,“为何不是由尊父亦或师长赐字呢?”
“呃……家严早逝,下官乃是遗腹子,故而无父赐字,家慈心伤过度,数年前亦追随父亲而去了”,赵骥知道汉时是很重视人的出身门第的,为防有人查访自己的祖上,只能给自己编了个孤儿的身份。
“昌懿既能识字断文,总归该是受过学的吧,难道尊师也未曾赐字不成?”程畿颇有几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不知昌懿是师从哪位大儒啊?”
“下官未曾拜师受学”,赵骥打算把自己的来历彻底模糊化,“先父逝世前留有几本家学书籍,下官不过是在母亲的教导下照书自学,算是识得几个字罢了”。
“原来如此”,程畿终于止住了这个话题另问到,“昌懿既然忝为议曹,不知对于陛下东征一事有何主张?”
赵骥心中暗道,我当然知道这次东征的结果了,我的主张就是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可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只能唯唯诺诺的敷衍道:“下官见识粗鄙,又是初履新职,哪有什么对策可言”。
程畿听后捻须不言,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赵骥的面部表情,赵骥被盯得有些发慌,生怕是程畿从自己的应答中听出了什么破绽,现在正值两军交战的时期,万一被当作了奸细,那可是要杀头的。
短暂的沉默此时竟显得如此漫长,好在程畿终于叹了口气,然后抬手指指赵骥的心口说:“昌懿未免口不对心,似有所虑,风议国事原是议曹本职,无不可言,难道你是在担心落得与秦子敕一样的遭遇吗?”
赵骥闻言一愣,秦子敕是谁,我不认识啊,随即又如释重负,把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好在至少没有误会我是奸细。
程畿轻笑道:“你与秦子敕是同县乡党,想来已经听说他因何获罪,其实陛下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将他暂时下狱不过是小惩大诫,以坚众人心志罢了,待大军凯旋后,自然会重新起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