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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个人被困在这片只有赤海白沙的陌生空间,应该有许久没见过活人,好不容易从惊喜中镇定下来,说话也利索了不少,指着旁边的蓄水池道:“那里全是淡水,可着劲儿的喝。不过千万要控制好,莫要把肚皮来涨破。”
凌阳看了看老者,强行压抑住把头扎进蓄水池里痛饮的强烈浴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请问您老人家尊姓大名,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者呵呵笑道:“你小子这是信不过我佬佬啊,佬佬叫个羊垛子,打小西北黄土地上长大,放羊割草为生,村里人都叫我个羊垛子,就是从小给羊群割草堆砌草堆子的意思。名儿贱,好养活。你个后生叫个甚名儿?”
凌阳听到老者浓重的华国西北口音,心里放松不少,一拍大腿:“唉呀妈呀,这家伙老巧了。我是东北那疙瘩地,黑省,黑省听说过没?离你们那疙瘩不远,坐火车两三天就到了,整了半天咱们还算是半拉老乡捏!”
羊垛子闻言大喜:“你这后生说一口地道的东北言语,佬佬三姑婆家就在东北,言语也是你这样的苞米大碴子味儿,我说你后生身上咋一股黑土地的油脂脂味儿。来,这女娃交给佬佬看看。”
凌阳迟疑一下,眼光中的不信任,很快被羊垛子捕捉道,开口笑道:“你这后生心眼恁多,看一下怕个甚?佬佬一大把岁数,还会害你娃不成?”
羊垛子见凌阳抱紧了甜宝,始终不肯松手,也不再勉强。朝甜宝脸上看了几眼:“娃多长时间没喝水吃食食了?”
凌阳犹疑道:“挺长一段时间了,您这里有没有什么……”
凌阳的目光不断在桌子上剩下的半条鲜鱼,和蓄水池之间来回打转。羊垛子见状,只好叹气道:“这里甚都好,有鱼和清水可以吃,就是莫有器皿盛装。”
羊垛子从鲜鱼的大刺肋条处,撕下一条子鱼肉,不由分说塞进凌阳口中:“俄知道你信不过俄,你先给娃试试有毒没毒,俄去给你们弄点水来。”
凌阳将鱼肉抿进唇齿间,轻轻一咬,一股鲜气混合着淡淡的腥气,瞬间在舌尖弥漫四散,鱼肉里香浓的汁液,入口即化,甚至来不及拒绝,鱼肉已经化作粘稠的汁水,顺着食道流进了胃袋里。
这时,羊垛子用干枯的手掌,捧来一捧清水,凑到凌阳面前:“慢慢喝一些,千万莫急切,呛了气息,这里又莫有甚个赤脚医生。”
凌阳心想反正也是要饿死渴死,不如咬牙相信了这个说话一股羊膻味的糟老头子,做个饱死鬼,总比饿着肚子在黄泉路上受罪强。
想到这里,凌阳捏住甜宝的两颊,让羊垛子从指缝里漏出娟娟清水,浸润着甜宝干枯的嘴唇和食道。
甜宝骤得甘霖,闭着眼睛大口吞咽起来。直到一捧水全部喂进了甜宝的嘴里,凌阳才又撕下一条子鱼肉,小心剔除了一遍鱼刺,揪成小块喂给甜宝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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