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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自己,这也彻底推翻了夏言风心中原本那个温文尔雅的文静少女形象。

    “我……威廉先生……对不起……我一直都瞒着你……”海娜尔又恢复了羞涩之态,但却并不显得造作,她是真的不该如何对夏言风解释。也许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对于从前那些疑点,夏言风也不会视之若无,可是……如果夏言风真觉得自己受了骗,他是不是会失去对自己原有的信任?这世界上,除了威尔,也只有夏言风肯真心地把信赖给予给她了,她不敢想象自己失去了夏言风的信任之后,又该流落向何处?

    “我现在……不都知道了吗?亲爱的海娜尔公主。”夏言风终于重新开口,声音却是如今平淡,平淡到近乎冷淡,他的表情太过自然,又显得与扭曲过无异。

    “你那句美人鱼真的是撞对了,我是人鱼族的公主这件事,我一直都没跟你开口,因为此事……说来话长啊。”海娜尔阴郁着脸,“威廉先生,你就责骂我吧,娜尔也理解你的心情。”

    是的,这种感觉,就像买了个大肉馒头,结果回家开吃时却发现里面包的是菜馅。然而夏言风的心绪却宁定了下来,这是他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想要平稳下来的复杂心绪。

    就在方才,夏言风的内心确实经历了挣扎与矛盾,他也在犹豫是否还要继续相信这个女孩。当神秘的薄纱被扯破时,露骨的就只剩下反感与无奈。因此,这已经没有什么好原谅不原谅的,这本来就算不上错误,只是夏言风看破了她的一切后,也失去了仿若是盯上猎物似的最后一丝新鲜感,因而他甚至都想找机会直接把青钢剑抢过来,然后把海娜尔杀死在这里算数。

    可就当他歹念萌生之际,灵魂深处的另一个声音将他那可怕的想法喝止住了。如果将心比心,夏言风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海娜尔隐瞒真相?他自己难道不是那样的人么?立场交换过来,他豁然开朗。隐瞒身份算什么?青钢剑又算什么?在他的人生中,有几个真心为他着想过的人?好不容易才俘获了海娜尔的心,难道就要断送在这里?

    多疑而不放心,害夏言风与多少本可以与自己成为朋友的人擦肩而过,甚至都做出了草草便了结他人性命的无谓举动。如果猜忌之心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那么此心便与实力无关,夏言风越是变强,反而越是没有安全感,偌大的天国大陆,好似都已承载不了他个人的野心。

    海娜尔对于夏言风的态度,从未因她是异族的身份而改变过,她是否是人鱼公主,这点与对夏言风是否真心、是否可靠是绝无半点因果关系的,可是对方毕竟是夏言风啊!他多想的哪会只有那么简单!在夏言风眼里,只要存在半点嫌疑,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罪犯,宁可错抓错杀也绝不会放过这一丁半点的可能性,这无需理由,错放坏人就是比错杀好人更可怕!

    但是,夏言风依然是个天生的矛盾体,而他同样早就不是过去的自己了。他不能做下任何一个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绝对不能!

    “威廉先生……只求你……能够听我解释……”海娜尔自知理亏词穷,只能像只快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猫一般黏着主人,只求主人能再喂她一点食物似的。

    “娜尔……”轻抚在冰冷脸颊上的手,那是夏言风传来的温度,“我能理解你,因为我也同样瞒了你一件事啊。这次,就算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暖人心魄的微笑,竟让海娜尔受宠若惊般深感压抑:“威廉先生……我……你原谅我了?”

    “不,我不是原谅了你。”夏言风的表情比过去还要亲和,“你根本就没有错,谈何原谅?美人鱼公主的身份,本就不好随便乱说的,而既然你能在今天让我知道,说明你还是挺信任我夏言风的嘛。”

    海娜尔一时间感动得都几乎泪眼朦胧了:“威廉大人……啊……夏言风大人?”

    “对,我也瞒了你我真正的名字,因为我之所以进入公会,而且改了名册,就是为了躲避某些强敌的追杀啊。”夏言风浅笑,“娜尔公主,你以后就叫我言风吧,跟你这个公主相比,我还真配不上‘大人’这两个字呢。”

    “言风……其实,我也只是为你打工的角色而已,什么公主,我早就当腻了。话说回来,随随便便接受一个连自己都没搞懂的女孩,这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啊。”

    面对道出疑惑的海娜尔,夏言风意外地爽朗冲着海天大笑:“哈哈哈,难不成我还怕你造反?你是公主也好,人鱼也好,娜尔就是娜尔,信自己该信的,这本无需什么理由,再说女孩子的心思,男孩们就是再如何聪明绝顶也不可能完全猜透的。如果非要给你什么理由,那么只能说,是青儿……不,是我代表青钢剑接受了你,因为神器是命中注定的东西,而携带神器的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重要的人啊!”

    夏言风在这一刻,甚至都快不认得自己了。如果是曾经的他,他绝对将会疑心尽露,如同审讯犯人一样逼问到底,就算问出个所以然,也不可能让他再对海娜尔放心。但是这样猜忌是毫无意义的,夏言风比过去成长了不少,他至少不会再有这类愚蠢的想法了。对于海娜尔,唯有对她绝对的信任才是最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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