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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水面上,尽躺满了公会军战士们那被水泡烂的尸体,盖格虽然心冷如铁,但见到如此惨状,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心,几乎要吐了出来,可他还是强行将心中的负能量给压制了下去,他绝不能在将士们的面前表现出不堪的一面来。
“唉……”看着昨天还凶猛得跟怪物一般的公会军,如今却成了这飘浮在水面上的一堆堆冰冷的尸体,皮埃尔竟发出了叹道。
“皮埃尔,你怎么叹气了?你不是很希望他们死光的吗?”盖格恢复了冰冷的神情。
“我的确憎恨他们,他们干掉了我那么多的兵,可是我也敬佩他们,他们是真正的战士,他们勇敢、坚韧、强大,若是可以的话,我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打败他们。”皮埃尔无奈道。
“我们都没得选择,既然上了战场,我们便不能再回头了,只有一直走下去,直到我们倒下或者敌人倒下。”盖格神色黯然着,突然,他又脸色一变,换了种口气,“对了,皮埃尔,纪乘云将军的增援部队马上就要到了,你也准备一下吧。”
“你是说……要实行郭野望大人的第二套计划吗?”皮埃尔一愣。
“那还用说?”盖格笑道,“皮埃尔,第二套计划的主角,就由你来当吧。第一套计划不过整死了先锋军,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在旗开得胜的道路上开了个好头,下面我们要钓的,是苏特伦这条大鱼!等他上钩吧,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好!虽然苏特伦很强大,但我也要生擒了他,这样的话,陛下一定会给我加官进爵的。”
就这样,皮埃尔率领着他部下的剩余人马,踏着水面,扬长出城去了……
水淹泽明城一战,于乘峰七军几乎全灭殆尽,生还者不过几十人,但万幸的是,于乘峰还是侥幸得以逃脱。至此,人类公会先输一阵,盖格、皮埃尔的威名响彻仲国!捷报传入特雷恩城,一时袁晨龙颜大悦,郭野望也是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
遭此大变,于乘峰萎靡不振,他无法接受这与前世相仿的命运!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今生!
“关将军,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饶了文则和千名将士的性命吧!”大帐中,于乘峰的前世颓丧着跪地乞怜。
“你这懦夫!你这孬种!混蛋!亏你还是主帅,一点骨气也没有!”身旁,同样被绑缚着的将军却依旧神色威严,誓死也不肯下跪。
他一言不发,面上尽作狼狈之态。敌人笑话他,甚至连自己人都瞧不起他,这是何等的失败!不仅仅是战争的失败,更是人格尊严的失败,而且是一败涂地!
“来人,将匹夫庞德推出去,斩首示众!”
“哼,头可断,血可流,尊严不可丢!我庞令明纵使身死,也绝不会像那个奴颜婢膝之辈一样,向你们低头乞降!”说着,他看了一眼连头也不敢抬的于乘峰。
两个士兵将他推了出去,在被推出帐们的那一刻,他那凶狠如狼的愤恨目光,牢牢地锁定了这个投降的主帅。不敢再去想,也不敢直视那双刚直不阿的眼睛,屈膝投降,远比逞一时之快的尽忠殉节要难得多,或许后半生,他在每一个梦里,都会被这双忠义的眼睛给死死地盯着,无穷无尽的梦魇在等待着为这个人格上的失败者洗礼。
那个红面长须的大将擦了擦他锋芒凌厉的刀刃,随后又补充道:“将庞德所部的被俘士兵,全部斩杀,一个不留,全了他们的忠义之节。”
心肠凛凛,颤抖不止,思考着一切,值得或不值得。为了“忠义”二字,为了那世人所看重的虚名,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真的值得吗?在于乘峰看来,不值得!
“啊……”于乘峰大叫而起,陡然从幻觉中惊醒,而他的背脊上,却已沾满了冷汗。大水夺去了他的一切,但战斗还没有就此结束,心智丧乱的他,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际,仁王盾的盾心上闪动起来的那一丝丝的黑色光芒,就发出一种神奇的力量,将他的神智给唤醒过去。
“于乘峰,不要让我失望,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然后继续战斗,直到打倒对方为止。”遥远而飘渺的,是夏言风的声音,于乘峰睁开眼,恍如夏言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用慷慨激昂的话语鼓励着他不要放弃。
“夏先生……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于乘峰跪地哭喊,仿若在祈求着神明的指引。
“不要哭,身为一个男人,失败之后所要想的便是卷土重来。”夏言风仿佛在冲他微笑,虚浮的身影若即若离。
于乘峰捶胸顿足:“我已经尽力了!是他们在利用我,害死我的部下!这种事我绝不能接受!”
“木已成舟,既然无法再来一遍,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夏言风仍旧笑着,“拿出你那为明天而战的勇气吧,纵使失去了全世界,也有仁王盾与你同在。”
夏言风的虚影消散无形,于乘峰暗暗地握紧了拳头。说的不错,我于乘峰不是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