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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口呢?”郝老六居高临下审问道。
“……兄弟拜的是邛崃码头信武堂的香火。”
郝老六又问:“没入排吧?”
“没入排,兄弟还只是个跳滩的。” 艄公老孙挺胸答道。
“排”指的是哥老会中的内部分工。哥老会按地域分布成若干码头,本着“官绅不与役夫同伍”的原则,每个码头又按袍哥的身份地位分成“仁、义、礼、智、信”五个堂口:“仁”字堂口专门接纳有面子有地位的达官贵人;“义”字堂口则接纳家财丰厚的绅士商家;“礼”字堂口接纳的多是兵匪士卒——所谓“仁字讲顶子,义字讲银子,礼字讲刀子”;至于智、信两堂多由夫役苦力组成,这两堂的袍哥都是难以维持温饱、身份最为低微的底层劳苦大众。有“仁字号一绅二粮,义字号买卖客商,礼字号又偷又抢,智字号尽是扯帮,信字号擦背卖唱”之谚,形象地概括出这不同堂口的特征。
而不同堂口内部又按“排”划分确定出不同的等级和分工。每堂八排,以一二三五为上四排,六**十为下四牌。头排大哥即舵头,也称舵把子、老摇、社长,总领帮内大小事务;二排则由大家推举,称“圣贤二爷”,通常此人为人正直、重义守信,或管人事提拔,或为挂名闲职;收管银钱者为当家三爷;五排称“管家五爷”,分红旗五爷专掌传话派人,黑旗五爷掌刀杖打杀;六排“巡风六爷”,专司放哨巡风,侦查官府动静;八排掌管公会纲纪;九排称挂牌,登记会内弟兄排名;十排老幺,多是有身份背景的年轻后生,负责守门、跑腿办事和组织训练新人。四七两排曾出叛徒,为避忌,不立此两排。
哥老会入会没什么要求,只要“身家清、己事明”即可入会,可是艄公老孙在“身家清”上出了问题,晚清蜀中兵荒马乱,老孙的父亲死得早,扔下郝氏五个兄妹。郝母为了将这五兄妹养大成人,毁节再嫁他人。哥老会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可收横刀跃马占山为王的山贼,可收持枪劫掠杀人无数的兵痞,可收地主乡绅土匪流氓,却唯独不收这几样人:偷人养汉的,青楼卖笑的,净身入宫的,母亲改嫁的。
艄公老孙虽然屡被袍哥拒之门外,可他贼心不死,对于袍哥的事尤其用心,因此对于这些公会组织构成及浅显的切口都有所了解,当下见招拆招,一问一答,倒也没被难住。
郝老六刚刚截了几条船,切口对过,全是吃这江河饭的袍哥弟兄,不得不放行。这回本以为截住了一条倥子船,却不想又是袍哥,他暗骂道:“他妈的,这江上来往的都是袍哥?老子吃了半天的江风,就不信碰不到一点荤腥!”
郝老六虎着脸,有意刁难艄公老孙,“你没入排,也该懂得一点事儿来!”
艄公老孙挠挠头,有模有样道:“操码头跳滩子各有各的规矩,兄弟腿短,少来亲侯,两眼摸黑,条子不熟,还请你老大灯笼高挂海涵海涵!”
郝老六倒憋一口气,险些忍不住骂出口来,他强压住火,咬牙道:“‘你穿红来我穿红,大家服色一般同’。你对出下句,我立即放行!”
艄公老孙拱手道:“兄弟出门急,忘了讨要过路海底。”
郝老六就要发作,他身后的老汉又扯了扯他,冲小船船舱一努嘴,说道:“对面的兄弟,这鬼天气,风高浪大,颠得人头昏脑涨,你准是忘记了。既然船舱中还有别的兄弟,你不妨回船舱去问问,或许有人记得。”
艄公老孙见对方发现了船舱中还藏着人,再多说就没意思了,固定了船舵,一拱手,回舱去了。
“这帮天杀的,雁过拔毛!这是跟咱们要买路钱呢!”艄公老孙一脸苦相咒骂道。
武岳阳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他们几块大洋就是了……”他探手入怀,只摸到那几个瓷药瓶,猛想起大洋都花光了,尴尬得刷地红了脸。
“怎么,你还有别的主意?”姚青问道。
“不是,我突然想起来……钱都用尽了。”武岳阳红着脸道。
姚青朱唇微启,不知道说什么好,楞在原处。
武岳阳扭头问麻耗子:“麻……麻六,你身上可还有银元么,借我几块大洋,稍后就还你。”
麻耗子伸二指从袖筒里夹出一把匕首,“我浑身上下,只有这铁玩意儿。有几块大洋,在邛崃时候就都留给客栈中那些人了。你还是把我那几柄飞刀都还我吧。”
武岳阳脸腮发烫,当做没听到麻耗子的请求。他和姚青的目光投到骚猴儿身上。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