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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妆苦笑,此人生性敏觉,看他的表情,明显已经觉察了自己的举动。
谭端却是见怪不怪的模样,挥了挥手,带走了余下的内侍。
室内一时寂然。
待景律帝一行出了关雎宫门,卢氏才疾步上来问:“娘娘,方才到底怎么了?”
“我下了毒。”
卢氏脸上顿时失了血色:“下毒?他……察觉了?”
凌妆抬眼望了室内的人一眼,有刘氏、品笛、闻琴、侍萧和贺拔硅孙初犁。
她苦笑道:“这毒只有事前服下解药方可无虞,他这一去,只怕不久将死,届时宫内必定大乱,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娘娘。”品笛等迎了上来,虽带着哭腔,却显然不是害怕。
凌妆抱住她们,抬头见刘氏雪白着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未能给你富贵,反要连累你。”
刘氏战战兢兢地挪动了步子,也扑了上来,哇一声哭道:“大家在一块儿,去哪儿臣妾也不怕。”
凌妆摸摸她的秀发,叹了口气。
她并没有准备好面临这一切,太多的人和事都没有安置妥当,但是,方才的情形根本容不得她冷静思考。
容宸宁或者说容承宁,她看到他就会忍不住那种玉石俱焚的冲动。
兴许,他一死,散在外头的广宁卫,包括原本京城内外各卫所的西军旧部能及时得到消息入宫回护,也有很大的可能在他们得知消息之前律王党就先来灭了自己。
但即便是两败俱伤,也比眼睁睁看着此人占据了容汐玦的位置,得意洋洋来得舒坦。
凌妆并不后悔自己的冲动。
这一宿,她睡得出奇踏实,还梦见了容汐玦。
关雎宫人虽然愿意陪着皇后赴黄泉,但毕竟没有凌妆洒脱,大多人听到消息后,愁云惨雾慌兮兮地熬了一夜,几乎都没有入眠。
一直到翌日天亮,宫门上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孙初犁憋不住派滑头的王保出去打听。
在景律帝宣布登基前,凌妆已遣广宁卫出宫,如今她的身边并没有卫士。
既然无法抵抗,她并不想害这些将士们无辜送死。
王保跑了一圈回来,带回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消息。
景律帝今日在朝上颁布了大赦令后的第一道上谕。
天下减免赋税三成,今后凡有受灾地方,敢瞒报朝廷的,官员立斩不贷,灾情由中央核实后,蠲免赋税一到三年。
孙初犁翻了白眼,他对皇后用药的手段可是十分相信的,再问了一句:“他好端端地上朝了?”
王保心里还有几分雀跃,这下不用陪葬了:“是呀,看来是好得不能再好。”
孙初犁默然一瞬,到内殿向凌妆回话。
从此关雎宫倒得了安生。
只是过于安生,再没有访客,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宫室,除了关雎宫人去库房和御膳房领东西,似乎与别的宫室再没有交集。
宫人四处打听,总算打听到一些动静。
听说上林苑的人,已经不能随意到内宫走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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